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玩得倒挺花
谁遛弯儿到胡同里遛啊。
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心虚了，程征站那儿没动。
屈服于他凛冽眼神的“淫威”下，陆凌妃只得走回到他跟前，下巴一昂，拿侧脸对着他，“表舅，好巧啊。”
她这一副名媛千金风的打扮，还真像来这小胡同里拍电影的。
程征伸手摘了她的墨镜，垂眸盯她，“巧什么？”
墨镜被摘了，就不得不和他对视了，陆凌妃睫毛飞颤，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假了，“在这儿遇到你很巧啊。”
程征看她嘴角的梨涡，笑得越乖，实际上越假。
他指指那扇破旧的红漆门，问她：“侦探社？来这儿干什么的？”
他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审问啊，她又不是他手底下的犯人，陆凌妃撇撇嘴，“来找一个朋友玩。”
程征语气不咸不淡的，“你玩得倒挺花。”
陆凌妃：“”
这是说她之前在蘭跳舞也玩，被他抓包抽烟也玩，现在又是玩。
陆凌妃不想让程征知道她找私家侦探调查傅致东的事情，自他们重逢后，她结婚离婚的事情从没摆到他面前说过，她就当他不知道。
而且她真的也不想在他跟前提这些，就当她的自尊心和羞耻心在作祟吧。
她拿过他手中的墨镜重新戴上，理了理帽子，假装她挺忙的，“表舅，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助理打电话催我回公司呢。”
程征哪会看不出来她是不想说，他没勉强，只多看了一眼那个门牌号。
他没再多问什么，陆凌妃心里松一口气。只是，她往前走着，他跟着她干嘛？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他跟着她做什么时，他就越过她走到她前面去了。
陆凌妃：“”
她看到了墙边停的重型机车，只是她没想到那车是程征的。
下一秒，程征长腿一跨上了车，陆凌妃微张着唇，挺惊讶的。
她没见过程征开摩托车，还是这种拉风炸街的重型机车。
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个成熟刚毅且稳重的男人，他随性不羁的样子很少见。
他十几岁的时候，是不是和二十多岁的他，以及现在的他不一样？
陆凌妃走神了。
程征启动车子，瞥一眼杵那儿发呆的她，“上来。”
也不知道自己盯他看多久了，陆凌妃回过神，庆幸自己戴了墨镜。
还没等自己脑子想好到底要不要坐他的车，她的腿已经朝他乖乖迈过去了。
到了跟前，腿刚抬起，才发现自己穿的是裙子。
刚要说要不她自己走出胡同，程征似乎是看出她的尴尬羞赧，先开口了，“你侧着坐。”
他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显得自己矫情，于是大大方方上了车。
等她坐好，程征转身把她头上帽子墨镜都摘了，把头盔戴到了她头上，“戴好。”
他这动作可谈不上什么温柔细致，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发。
陆凌妃“呀”一声，皱着脸有些不满，“嘶，你弄到我头发了，好疼。”
程征到底手上动作轻了些，替她理了理扯到的头发，却是睨她一眼，也不说话。
也不知道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陆凌妃被他看得脸一热，垂下眼睛不看他了。
他手上还有刚才他抽烟的淡淡烟草味，她在想他抽的和自己抽的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他的味道比较好闻。
他的头盔她戴着大一些，她把头盔摆摆正，才想起来问他：“你把头盔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被交警看见了要罚款的。”
程征回她：“到时候罚款你来交。”
陆凌妃：“”
她小声“切”了一声，又阴阳怪气儿地说：“表舅，你很缺钱吗？”
程征一下子把车开出去，陆凌妃因为惯性往他背上一趴，下巴正好和稍大的头盔打硌了一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她抓紧他的衣服，声音大了些，以示自己的不满，“你车技真差。”
她也就只敢在这种程征腾不出手来的时候敢这样呛他。
果然，程征就说了一个字，“嗯？”
陆凌妃乖乖闭嘴了。
本来以为程征是把她载出胡同，没想到他在胡同里拐了一道弯又一道弯，不像是往大路走的样子。
“表舅，你走错路了吗？”陆凌妃忍不住在他身后问。
程征说：“先去一个地方。”
他说话的时候她似乎能从他的背上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她没问他是要去哪儿。
她轻轻地把戴着头盔的脑袋搁在了他的背上，手指揪着他衣服的下摆。
要是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她想。
到了一栋老旧很有年代感的五层居民楼前，程征停了下来。
陆凌妃摘了头盔下了车，往四周看了一下，这里比刚才那个胡同还要破旧得很。
程征拿起车把手上的礼品袋，往楼里走。
一楼的单元门已经锈迹斑斑，铁门只要稍稍用力一碰，就能掉几片铁片下来。
楼道很窄，水泥台阶上随处可见的污渍，墙壁上的白漆也脱落得不成样子。
陆凌妃跟着程征上了楼，她并没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和他一样，她的脸上也没有表露出一分嫌恶。
她穿着高跟鞋，不知踩到什么滑溜的东西，险些踩空一个台阶。
程征后背像长了眼睛，及时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之后再没松过。
到了四楼一户人家前，程征才松开了她的手腕，他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两分钟，才出来一个颤颤巍巍头发花白的老人开了门。
她似乎认识程征，但眼睛不大好了，看到他后，她往后站了站，仔细分辨了他的脸好一会儿，随后才高兴地笑起来。
“是你啊，小程。”
她连忙让程征进门来，看见他身后的陆凌妃时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像是很替程征开心的样子。
“小程，你结婚啦？结婚好，你和我家小军差不多大，早该结了。”
她说着抹了把泪，上前去拉陆凌妃进来，“丫头长得可真漂亮，快进来坐。”
陆凌妃张了张口，想要出声否认，于是朝程征瞥了瞥。
但是程征却挺淡然的，压根不管她的眼神。
陆凌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