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岁幽冰海 027 火头婴鱼
“看你模样，想必在山中已久，你可认识一个名叫胡顺的人，胡家村人，一级战士修为。”长清生问道。
红衣女子站起身，惊魂未定道：“公子你问我就问对人了，很多人都以为胡顺死了，其实他还活着，不过他在的地方很隐蔽。”手向西北方向一指，“那边有一座雪山，陡峭非常，人迹罕至，胡顺就躲在山中地下河边，河中有一种怪鱼，胡顺靠抓捕怪鱼为生。”
长清生指尖转动寒骨子母刃，冷声道：“你的话漏洞百出，莫不是以为我年轻好蒙骗？”子母刃离手，停在红衣女子眉心，“胡顺一级战士修为，如何在雪山深处活命？即便能活命，他抓捕的怪鱼必然有一定价值才能支撑他在地下苟活，别人为何不杀他抢鱼，此地天寒地冻，他为什么不出去？凭他一级战士的修为，出去世俗中可以很好的生活。”
红衣女子额头沁出汗水，颤声道：“奴家所言句句为实，绝不敢半句欺瞒。胡顺抓捕的怪鱼名叫火头婴鱼，价值不逊冰龙果，数量非常稀少，只生活在地下河中，地下河冰冷异常，常人根本无法进入，胡顺水性非常，可潜入水底抓捕火头婴鱼，但三五天也只能抓一条，他一个穷酸一级战士，性命还不如一条鱼，大家自然不会干杀鸡取卵之事。而且胡顺非常机警，轻易不会露面，想要他的鱼，必须拿等价之物放在地下河边指定的石头上，他隔天会把鱼放在上面。至于他为何不出去，我却不知道是何原因。”
长清生收起寒骨子母刃，沉声道：“姑且相信你一次，带我到地下河入口处！”
从一处隐蔽的山石后寻得山洞，一路向下，弯弯绕绕，东拐西钻，空气变得潮湿阴冷，地面湿漉漉，隐隐传来水声，一条宽阔的地下河出现在长清生眼前，红衣女子猛然身形一动，一闪之间消失不见。
长清生快步上前，红衣女子消失的地方是一处极为狭小的石缝，宽不过几寸，正常人难以穿过，从缝隙看过去，后面似乎是一处石洞。
长清生骨头扭动，缩骨成功，从缝隙穿过，后面确实是一处石洞，不过有很多洞口不知通向何处，长清生观察一会后，原路返回，再次来到地下河边。
红衣女子跑掉无关紧要，只要她提供的消息真实，原本依照长清生的意愿，也不一定会取她性命。
地下河宽有十丈，水呈黑色，水流缓慢，长清生慢慢探手试了试，河水冰冷异常，河水两边都是乱石，长清生正不知要走向哪边，猛然看见水中一点红色游过。
那是一条小手臂粗细半尺长短的鱼，身体青黑色，头颅火红，有两根触须在水中摆动，长清生一扬手，寒骨子母刃射入水中，红头鱼一扭身，离弦之箭般朝上游游去。
“咿呀，咿呀！”红头鱼跃出水面，如婴儿般发出呀呀之声，再钻入水中，飞快游动。
长清生轻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响，向上游紧追不舍，红头鱼的外形和女子说的火头婴鱼一般无二，胡顺如果真盘踞在地下河一带，必然会出来抓捕此鱼。
追了一炷香时间，河水猛然大转弯，水域面积变得阔大，在河水中间有数块岩石，其中一块岩石上栓着一条绳子，一艘破船飘飘荡荡在水面浮动，一个青年男子坐在船中，低头摆弄着一把匕首。
长清生抽动鼻翼，空气中嗅到淡淡硫磺的味道，似乎来自更上游的地方。长清生看向男子，拱手道：“请问可是胡顺？”声音顺着水波传过去，在空旷的地下河空间回荡。
在胡顺抬头的一刹那，长清生心中咯噔一震，不过面上表情如常：“阁下两年多前在白水湖底得到的那枚令牌是在下之物，令牌于你没有什么用处，开个价吧！”
胡顺露出异常苍白的脸庞，咧嘴一笑道：“没错，你要找的令牌在我手中，阁下能寻到这里，说明那枚令牌对你很重要，一万枚下品云晶，不还价！”
长清生没有答应也没拒绝，而是突然问道：“胡顺，听说你丹田被毁，但以你一级战士修为，去世俗中开个武馆是轻而易举之事，为何甘愿待在这阴冷地底？”
胡顺凄然一笑，声音陡然拔高，狞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在这里抓捕火头婴鱼尚且还有一丝价值，一旦走出地下河，无数人想要我的命，他们觊觎我用命捕捉火头婴鱼换来的财富，他们想要下蛊用毒控制我，让我日日夜夜在水底抓鱼，世人羡慕修道，岂不知修士界更加恶毒更加残酷！”胡顺状若疯狂，匕首狠狠斩在船舷上。
长清生冷笑道：“你觉得说出这番话我就会放松警惕吗，‘胡顺’已经死了，驱使活尸，罪恶滔天，别再装神弄鬼了，出来吧！”
手中飞石射出，砰一声打在一处水面上，水波飞起，宝缘阁阁主章庆鬼魅一般从水波中显现而出，一件无形的纱衣被章庆一卷收入怀中，章庆走上岸，笑眯眯看着长清生，悠悠道：“不错，果然没看错你，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或者说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
长清生控制寒骨子母刃在身前防御，边戒备边后退道：“这是秘密，当然不会告诉你。章阁主，炼制活尸，有损阴德，你控制‘胡顺’在地下河抓捕火头婴鱼，自己坐镇坊市收购火头婴鱼的材料，两边算计，害人无数，但这些都和我无关，我还是那句话，令牌你开个价，只要拿到令牌，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
章庆鼓掌笑道：“好说好说，一枚令牌而已，你不是想要吗，等我将你炼制成甲尸，我会把令牌挂在你的脖子上，怎么样，满足你的心愿吧。”周身法力鼓荡，两手一张，两溜黑烟冒出，卷向长清生。
长清生急速后退，手中乌夜短刀刺出，但方向却不是面前章庆，刀头一转，以诡异角度雷霆之势插入后方山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