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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是一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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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一推开家门,目之所及的地方一地狼藉。

    呵,多么熟悉的画面啊!

    他们结婚的这一年多,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

    修晋南坐在沙发上冷漠地看着她。

    钟离夏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沉默地打扫“战场”,而是在隔着俢晋南几米远的地方席地而坐。

    “我以为你默认了我可以生下这个孩子。”钟离夏低着头说,两滴眼泪砸到了厚厚的地毯里,瞬间消失。

    “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留下这个孩子吗?”

    “因为我在这个世界,只剩他了。结婚这一年以来,你每次总是自顾自地对我发泄,我只能长期服药,对身体伤害很大,医生说我很难怀孕的。”

    “可能是缘分吧,上次我们…我没来得及吃药,他就来了。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不适合有孩子…再添一个牵绊。”

    “你说我自私也好,疯了也好,自讨苦吃也罢,我想留下他。”

    “我很孤单。我在这个世界很孤单。”钟离夏像是自言自语般,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听完这席话,修晋南浓眉深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如…我们离婚吧,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我保证我会永远地消失在你眼前。”钟离夏又补了一句,心也在抽痛着。

    “你休想!”修晋南听到钟离夏说要离开他,感觉非常慌乱。

    “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哪?!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踏出这栋房子一步。”

    “除非你要了我的命,不然在报复我的同时,你也会深陷痛苦,这是一种相互折磨,晋南。”

    修晋南没再理会她,直接摔门而去。

    坏消息是,她被软禁了。但好消息是,他好像允许她留下这个孩子了。

    钟离夏是在怀孕一个多月左右的时候发现的。她以为自己月经不调,毕竟一直在吃事后药。

    那次姨妈量特别少,以前也有过。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去医院做了检查,查出来是怀孕了。那不是姨妈血,而是先兆性流产的表现。

    医生当时问她:“要还是不要?”

    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内心很乱,毫不走心地和医生说:“顺其自然吧。”

    医生训斥钟离夏:“你要端正态度,要,就保胎。不要,就流掉。没有顺其自然这一说!”

    她本能地说了一句:“要。”

    妈妈是她唯一的亲人,在多年前因为车祸永远地离开了;修晋南对她也由爱生恨,她在这个世界孤零零的,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虽然知道留下这个孩子是一个错误又艰难的选择,但她义无反顾。

    幸好修晋南那两个月一直在出差,胎儿过了前三个月现在相对稳定了,本来她想尽量多瞒些日子,产检单她都一直放在二楼的画室里,修晋南婚后从没进来过,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天会进去并看到单子。

    但她不敢问他。

    现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钟离夏盯着自己残废的右手,无奈地笑了。

    她觉得修晋南说的没错,自己真是个疯子啊。

    但钟离夏有个秘密,连修晋南都不知道。

    她其实是个左利手,小时候硬被妈妈改成了右手,她左手也能画画。只是习惯了右手,左手的技能有待重新开发,还要再疯狂练习。

    白天,她在客厅练瑜伽,看书,有时候去花园散散步,生活极其规律。她知道,虽然修晋南不回来,但她的一切动向,管家会定时报告给他的。

    晚上,她就早早回房间,躲在卧室里练习画画,进行左手的唤醒训练。

    她和他自从结婚后就一直分房睡,通常都是她接到“需求”,到修晋南房间,承受完他的发泄,就像一块抹布一样被丢出去。

    她的卧室,他此前也从未进来过。

    钟离夏感觉自己就像地下党一样,她不能让俢晋南看出她这招破釜沉舟的“诡计”,至少孩子安全出生前,不能暴露。

    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平淡地过下去,但半个月后,修晋南突然回来,要带她回老宅。

    修晋南的父亲——修桦从国外回来了。

    据说这对父子势同水火,钟离夏很难想象,修晋南专门带她回去,看他?

    事出必有妖。

    这是钟离夏第一次来见修晋南的父亲。虽然以前在母亲的相册里见过很多次。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快隐掉了心中的千思万绪。

    修桦保养得当,英气不减,年近六十岁,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

    修晋南完全承袭了他父亲出众的身形容貌,一米八六的身高,气宇轩昂。和父亲儒雅的气质不同,他周身总是萦绕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清冷矜贵,是时下典型的禁欲系帅哥。

    但他却是很不屑父亲给他的这一切,也鄙视修桦风流成性的品行。

    当年修桦背叛他母亲,最后母亲带着他远走澳洲,自那时起,修晋南就开始恨他父亲。

    钟离夏环顾四周,发现家里只有修桦和他的新娇妻。娇妻感觉比他小了二三十岁的样子。

    父子见面都不说话,钟离夏觉得很尴尬,赶紧打招呼破冰:“爸,您好!初次见面,听晋南说您喜欢收藏书画,我给您带了一幅《深山幽居图》,希望您能喜欢!”

    “阿…您好,也给您带了一些补品。”面对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新婆婆”,钟离夏真的开不了口叫阿姨。

    其实修桦喜欢收藏画作卖弄风雅,根本不是俢晋南说的。是她网上搜的。

    出门匆忙,她觉得不管怎样,礼数不能缺失,就跑到画室找了一幅以前的收藏,觉得应该能对这种附庸风雅之人的“胃口。”

    果然,修桦赞不绝口。

    “还是您情人的女儿懂您啊。”

    一句话,同时羞辱了三个人。

    是俢晋南的风格。

    “混账!”修桦骂道,但丝毫没有什么气势。他的小娇妻在一旁也敢怒而不敢言。

    “我当初还以为自己睡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呢,真险啊。”修晋南继续补刀。

    钟离夏一直隐忍着,但太阳穴旁若隐若现的青筋,暴露了她此刻的羞愤。

    “先生,太太,少爷,少奶奶,晚餐已备好,请各位移步餐厅就餐吧。”

    管家老沈适时的出现,打破了尴尬。

    饭桌上,大家沉默地用着餐。钟离夏真不知道这场鸿门宴是谁给谁摆的,怎么还不亮剑?

    狗血大戏上演之前的等待期,最是难熬。

    “你想要我那15的股权,对吗?”修桦突然开口。

    “对,我会以高于市场价20的价格收购,你不吃亏的。”修晋南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修桦回之以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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