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真正有所亏欠的人是他
“叩叩。”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蔺含烟顿时从自己的意识中抽离出来。
“主子，小二把早膳端来了。”
门外的人是红袖，应当是押送土匪的时候一道回来的。
“嗯，你端进来吧。”
她起身，就听到屏风那边传来推门声。
等红袖放好了早膳，就走到屏风后来帮蔺含烟。
穿好衣服，洗漱完，蔺含烟就去坐下了。
她看到桌上的吃食有些心惊。
“今天怎么这么多？”
红袖正要说话，门外就传来徐奉霄的声音。
“自然是因为我要同你一起吃，依依，替我开个门。”
一听到她的声音，蔺含烟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做的梦。
自重生后，她总是做关于前世的梦。
或是替她答疑解惑，或是将她埋在深处的梦挖出来。
她抬头看向红袖，“你去吧，我同他有事要说。”
红袖点头，这就去开门。
原本徐奉霄以为开门的会是蔺含烟，所以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结果一开门看到的却是红袖，他的笑意变得更深了。
红袖心一抖，心想小将军真可怕，匆匆行礼后就走了。
两人再次同桌进食，却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主要是怕谈崩了，影响吃早膳的胃口。
等小二把东西都撤了，一人跟前放着一盏茶，才有了点谈事的模样。
徐奉霄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蔺含烟一顿，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回事，扎堆做梦？
难道他也梦到前世的事了？
徐奉霄神色复杂，道：“我梦到徐家满门战死沙场，国破，家亡。”
蔺含烟猛地抬头，抑制不住心中的惊讶。
她放在桌下的拳头捏紧了，牙关也紧紧咬着。
就在这时，徐奉霄伸手，轻轻将她的手掰开。
她的手心上已经有了几道指甲印，深入皮肉。
徐奉霄低眸，一脸平静。
蔺含烟却没由来的心慌。
只听徐奉霄低低地笑了两声，“所以，你是觉得我护不住你，才不愿同我在一起？”
话落的同时，徐奉霄也抬头看向她。
触及眼神，蔺含烟心头猛地一跳。
他的眼神充满破碎感，眸中闪烁的光芒让他变得有些无助。
蔺含烟连忙出声否认，“你们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鸿夕国，是鸿夕国的大功臣，人人眼中的英雄，我若是因为这个对你避而远之，那我不是无理取闹？”
她说这话时满眼认真，轻易就将徐奉霄的心给融化了。
“那你可心悦我？”
徐奉霄猝不及防的问出这个问题，叫蔺含烟有些没反应过来。
毕竟话题转变得也太快了。
好一会儿，她才说道。
“我有我的理由。”
徐奉霄问：“能说吗？”
“不能。”
“那什么时候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鸿沟才能闭合？”
蔺含烟算了算日子，答：“快了。”
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同徐奉霄坦白。
到那时他若还能接受，她就义无反顾地投入他的怀抱。
在这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徐奉霄走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同在屋里轻松愉悦的表情不同，他的脸色凝重不已。
因为，他昨夜不仅梦到国破家亡，他和轩辕熠深入敌国复仇再复国的场面。
他还梦到蔺含烟怀了他的孩子。
可他那时在做什么，在边关打仗，在忌惮轩辕润，在当懦夫！
若他那时能向现在这般义无反顾，他就是绑也要将蔺含烟带离轩辕润。
这样，蔺含烟也不会落得那样的境地……
他低着头，面色黝黑，难怪之前他说他梦到蔺含烟，她还会追问有没有看到什么。
她是怕他看到她被开膛破肚，胎儿还被狗生生啃咬的画面……
思及此，徐奉霄没忍住一拳打在了墙上，一滴泪直接从他的眼眶掉落在地。
真正有所亏欠的人，是他。
与此同时，在屋内的蔺含烟隐隐听到外面的动静，轻轻抿着唇，神色不明。
——
蔺含烟去了一趟熙封村，主要是为了安抚百姓，没有多待，因为大家太热情了。
吃过午饭，徐奉霄就要启程了，他要抓紧时间回去练兵，不能再重现前世的悲剧。
他同蔺含烟告别后，当天下午，蔺含烟将小顺子和巧若留在了府城，若是有人来找，直接找她们二人便是。
若两人拿不准，就去府衙找王文才。
她还把渠风和跟来的暗卫全部留了下来，只带了红袖一个人赶往属于府城最远的一个县。
两人策马扬鞭，赶了三天的路才到。
县里不比府城热闹，但街上也是人来人往。
为了降低存在感，两人特意换了平常的衣物，倘若混进人群里，也轻易不会叫人察觉。
“主子，我们现在这个客栈歇下吧。”
红袖看着跟前的客栈提议，蔺含烟当即同意。
两人牵着马走近，立马就有小二上前来接过缰绳。
“二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红袖道：“给我们开两间上房，再送些吃的来。”
“好勒！”
小二将马交给马夫，就带着二人上了楼。
蔺含烟将在大堂吃饭的人都扫视了一遍，发现其中一人的身影熟悉得很，嘴角微勾。
总算出现了。
“两位客官请稍作休息，饭食稍后便送上来！”
说完小二就走了。
主仆俩刚将东西放好，房门就被敲响了。
蔺含烟轻吐一个字，“进。”
门开，一个穿着普通，面相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迅速转身，确认没人跟进来才朝蔺含烟拱手。
“郡主，好久不见。”
蔺含烟勾唇，“确实好久不见，倘若本郡主今日在此地未见到你，恐怕当真要以为你已经死了，锦时。”
见被认了出来，锦时便撕下了脸上的假皮。
面具下，赫然是一张满目疮痍的脸。
蔺含烟忍不住好奇，“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听到这话，锦时捏紧了拳头，看着还有些愤愤不平。
“郡主有所不知，我逃脱那日，轩辕润为了确认我死，命人将我的脸皮剥去交差！我气急，就将那人给杀了，把他的脸皮剥了下来，再伪造一副我的面皮拿回去交差。”
蔺含烟挑眉，“这么说，你回去看过锦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