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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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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迟璇极力阻拦,落羽还是被拉进了那间治疗室。从少年人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太过,几乎吞噬了一整条走廊。

    治疗室的门被关紧。

    几分钟后,两个彪形大汉被扔了出来,门再次被关紧。

    迟璇站在走廊里,手悬在半空中,还保持着抓住什么的姿势,僵滞如一尊雕像。

    “喂,滚开。欧阳医生不允许附近有人在。”

    彪形大汉一出来就开始赶人。

    迟璇失魂落魄地不愿意走,被他们大力推搡了好几下,险些跌到地上。

    “逍遥仙尊”摸了过来,神色复杂地拉了拉迟璇的衣袖:“妖……丫头,先走吧。继续在这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呀。”

    她叹了口气,老迈的眼睛里显现出年长者特有的阅历和智慧来:“你拗不过他,去找能拗过他的人来不就成了吗?”苍老的声音意有所指,“比如把魔尊请过来什么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迟璇猛然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像有火在其中烧。她握住老人的手,感激地晃了晃,想说些感谢的话语,最后还是全部咽了回去。

    “走。”她拉着老人离开。

    老人说的对,她做不了什么,不代表别人也拿欧阳医生没办法。

    如她之前所说,病院有病院的制度和规矩。

    她完全可以找到院长或夏主任,让他们把落羽给救出来。

    怀揣希望,迟璇和老人离开了。

    两位彪形大汉继续清场,清空了整条走廊,然后一头一尾地守住,防止任何闲杂人等接近。

    治疗室内。

    落羽被漂亮少年捉住手,越过重重帘幕。

    治疗室比她想象中要温馨许多,精美的绢花围帐从天花板垂落,盈盈飘动,如梦似幻。

    没有染血的刑具,没有难看的脏污。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桂花香味,清新隽雅。

    落羽恍惚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自己又身在何处。或许是潮湿的衣物让她着凉了,她病了。

    她感到自己变得普通,平凡而孱弱。

    携带的那柄水果刀里没有寄宿着器灵,胸前悬挂的骨哨也召唤不来忠诚的小黑。

    孙恒虚弱的面庞似乎只是她午后困顿时的一个梦,没有精神病院,没有逃生游戏,有的只是丹桂飘香时,她在湖边偶遇一位白鹤般的少年。

    再度撩起一层幔帐,眼前景物有了变化。

    落羽一愣,从缥缈的幻梦中回到现实中来。

    现在她知道孙恒因何那般痛苦了——幔帐之后是一台漆黑的电椅,固定病人的皮带散落于电椅各处,金属的头套半悬在空中,还是红热的。

    电刑。

    这就是所谓的治疗。

    只要控制电流的大小,就能使病人饱受痛苦折磨却不至于立即死去。

    电椅的另一端还设着一块电子屏幕,亮着蓝莹莹的光,但是没有具体画面,不知是做什么的。

    落羽觉得不妙。

    难道她也要接受这样的治疗吗?

    少年人却是嫌恶地皱了皱眉,拉着落羽快步走开:“很抱歉让您看到那个丑陋的东西,工作需要,我暂时还不能把它给丢出去。”

    他转身,微笑着对落羽道:“放心,我不会让它玷污您的,您值得最好的,为此,我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

    她值得最好的——

    这个说法并不能让落羽感到欣慰。

    以少年的思维逻辑来看,所谓“最好”怕不是为她准备了一个超级无敌宇宙霹雳至尊版电疗设备?

    她会被电糊的,真的会糊的。

    落羽向后挣了挣,想逃。可她知道自己逃不掉,这是一个屏蔽掉了许多东西的治疗室,她已经吹过骨哨,但是小黑并没有出现。

    “不要逃哦。”欧阳堇敏锐地察觉到落羽的意图。

    他嗓音清冽,是威胁,同时也压抑着极大的悲伤:“不要逃哦,我会伤心的。”

    居然低低地抽泣了一下,垂下头,悄悄拿手指擦过眼眶。抬起头,再看向落羽时,又是一个大大的微笑。

    可他眼里的泪水分明还没擦干净。

    哭了……

    落羽的心脏仿佛被小锤击中,抽痛起来。她感到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居然让泪水出现在眼前这张粉雕玉琢的脸上。

    “不会逃的。”她被蛊惑着给出承诺。

    即便知道下一秒自己一定会后悔,一定会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她还是秀口一张,承诺了。

    “别哭呀,我不会逃的。”

    抬指擦过少年的眼睑,冰凉的指腹被温暖包围,又顺带在那白玉般细腻的脸上捏了一下。

    少年全心全意注视着她的神情太过惹人怜爱,让落羽逐渐掉以轻心,不知不觉完全被少年牵住鼻子走。

    待她回神时,人已经被固定在了鲜花和羽毛簇拥着的棺材里——一个水晶的透明的棺材。

    少年俯身为她整理湿润的头发,将一朵玫瑰摆在她的胸口。

    “是最好的治疗。”他期待地低喃着,“不要害怕,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将细密的电极贴在她的腿上,腕上。

    掀开被水流激打的皱巴紧贴的病号服,不放过细软的腰肢和稚嫩的胸脯。

    “您真漂亮。”他夸赞道,“那么狼狈,又那么美。您的脸都被冻白了,您感到冷吗?没关系,很快就不会了。”

    最后,他用手指拨开发旋,将管线接入到她的大脑。

    第一枚电极贴上头皮时,落羽轻颤了一下。

    她怕了,回想起陷落在重症监护室的苍蓝病床时,那窒息般的恐怖。

    “您应该相信我。”少年咬着唇,捏住她颤抖的手指。

    “起初是会有些痛,但很快您就会习惯的。”他笑了,“然后我们就会融为一体,谁也分不开。”

    说着,将所有管线都聚拢在一起。

    他举起手臂时落羽才发现,那些管线没有接着电箱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全部接在他的后背上。

    “那就开始……”

    少年的眼睛倏然变成赤红,闪了两下,忽然又黯淡下来。

    他歪着头,带着疑惑与探究,一眨不眨地盯住了落羽的嘴唇。

    “你想要放了我吗?”落羽问,虽然知道这不可能,想了想,换了个问题,“真的不会痛吗?”

    她害怕痛。

    “不会的,我知道您胆小的不行。”少年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瞧着落羽的唇瓣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弯腰靠近过去,轻轻地嘬住了。

    一触即离。

    少年的表情更加困惑不解且苦恼了。

    怪怪的,但似乎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就是这样而已吗?他拧起眉,回味着那个吻,却什么都品不出来。

    就只是这样而已,他得出结论。

    可是,为什么另一些自己总喜欢这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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