第54章 大结局
凤眠摇摇头,伸手摸在喉咙的位置,嘴唇翕张费劲力气想要发声,两次努力尝试后总算有点气音,“母…母后……”
公孙馥蓉惊讶又惊喜。
“母后,父皇如何了?”凤眠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衡帝的病情,假若他真的已经到药石无医的情况,那么她就要赶紧送赫连璟离开,不然等大权落入凤炁手中,想再走就难如登天了。
公孙馥蓉面露难色,叹口气看向秦嬷嬷,支走了人。
沉默好半晌才决定把真相告诉凤眠。
“其实你父皇的身子已经靠药物在强撑着,还能挺多久不得而知。”公孙馥蓉一度哽咽,先前也不过是故作强势,“近些日子你和你父皇都病了,我才感觉自己是多么的孤立无援,你父皇跟我说了对你和赫连璟的打算,我觉得你父皇考虑的不错,母后不反对你们二人在一起了。”
至于箫臻云那些事公孙馥蓉打算烂在肚子里,现在说出来也只会影响凤眠和赫连璟的感情。
凤眠苦涩扯了扯嘴角,她和赫连璟在箫臻云死时就注定无缘了,如今她只想赶紧为赫连璟解毒,送他离开这里。
“母后,有些事情我想让你帮帮我。”
公孙馥蓉不解看一眼凤眠。
凤眠凑近公孙馥蓉,在她耳边轻语。
言罢,凤眠带着乞求的目光望着公孙馥蓉。
公孙馥蓉犹豫片刻后点头。
“好,母后答应你,这本也是我们欠他的,你就按照你所说的来吧,如今母后我只希望多陪伴在你父皇身边,不求其他。”
凤眠听得心间也跟着哀伤起来。
时间紧迫,她不能看着大家最后走向那种结局。
半月内,凤眠都未曾踏进过暮云宫,不想再和赫连璟有纠缠,用逃避的方式克制自己对他的感情,有事也只是让辛夷去办,直到这日傍晚青容来找到她说赫连璟的毒发了。
凤眠立即命人去宫外将墨凌医士请进宫,只要今晚过去她和赫连璟就算真正一刀两断,各不相干了。
暮云宫外,墨凌已经等在那里,凤眠下了轿辇与墨凌相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公主……”墨凌颇为担忧看向凤眠,试图劝说她。
凤眠目光坚决。
在这之前墨凌就告诉过她,想要将赫连璟的身上的蛊毒驱除,那便只有用特殊之法引蛊,但子母蛊在同一人体内只能和平相处半年,半年之后若没得到解蛊之法性命垂危。
对此凤眠没有半点犹豫。
谁让她爱上了赫连璟。
到了殿里,赫连璟已经昏迷在床榻之上,满头大汗,比先前蛊毒发作还要更加的严重,不过这也好,免得跟他解释那么多。
凤眠站在赫连璟床榻边呆愣了一会儿,支走霜如和青容,并且命辛夷守在殿外,不容外人来打扰。
墨凌拿出药箱,将引蛊的东西摆在桌上,皱眉看向凤眠,“公主躺上去吧,一会儿我会封住你一些经脉,不会让你疼得。”
凤眠微俯首,“有劳了。”
说完便躺到了赫连璟身旁,眼神深沉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平和躺着闭上了眼睛。
墨凌准备好后,用银针给赫连璟和凤眠封住了经脉,在二人没有肢觉的状态下为做了引蛊之术。
“公主,公主?”
耳畔是墨凌温和的声音,凤眠被推醒了过来。
她睁眼看向墨凌,又看向旁边平躺着逐渐气息平和,宛若睡着一般的赫连璟,“成功了吗?”
凤眠身上什么不妥的感觉都没有,刚才那会子功夫只像是睡着了一阵子,她难免有些不可置信。
墨凌点点头,“没错,公主,成功了。”
凤眠心下松了口气,转眼深深看一眼赫连璟,终于赫连璟自由了。
过几日她便可以安排赫连璟离开。
眼见赫连璟的手动了,凤眠慌忙起身下了床榻,“你醒了?”
赫连璟扫了两人一眼,没有回答凤眠的话。
墨凌见赫连璟那般冷对凤眠,有些替凤眠不平,“那个……”
他方想替凤眠说些什么却被凤眠制止。
“墨医士…他身上的蛊可解了?”
墨凌不懂凤眠为何什么都不愿意说,不过既然凤眠不想说他也断然没有替她开口的道理,
“是,你身上的蛊解开了,从今以后不必再受此苦。”
赫连璟淡淡看墨凌一眼,摸了摸心口,好像真的不闷也不难受了。
难道他的毒真的解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终于可以计划离开南衡了。
凤眠见赫连璟解脱后那掩饰不住的轻松,心里一股子不好受的劲儿,故意玩笑口吻道,“真好,你的毒解了,不如过两日我们出宫去透口气,你陪我一道去如何?”
