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国破人亡
听了这话，不少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那年轻男子的身上。
那男子不卑不亢，规矩地行礼。
“草民扁安，见过皇上、郡主、小将军。”
见他如此上道，张太医笑眯了眼。
“这小子如今是微臣的徒弟，特意带他来面见圣上过过眼，往后他的成就估计比微臣还要高些。”
张太医是太医院的院正，有这么高的评价，确实叫人刮目相看，果然人不可貌相。
然而，鸿安帝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亦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态度极其敷衍。
蔺含烟看向扁安，并未因他年轻就小看他。
“既能入张院正的眼，想必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让你看看也无妨。”
这时，徐奉霄的眼神下意识在两人之间徘徊。
扁安此人看着不冷不热，但在对待蔺含烟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恭敬，仿佛本就以她为尊。
他眼眸微深，压下心中的疑虑，静静看着。
“多谢郡主信任，扁安定全力以赴。”
话落，他便上前两步来到鸿安帝身边，但鸿安帝似有些叛逆，不太想配合。
蔺含烟嘴角上扬，却看不到半分笑意，隐隐还让人感受到威胁之意。
“舅舅，你也不想依依将你的身体状况告诉娘亲吧？”
鸿安帝抿唇，他难以想象，在锦蓉知晓此事后，他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他气恼地瞪了蔺含烟一眼，这个外甥女到底是进宫来孝顺他的，还是来监督他的。
片刻后，鸿安帝终是妥协，将手伸出任扁安把脉。
扁安弯了弯身，伸手抚上鸿安帝的脉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收手时下意识看向蔺含烟。
“皇上龙体亏虚，却不是先天所致，而是人为。”
听了这话，除了蔺含烟和徐奉霄的另外三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皇上衣食住行都有专人验过，不应该发生此事啊！”
张公公脸色大变，生怕牵连到徒弟小顺子，因为负责操持着一切的人正是他。
然而，扁安却道：“有些吃食无毒，习性却相生相克，长时间服用，便会在体内积累毒素，从而掏空皇上的龙体。”
张太医知晓皇上身体亏空严重，却不知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仔细想了想，顿时蹙眉。
“微臣给皇上开的药方，每夜可都在服用？”
张公公忙道：“有的！每夜都是老奴看着他亲自服下的！”
张太医更疑惑了，“那就奇怪了，那药方药性温和，甚至有中和的效用，纵使服下相生相克的食物，也不应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而且皇上的食谱是专门让太医院看过，绝不会有相克的食物出现，那问题出现在何处……”
他喃喃自语着，并未注意到张公公大变的脸色。
或许，他已经知晓问题出在何处了。
这时，蔺含烟的眼神也放到了张太医身上。
“可是张太医中途不是改了药方吗？”
张太医一愣，“臣从未改过药方。”
此话一出，就连他自己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问题出在药方上！
气氛一时冷凝了起来，直到张公公颤巍巍地走上前。
“药一直是由阿秀姑娘煎的，从未假手于人，或许，可以将阿秀姑娘叫来问一问。”
他脸色刷白，额头隐隐出了细汗。
小顺子同阿秀的关系似乎很好……
听到阿秀的名字，就连鸿安帝愣了一下，片刻后主动出言帮忙找补。
“阿秀那丫头许是粗心了些，但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事到如今，蔺含烟都不知她这个舅舅是怎么安然无恙当了皇帝这么多年的。
既然他不信，那她就做出戏，亲自给他瞧好了。
思及此，蔺含烟看向张公公。
“张公公，可否让小顺子进来，本郡主有话要问他。”
张公公一脸担忧，终是点头，亲自出去将小顺子叫了进来。
行礼过后，小顺子发现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严肃，想起方才师父凝重的神色，小顺子心里一抖，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顺子，你同阿秀关系如何？”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张公公，却得到他语重心长的一句话。
“郡主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老实交代就是。”
小顺子点头，道：“回郡主，阿秀身世同奴才相差无几，又比奴才大几岁，有时师父不在，她也会提点奴才几句，关系尚可。”
蔺含烟点头，又问：“倘若让你在张公公和她之间做选择，你会选谁？”
听到这个问题，小顺子有些莫名。
“阿秀对奴才虽好，可师父对奴才有再造之恩，说句大逆不道的，奴才已然将师父当作父亲，自然是选师父的。”
听到这话，张公公也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这个徒弟，他真是收对了。
“好，本郡主如今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做，恐会损伤你同阿秀之间的情谊，你可愿意？”
她没有说，小顺子或许会直接发现阿秀的真面目，至少现在是不忍心的。
小顺子面露犹豫，他选了师父，却不代表想同阿秀绝交呀。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除了师父，给过他温暖的就只有阿秀了。
见他这样，蔺含烟反而露出了欣赏，心里也更加满意了。
若是为表忠心就丢弃了心中至善之物，那她便不会让此人去做。
“郡主，您可否告诉奴才，此事重要吗”
“前可危急皇帝性命，后可致鸿夕国大厦将倾。”
蔺含烟面不改色的说着这话，叫好些人都变了脸色，就连鸿安帝都没想到，外甥女会将事情说得这般严重。
他正要反驳，就听徐奉霄说。
“不仅如此，还可导致边关战乱，届时内忧外患，百姓流离失所，恐怕都是常有的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话，当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以蔺含烟的身份，或许很多人都会认为她是在开玩笑，可有徐奉霄在，众人便会下意识的相信。
实在是蔺含烟以前的所作所为，总让人以为她在玩闹。
这样刻板的印象需要蔺含烟自己扭转，但她不急，也急不来。
几乎是瞬间，小顺子就点头应下了。
“奴才虽不懂治国之道，却也知晓国破人亡的道理，倘若奴才能尽我所能改变局面，奴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