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裴子衿：你就那么喜欢他？
只见车帘子缓缓拉开，一张清秀的脸好奇的看着樊悠悠。
“我是怀安的妻子，这位姑娘生的好漂亮。”那女子说着，自马车上跳下来。
“悠悠，她叫阿念，父母在战争中都过世了，一次意外救了我的命，我想着你喜欢热闹，带她回来给你做个伴。”祁怀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樊悠悠的神色。
“挺好的，很漂亮，尤其是这双眼睛摄人心魄，要是我，魂都要被勾走了。”樊悠悠笑着说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太好了，我还一直怕悠悠不喜欢了！”祁怀安笑的很大声。
“见过姐姐，看来姐姐是个好相处的，我也放心了！”阿念很开心，脸上带着纯真无邪的笑。
“快点回家吧，你父母该等着急了。”樊悠悠挣脱祁怀安的手，语气依旧温柔和平淡。
目送着祁怀安的背影，樊悠悠不自觉笑了。
“小姐，你还笑得出来？你还没出嫁呢？祁世子就这样对你？”小桃红了眼睛。
“傻小桃，就是因为没出嫁，我才能笑得出来，要是真嫁了，那就是哭了。”樊悠悠说着，拉着小桃的手往客厅走。
在客厅与父母坐着喝茶，烤炭火，樊悠悠在斟酌着怎么开口。
“父亲，母亲～”三哥哥樊少衡一路跑进来，喘着粗气。
“悠悠也在呢？”三哥哥看到樊悠悠，一瞬间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三哥哥安，外面冷，快来烤火吧！”樊悠悠笑着说道。
“什么大事啊？风风火火的？”樊君安看着樊少衡，老三最是稳重，居然急成这样。
“我刚才看见祁怀安回来了！”樊少衡脱掉外面的斗篷，扔给小厮。
“怀安回来呢？那是好事啊？”樊君安笑着点点头。
“与他随行的还有一辆马车，我看着她牵着那女子的手进了家门。”樊少衡说着，看向樊悠悠。
“什么？太不像话了，我们悠悠还没嫁过去了，就纳妾？”樊君安气的站起来。
“什么？这祁怀安真不是个东西。”母亲李敏贞直接暴跳如雷。
“我刚才在门口遇见了，他也同我打招呼了，事情我也清楚了。”樊悠悠淡淡的开口，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你知道了你还这么淡定？”樊少衡不解。
“我刚才想着如何和父亲母亲说，不曾想你也消息灵通。”樊悠悠笑着说道。
大家看着樊悠悠并没有难过和伤心，也冷静下来。
“这件事情起因不在我们这边，要急也急的是镇北侯家，既来之，则安之吧！”樊悠悠淡淡的说道。
如樊悠悠所说，祁家客厅中，炭火烧的水在沸腾，而大家都很安静。
“这位女子是？”祁宏看着祁怀安。
“叫阿念，救了我一命，她无父无母我看着可怜，就带回来了。”祁怀安看着父亲的脸，很紧张。
“带回来是让我认女儿？还是给你当丫鬟？还是什么？”祁宏冷着脸问。
“我是给怀安当妻子的！”阿念认真开口。
“你闭嘴，我问你话了吗？”祁宏气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吓得阿念后退一步。
“阿念说得是真的，给她个贵妾的身份吧，刚才我碰见悠悠了，悠悠没意见。”祁怀安一脸天真。
“我怎么有你这样一个蠢儿子啊？”镇北侯祁宏气的不行。
“正妻还没过门，你先纳妾，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这么一个混账？你再打听打听，哪家好姑娘愿意分享自己的夫君？”
“悠悠没意见是人家樊家的气度，不是你混账事的说辞！”
“樊家一门家风，清流人家，书香门第，肯与我等粗俗武将结亲家已经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镇北侯祁怀一顿输出，气的头晕眼花。
“那怎么办？这么说悠悠会生气？”祁怀安有些懵。
“如果仅仅是生气就好了，害怕的是人家直接退婚！”祁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那不行！”祁怀安急了。
“那就让你这个什么念，别做你什么贵妾，安安分分的在我们家养着，给她另寻个好亲事。”祁宏看着儿子如此蠢笨，心塞。
“可是阿念怀孕了啊！”祁怀安瘫坐在椅子上。
“你你你！”祁宏彻底绷不住，说不出一句话。
“父亲，我求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是真心爱悠悠的啊！”祁怀安更慌了。
“你的爱也太廉价了吧，你爱悠悠，你还不洁身自好！你现在一个烂白菜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爱人家！”祁宏气的不行，直接左右开弓。
“我爱你娘亲，在娶你娘亲之前我没有碰过任何女子，娶了你娘亲之后我也没有沾花惹草，你娘亲故去我都没有续弦，这才叫爱，你懂不懂？”祁宏真的被这个儿子蠢到了。
