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熬夜
回到了院子里,白玉安一进屋子便拿着毛笔埋头苦写。
阿桃看白玉安这般认真,以为又在写字,便走过去道:“今日奴婢带着魏如意去街上瞧了几家,公子要不要听听?”
白玉安听到这处便搁了笔,看着阿桃道:“你说来我听听。”
魏如意过来给白玉安倒了杯茶水,就站在了白玉安的身后。
阿桃就道:“今儿一共瞧着不错的有三家,第一家是南门大街里的铺子,那铺子从前是做成衣的,买下来也要近百两银子。”
白玉安点头:“那处是正街,的确要贵些。”
阿桃便又道:“第二家铺子是柳河街,挨着河边的,夜里去的人多,买下来的话只要五十多两银子。”
阿桃说完见白玉安未说话,又道:“第三家铺子在琵琶巷,沿街好几家红馆,人倒是多的,也便宜,四十多两银子就能买下来了。”
白玉安想了下,魏如意开的是糕点铺子,琵琶巷那家定然是不行的,那处酒楼也多,铺子开在那处也没什么人光顾。
柳河街因挨着河边,平日里便热闹,来往的船只也多,夜里边上的柳树上便挂满灯笼,犹如白昼一般。
微一思索了一会,白玉安便侧头看向魏如意问道:“柳河街的如何?”
魏如意便走到白玉安的跟前站着道:“奴婢也觉得那不错。”
这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白玉安看向阿桃:“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阿桃就道:“今儿如意拿首饰去当了三两银子,奴婢手上统共还剩了不到十两。”
白玉安点头,让魏如意先出去后才对着阿桃问道:“我的字画还没拿出去卖么。”
阿桃听了便坐在了白玉安的面前,低声道:“奴婢觉得公子的字画那样好看,拿去卖给那些不懂欣赏的俗人,不是污了公子的画?”
白玉安看着阿桃有些想笑:“之前是谁让我卖画的,这儿又舍不得了?”
阿桃有些难过道:“之前是那些人是来求着公子买的,至少银子是不少的。”
“可奴婢这次拿着公子的画去画坊去卖,那掌柜的看了公子的画,一见了就是满口的称赞,可结果却一幅画只出不到一两银子。”
阿桃说着快要哭了出来:“公子可是高中了探花,熬着夜熬了好几天才画了一两幅,这不是糟践东西么。”
白玉安笑了笑,拉着阿桃的手安慰道:“总归还能买能银钱,掌柜的要做生意,自然压你些银子。”
“不过这样倒好,我待会将平日里画的不满意的整理出来,我留着也是无用,你拿去看看能卖多少银子。”
说着白玉安看着阿桃笑:“这次多走两家画坊,总归是我不想留的,换些银子也好。”
阿桃听了白玉安的这话,脸上这才好转了些,又道:“下回公子也别将画的好拿去卖了,画坊那些俗人也瞧不懂公子的画。”
白玉安无奈笑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她画的好的太多,只是阿桃只见过她的画,又是身边亲近的人,自然觉得她画的好。
自己到底如何水平白玉安还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到底年轻了些,笔力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差了两分火候。
她也没有多说,就去把旁边的卷缸里密密麻麻的画卷拿出来。
白玉安平日里没什么爱好,以前闲暇时会临摹些前朝大家的画作,后头便常有感而发的画几幅。
常常是寥寥几笔带过去,便成了一副画,看了几眼又觉得意境不足就放在了一边。
阿桃站在白玉安的旁边帮着挑选,每打开一副都要忍不住叹一声。
白玉安无奈,正选着,魏如意又来叫出去用饭,白玉安便搁了画出去。
用了饭后,白玉安站在庭院里,看着夜色里的翠竹,不由想起前朝名家徐路的那副《风竹图》来。
想着自己若是按着那幅画画一副,应是能卖些银子。
白玉安的记性自小就好,即便那副风竹图她只看过一次,但细节处就已经记在了脑海里。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便往屋子里走,想着临摹一幅出来。
屋子内的阿桃正在收拾白玉安选出来的画,见了白玉安进来就要去拿笔,不由就道:“公子今夜别画了吧。”
白玉安去铺了纸道:“若不凑些银子,铺子被别人买去了怎办?”
阿桃不愿白玉安累了,就说道:“买去便买去了,整个京城又不止有那一家铺子。”
白玉安叹口气看向外头:“还是早些凑些银子才好,免得中间出什么变故。”
这时魏如意进来,看见白玉安拿着笔,也过来劝道:“夜里伤眼睛,大人歇歇吧。”
魏如意还不知道白玉安要去卖画,白玉安也让阿桃不要告诉她。
免得到时候魏如意知道了又是哭哭啼啼一场,吵闹着不愿去,又是一场好劝。
白玉安摇摇头,只道:“只是来了些兴致,你先回去睡,阿桃陪我便是。”
夜里白玉安几乎不让魏如意陪着,她也听话,出去将热水烧好后才去睡了。
阿桃一直守着白玉安,见白玉安抿着唇凝神画画,也不敢去打扰,就这么站在她的身边替她研磨。
也不知画了多少时辰了,阿桃都有些撑不住了,才见白玉安总算收了笔。
白玉安看着桌面上的画,瞧着也有几分满意,且原作不在身边,模样有七七八八便好,也能糊弄些不懂的。
本想着在旁画下徐路的印章,但这样又好似故意画了仿画,到底不愿如此,题字下面只留了空白。
画完后白玉安才发现阿桃竟陪了她这么久,忙叫她去睡了。
阿桃强打起精神:“我去端水来给公子梳洗。”
白玉安并未那样讲究:“这会儿水该冷了,去睡吧,我就这样睡去。”
阿桃见白玉安竟果真这样倒在床榻上去睡,叹了口气,拉着人还是将人把外裳脱了才放过她。
见着沾了枕便睡着的白玉安,阿桃微微叹了口气,将帘子放下去后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