赫连璟这才意识到凤眠又能开口说话了,紧紧注视着她,本是不想理会她的,可是他若有此出宫的机会,说不定可以借机逃走,就算没机会逃走出去一趟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好……”
赫连璟只冷漠应了一个字。
两眼相望,没什么再好说的,凤眠淡淡勾了勾唇离开。
几日后凤眠按照约定的时间拿了令牌和赫连璟出宫去。
两人坐在马车里气氛凝重,冷得快要结冰。
突然赫连璟开口道,“公主我们这是去哪儿?”
他放下帘子看向凤眠。
凤眠手中捧着一本书,神情淡淡的,“我们去南边围场,这时候秋猎是最好的。”
南边围场离京城有一日的路程,到时赫连璟若是想走轻而易举。
赫连璟看向凤眠,目光狐疑的落在她明净的脸上,纵然凤眠没有外露的情绪,可是他总有种感觉凤眠是在故意给他制造机会。
“怎么?不想去么?”
“可是觉得路途远了些?”
凤眠搁下手中的书,抬眸玩笑似的看向赫连璟。
赫连璟见凤眠看来,眸光波动立即移走视线,“没有……”
凤眠笑笑,“那便好。”
一路上二人谁都没再说过话,到了围场,凤眠着人去安营扎寨,故意留给赫连璟机会。
一日后赫连璟在围场崖下的一个村庄发现箫祁,箫祁告诉他在他运送箫臻云尸体半途中遭到人劫杀,他被人打晕后再醒来什么都不见了,连箫臻云的尸体都不见了,而今日他来到此处是有人在暗中指示他。
赫连璟想不通这里面有多少人的算计,不过他敢肯定凤眠是真的想放他走。
赫连璟来到营帐前,将手里的迷魂散塞进腰后,今晚他只需要将凤眠迷倒,劫走这些车马便可顺利离开南衡。
“你回来啦?”凤眠从营帐里笑着走出来,“今日辛夷带霜如她们猎得些野味,咱们今晚烤着吃,一起吧。”
赫连璟目光不自然落在凤眠脸上,愣了一下说道,“我去准备些水酒吧!”
凤眠怔了一下,没想到赫连璟竟开口与她说话了,她知道赫连璟是真的要离开了,她勉力扯出一丝笑意,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那好,你快些,我先过去了。”
说完凤眠便离开。
赫连璟望着凤眠奔向夜色里的身影,手攥在了一起。
不久后一行人借着篝火烤起了野味,赫连璟端上烧酒,也为驻守在营帐的兵士禁卫倒上了酒,酒过三巡后在大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迷魂散起到作用,全都晕倒过去。
早就埋伏在营帐边上的箫祁赶来。
“殿下,太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赫连璟走到凤眠的桌几边,神情复杂得凝视着她,看那火光在她脸上跳跃,想到之前在山洞那晚,借着月光他也这般望向凤眠,如今不过数月想不到竟已经是物是人非。
他俯身蹲在凤眠身边,摘走她腰间的令牌。
“殿下,我们走吧!”
箫祁催促着赫连璟。
赫连璟收回目光,将令牌抛给箫祁,“给我一些解药。”
箫祁不明所以,“殿下,你不能还要放弃这次机会吧?你可要想好,再想像今日这般好运气是不可能了。”
赫连璟冷眼看向箫祁。
箫祁不好说什么将一瓶解药抛给赫连璟。
只见赫连璟走向霜如,打开瓶子给霜如闻了闻。
如今荒郊野地,若是全部人都没有意识,万一碰到个狼群什么的就不好了,眼下他只有将解药给霜如用了,待他走后也好有个人照看此处。
箫祁收拾好一切,牵来马匹催促着赫连璟,“殿下,走吧,一会儿人就该醒了。”
赫连璟跨上马,目光在凤眠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骑着马消失在夜色里。
待到第二日醒来,营地吵闹成一团。
凤眠神情淡淡的,不紧不慢地从榻上坐起身来,看样子辛夷已经醒过来。
“公主……”
辛夷走进屋子里来。
凤眠淡问道,“人走了对吗?”
辛夷不语点头。
凤眠垂着眼睛,好久才回过神来,“回宫吧!”
