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宫女阿秀
她进了御书房，将方才轩辕润的变化同她悄悄说了，蔺含烟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她看着那杯未动过的茶，眼神微沉。
“皇帝舅舅，若太子当真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你当如何处置？”
说到这个，鸿安帝就愣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莫名。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
“身为天下储君，若当真做出戕害子民的事来，他也就不配做这太子了。”
蔺含烟抿唇，穷追不舍，“仅仅如此吗？”
“依依啊，他自小在朕身边长大，朕如何狠得下心降罪于他？”
这次，蔺含烟不再说话，而是看着茶盏发神。
皇帝舅舅是明君不错，但因早年夺位的遭遇，让他更加重视亲情。
否则就先皇后犯的那些事，足以让轩辕润低入尘埃。
有些真相不实实在在摆在皇帝舅舅面前，他是不会信的。
这是他为一国之君的自信，也是为人父的自信。
可这份自信，在前世害惨了他。
蔺含烟微微一笑，“舅舅放心，依依会陪着你的。”
鸿安帝一愣，顿时哈哈大笑。
“你这丫头，真是鬼灵精！”
她未作过多解释，只是笑了笑。
用过午膳后，蔺含烟便见到了传说中的阿秀，她人如其名，长得白嫩秀气，看起来挺温柔的。
“奴婢阿秀参见郡主，奴婢前几日染了风寒告病了几日，没曾想郡主就进宫来了，还望郡主莫要怪罪。”
听了这话，蔺含烟依旧笑眼盈盈地，只是不同于对小顺子那般热络。
阿秀一个宫女，只是因为伺候鸿安帝，地位便一跃而起。
可听她这话的意思，倒是怪蔺含烟不该在她生病的时候进宫。
顿时，她看着阿秀的眼神就不同了。
“原本本郡主也想过几日再进宫的，可皇帝舅舅希望本郡主早些来陪他，所以纯如姐姐同文锦哥哥成亲后本郡主便进宫来了。
听小顺子说你告假已有几日，想必风寒也好得差不多了，若你不早些来，本郡主忧心皇帝舅舅不习惯，待本郡主上手了，你想休息几日是几日。”
阿秀想给仗着自己得鸿安帝的青睐给蔺含烟一个下马威，却忘了鸿安帝本身就极其宠爱这个外甥女，她一个宫女算得了什么？
再者，若不是因为鸿安帝，蔺含烟根本不会踏入宫墙半步，想在她跟前耍心眼，就看阿秀有没有那个本事能一直留在御书房。
果不其然，在听了蔺含烟的一番话后，阿秀白了白脸。
鸿安帝待人和善，喜好也极易被人摸透，纵使没有她这个阿秀，也有其他的阿秀可以代替这个位置。
蔺含烟在鸿安帝心中的分量极高，她若贸然得罪，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阿秀失言，还请郡主恕罪。”
这时，对方才的事丝毫不知情的小顺子走了过来。
“阿秀你这是怎么了？郡主很好说话的，下次可千万要注意！”
听着他完全偏颇到郡主那儿的话，阿秀心都凉了半截。
她同小顺子相处已久，如今却不问缘由就怪罪于她，这个郡主还真是会笼络人心。
“是，阿秀以后会注意的。”
小顺子虽有些胆小，但在正事上可不会含糊。
张公公不在时，便是他管着御书房的人，说来，阿秀虽是一等宫女，却还是要听小顺子的话。
见她认错态度良好，小顺子也松了口气。
“郡主，这便是奴才同您说的阿秀，往日就负责皇上在御书房的吃喝，有时皇上歇在御书房，也是阿秀负责安排的。”
蔺含烟别有深意地看了阿秀一眼，心想她的反应倒是快，确实是个聪慧的，只可惜站错了阵营。
她看着小顺子，“皇上常歇在御书房？”
小顺子摇头，“倒也不常，不过昨日、前日、大前日，还有……”
他比着手指算了算，一时有些尴尬。
“最近倒是歇得挺多的。”
蔺含烟若有所思地点头，视线朝御书房里看去。
上次她来时发现那有问题的香已经被处理了，为了防止再有人投机取巧，香炉都被撤了。
频繁地歇在御书房，想是为了上奏的事情忧心吧。
想了想，蔺含烟又问，“那皇上在这儿歇得可好？”
小顺子看向阿秀，“这就只有阿秀知晓了，一到晚上皇上便不让奴才候在御书房。”
他每每都待在门外，只有阿秀在房内。
蔺含烟的眼神闪了闪，目露精光朝阿秀看去。
阿秀忙低下头回话。
“回郡主，皇上半夜总是咳嗽，可第二日找太医来又看不出什么，只开了些润肺的汤药。”
小顺子也跟着点头，“确有此事，不过那汤药喝了似乎也不见好，已经一连服用一月有余了。”
听了这话，蔺含烟顿时有些担忧。
中医里肺主忧，想必皇帝舅舅也不如表面那般轻松吧。
“这药一般是什么时辰喝？”
“回郡主，一般是在戌时末前喝，太医怕喝得太晚伤胃，所以皇上每每喝了都犯困，常常耽误批改奏折，久而久之就拖到亥时末才喝了。”
小顺子疑惑地摇了摇头，蔺含烟却从其中品出了些不对劲。
按理说，亥时末喝药，到半夜正是药效起作用的时候，为何还会频繁咳嗽，还持续了月余？
蔺含烟压下心中的疑惑，面不改色。
“无妨，往后本郡主便提醒皇上喝药，你只需命人按时将药端来。”
小顺子大喜，“是，谨遵郡主之命！”
他师父为了这事操心了好久，可谁也不敢逼皇上。
有郡主在此，皇上总能听几句的。
跟着，蔺含烟又朝阿秀看去。
“今夜本郡主会带人守着皇上，阿秀就不必来了。”
阿秀嘴角嗫嚅着，片刻才点了点头。
蔺含烟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恐怕今晚她又会发现什么线索。
轩辕熠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下午，小顺子带着蔺含烟和红袖在御书房附近寻了一处宫殿，方便她随时到御书房来。
宫殿是提前就命人归置过的，一点不比在蔺府的时候差，蔺含烟也算满意。
“师父说了，郡主缺什么便告诉奴才，奴才定替郡主寻来，不叫郡主受委屈。”
看得出，小顺子是真听张公公的话，也是真想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