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也配坐上那么高的位置
紫苏快步而入,手捧一个匣子。
敞开的匣子里躺着一对精巧的黑色玉坠,乍一看,和白夫人之前交出来的墨玦坠毫无二致!
白夫人僵硬地抬头,一颗心如坠冰窟。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看苏北墨现在的神情,就知道晏梨拿出来的墨玦坠绝对是真的。
之前紫苏出了谢家后,转道回了晏府,没跟他们一起过来,谢沽他们都以为,紫苏不随晏梨出席夜宴了。
紫苏对着晏梨行礼,“小姐恕罪,奴婢路上耽搁,来晚了。”
晏梨摆手,“不晚,时候刚刚好。”
世人大多和苏北墨一样以为,她前世生前墨玦坠从不离身,一定和她藏下的无价之宝关联极深。
但实际,那只是她闲暇时刻随便雕出来玩的黑曜石而已。
就那破玩意儿,她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为了完美仿造出和当初一样的那种细小裂纹,晏梨还是熬了一个晚上,废了一堆黑曜石原料。
晏梨视线从白夫人惨白的脸色扫过,又笑吟吟的看向那些人,“之前这么多人都出来为白家做证,现在可还有要反口的?”
谁还敢再吭声?
真正的墨玦坠从晏梨手里拿出来后,他们那些信誓旦旦的证词就像个笑话。
之前白夫人用来攻击晏梨的利剑,如今全都变成了刺向她的毒刃。
那些替白家帮腔的,一个也跑不了。
此刻各个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生怕和白夫人沾上一点关系。
更有甚者,迫不及待的出来撇清和白家的关系。
白家和叶家那边慌乱成一团,骤然从云端跌落地狱,他们极难接受这样的落差,充满恐慌氛围。
晏璟睿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身形晃了晃,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紧紧凝望晏梨。
一阵混乱后,白夫人、叶夫人,还有方才起哄作伪证的最起劲的那几个,全都被拖了下去。
惨绝人寰的叫声夹杂闷棍声从殿外传来,令人听了头皮发麻,畏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苏北墨懒懒的睨了晏璟睿一眼,看在晏梨的份上,他没有继续追责晏璟睿。
否则今天晏璟睿的下场,绝对会和白夫人他们一样。
终于失而复得的苏北墨如同被顺好了毛的狮子,只要拿回了墨玦坠,其他的都好说。
他哼哼两声,“我苏北墨从来不欠人情,直说你想要什么?”
晏梨早就想好了,她并不似旁人那般对苏北墨恭敬畏惧,毫不客气道:“你手底下的存粮,要以最低价无限量的给我供应。”
“就这点要求?”
“还有第二个条件,”晏梨把目光移向了商帮帮主,“帮主大人,听说四个二把手的位置前些日子空出来了一个?”
突然被点到的帮主擦擦额头上的汗,这才恭谨又小心的回答:“的确,晏小姐果然消息灵通,您的意思是……您有兴趣?”
“这个位置,给他。”晏梨随手一指谢沽,有苏北墨这层关系在,帮主一定会答应。
这话落在大殿中,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全都或惊愕或不敢相信的看向谢沽。
晏璟睿清俊面容更是刷地全白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骤然紧攥成拳,骨节发白,平素一双冷清凉薄的眼几乎红透了。
晏梨是故意的!
她明知道,他为了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和代价。
可她却为了和他怄气,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将这个位置给谢沽!
晏梨完全不知道晏璟睿内心这么多戏,否则只怕是会被恶心的不轻。
她和商帮帮主谈着条件,一个眼神都没给晏璟睿。
闹剧渐渐平息,一直缩着没出面的周景冽,望着晏梨的背影眼神闪了闪。
“小梨。”周景冽起身微笑,一副与晏梨关系十分要好的架势,打断了那边的谈话。
他走到晏梨身侧,有意无意地将她挡在了身后。
迎着商帮帮主陌生疑惑的目光,周景冽彬彬有礼地拱手,言笑晏晏的自报家门:
“在下周景冽,当朝进士,与晏梨青梅竹马,从小就照顾着她长大,算她半个兄长,她的事您都可以跟我说。”
“原来如此。”商帮帮主恍然大悟。
说是兄长,但聪明人懂得都懂。
看周景冽这幅要替晏梨做主的态度,这两个人的关系,怕是就快要定亲了吧。
周景冽言辞暧昧,以后指不定会传什么风言风语出去。
周景冽自然不会受影响,但晏梨就不一样了。
“小梨,这些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烦心事还是让我们男人来谈吧,乖,快回去坐着休息。”
他的语气温柔而又无奈,似是要为晏梨分忧,抬手还想揉揉她的头,被她避开了。
说实话,晏梨觉得很久没被人这么恶心到极点了。
她甚至拳头都硬了,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场打爆周景冽的狗头。
周景冽也不介意,继续自顾自道:“既然二把手缺人,我可以为您引荐合适的人选,保证能力出众。”
他特别咬重了能力出众四个字,就是在暗讽谢沽。
谢沽一个码头运货的苦工,只会卖力气活的下等人,也配坐上那么高的位置?
周景冽打算引荐的人选自然不会是晏璟睿,而是他手下的人。
他也要着手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了,这就是最好的开始。
这时,谢绾月突然晃了晃她的衣袖,“晏姐姐,这人是谁啊?长得人模狗样怎么这般不要脸,方才你出事的时候没见他站出来为你说半句话,眼见你夺下功劳却又迫不及待要来分一杯羹。”
“噗。”晏梨没忍住笑出了声,席间同样有不少人悄然捂嘴蔑笑。
谢绾月继续小声嘀咕,撕下周景冽最后一块遮羞布,“说错了,他这哪是要分一杯羹,他分明是想连着锅一起端走,砌城墙的时候没用上他的脸皮实在太可惜了,这么厚的脸皮姐姐你说火药能炸穿吗?”
四周似有若无的揶揄嘲讽眼神,几乎要让周景冽身上的自私和卑劣无所遁形,他脖子都涨红了,从未有过的难堪。
“哪来的贱丫头敢在此造次?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们还不快把这个野丫头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