回到皇宫,凤眠猜到凤炁会就此事大做文章,便提早将凤炁近些年的所作所为告知南衡帝,并将他和齐妃母家做的那些事都捅到朝政上。
凤炁眼见衡帝削弱他的势力,便伙同齐妃母家起兵谋反,好在凤眠早就和楚王和楚子凌商议过,宫变提前凤炁兵败,齐妃见母家遭殃跟着去了,凤荣疯魔了。
衡帝身体日益不佳,但其他皇子在危难中只求自保,能力堪忧,衡帝便只得让楚王监国,立下诏书他若离世由楚王继位。
凤眠也觉得此事甚好,由于上次她为赫连璟引蛊,导致身子日益变差,便只能随墨凌住在药谷。
药谷很美,是一处修在河边的安静之所,说来缘分,上次凤眠和赫连璟在被追杀过程中遇到的那个老者便是墨凌的师父,而这处院子也离她和赫连璟待过的那个山洞不远。
“公主,你瞧,都春天了,好多药草花都开了呢!”
辛夷推着窝在车辇子里的凤眠到院中晒太阳,料峭的风还有些寒,凤眠咳嗽了两声。
瞧见凤眠脸色苍白,辛夷红了眼眶。
“公主……”
墨凌端着一碗刚熬煮好的药走出来,递到凤眠面前,“公主,喝些吧,虽然没有什么用,但不会让你那般疼。”
凤眠牵扯了一下没有血色的唇,接过墨凌手里的药,垂眸看在药碗里的药发呆。
墨凌一直对为她引蛊的事耿耿于怀,不管她如何说墨凌都还在自责内疚,她恐怕时日无多。
犹豫好久,凤眠终于扬起一张笑脸,说道,
“墨医士,我知道你一定有回封之法,还请你为我封了针,我不想再窝在此处,我还有想去的地方没去看看。”
墨凌怎么能看不穿凤眠这点心思,他抿紧了唇,封针之法只可是为将死之人施的一种回光之术,但也只可保五日如常人无虞,但五日之后人必死无疑。
“你想好了吗?”
墨凌哽咽道。
凤眠泪眼闪烁,“嗯,想好了。”
一月后北冥景王府赫连璟收到一封信。
南衡六公主与楚王世子成婚月余。
赫连璟五日闭门不出,再出来垂垂老矣,发须浓厚。
两年间赫连璟无心无情般如行尸走肉活着,在他舅父的帮助下疯狂培植自己的势力,铲除朝政异己手段狠辣,直到坐上帝王之位。
箫臻云也在他登基之时出现在阳光下,赫连璟几乎快要疯掉,得知当年是箫臻云迫害的凤眠,便将箫臻云永远幽禁于冷宫,哪怕是国舅相劝也无用。
在位期间他亲自带兵打仗,扩张疆土,又几年里收复了周边三国,哪怕是南衡是他扩张版图的必要之路,他也未曾令铁蹄踏足。
直到有一日南衡瘟疫时期,灾难频发,百姓们度日艰难,在位的楚王不得不求援于北冥。
自然楚子凌也将当年和凤眠成婚的真相告知了赫连璟。
当年凤眠快要不行了,便让楚子凌帮忙娶了她,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赫连璟分心去征服天下。
赫连璟收到信便一夜白发,马不停蹄赶到南衡。
这一次南衡的人看他如神,皆觉得他就是上天派来解救拯救黎明于水火。
然而赫连璟却跪在凤眠坟前泣不成声,你又怎知我一定要这江山?
“喂,哪位俊俏的小哥哥,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赫连璟似乎听到了一个和凤眠口气相像的声音在唤他,转头一个明媚灿烂的医女背着个竹篓子路过。
凤眠说来真的神奇,在她断气那日不知因何她竟重生在一个医女身上。
赫连璟疯也似的上前一把抱住凤眠,泪流不止,“眠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凤眠被赫连璟抱得太紧,喘不过气来了,“你如何知道我就是凤眠?”
赫连璟笑出声,“因为没有谁和你一般,喜欢吃绿豆糕还要抱着一本子不正经的话本子看。”
凤眠闻言眼底柔情蜜意,是的,和初见赫连璟那般,她告诉他她不是凤眠,他信了,眼下也一定是会相信的。
“死丫头,是不是又把我的草药卖了,拿去换话本子了?”
远处一个老翁追出来,手里拿着大棒子,看到凤眠被人抱着扬手就要打人。
赫连璟松开凤眠,拦住那棍棒,紧紧将凤眠护在身边,“不管你是谁,都不许凶我眠眠,否则我刨了你祖坟。”
老翁吓一跳。
怎么会有人这么横,强抢民女还有理了。
凤眠露出一个幸福的笑脸来,欢喜地与老翁说道,“师傅,这是我夫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