总共两个孩子，他虽然军务繁忙，但是也经常和他们说两个人年轻的故事。
怎么到自己儿子这儿就是不顶用呢？
“将阿念带下去休息吧！”祁宏看着阿念小心翼翼的站着，也很无奈。
“所以悠悠会嫌弃我对不对？”祁怀安呆呆的问。
“你少来了，你要是真心喜欢悠悠，你会和其他女人有孩子？我看悠悠是个好孩子，跟着你这么个混账，一辈子也得累死。”祁宏说着，躺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边关严寒，我就是那天喝多了酒，就犯了错。”祁怀安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办吧！都马上二十岁的人了，做事之前先考虑一下结果！看这个结果是你愿不愿意承担的，或者你能不能承担的起？”
尽管是寒冬腊月的天气，吃瓜群众从来不会停歇，很快就有人知道祁怀安从边疆带回来一个女子。
马上就要过年了，樊家兄弟姐妹也都回家了，就连嫁人的阿姐，听闻此事都赶回家。
“悠悠，你怎么想的？”父亲樊君安看着樊悠悠，不管怎么样，当以孩子的意见为主。
“退婚吧，孩儿又不是没人要。”樊悠悠笑着说道。
樊悠悠这话一出，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老爷，夫人，镇北侯同世子在门口了。”门口小厮禀告。
“去迎接一下吧，礼不可废。”樊君安站起身，其余人跟在后面。
一路迎进来，祁怀安一直在偷看樊悠悠，镇北侯和樊君安也只是聊着其他闲事，丝毫没有提到两个孩子的事情。
“都别在这儿拘着了，孩子们出去玩吧！”樊君安笑着说道。
樊悠悠出来，祁怀安跟在后面。
来到樊悠悠的院子，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站着。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是你拉着我的手说，要挣一份功名回来娶我。”樊悠悠看向祁怀安。
“悠悠，我对不起你。”祁怀安低下头。
“去房间烤烤火吧，外面冷。”樊悠悠说着，自己先回屋。
屋内炭火烧的很足，很是暖和。
“悠悠，你真的喜欢过我吗？”祁怀安坐下来，盯着樊悠悠的眼睛。
樊悠悠一愣，“我只能说，差一点我就沦陷了，但是你把我涝起来了。”
尽管两年前与祁怀安订婚是另有缘由，但是祁怀安对她呵护备至，体贴入微，那个时候她看见了他的一片真心。
她甚至考虑过，如果祁怀安一直这样，她真的会留在这个世界，与他相守一生。
可是这个前提现在不存在了，仅仅两年时间，他看向她的目光已经不一样了。
“你同我父亲之间商量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祁怀安淡淡的开口。
“你不应该早知道了吗？”樊悠悠笑着问。
“那封信是你寄的？”祁怀安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随后便是了然。
“一方面是你父亲极力请求，想要让你有动力去建功立业；一方面你一片赤子之心，我也不想辜负，所以我答应了你的订婚。”樊悠悠看着炭火上冒着热气的水壶。
那个时候镇北侯祁宏找到樊悠悠，说樊悠悠是能够牵动祁怀安情绪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樊悠悠答应这桩婚事。
就算最后悠悠悔婚，他们家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更何况当时朝野之内，文臣和武将家族联姻，无疑是一种分散政策。
“是我配不上你，我们退婚吧！”祁怀安说着，眼眶通红。
“我有一点不解，你带回来阿念是真心的吗？”樊悠悠说着，看向祁怀安的眼睛。
“不是，我就是想逼你，想看看你真的在乎我吗？”祁怀安说着，眼泪无声滑落。
“就算在乎又如何？你还不是亲手毁了我们的婚约？你想看看我真心的方式有千百种，但是你最后选的这是什么？”樊悠悠终于按赖不住自己的脾气。
扬起手，在祁怀安脸上落下重重一巴掌。
樊悠悠晶莹剔透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祁怀安拿出自己的帕子，想要为樊悠悠擦眼泪，樊悠悠往后仰直接躲开。
祁怀安僵硬着胳膊，无声的缩回来。
祁怀安红着眼，笑着笑着眼泪一滴滴滑落，他想见证的真心确实有。
他从来没有看见悠悠这么失控的样子，可见心里是有他的。
可是两个人却再也不可能了，他终究是输了。
不需要任何人打败他，自己先将自己打败了。
祁怀安一步步往外走，只感觉腿有千斤重，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呼吸不畅。
樊悠悠看着祁怀安的背影，一步一步消失在门外。
不自觉走出门，看着他一步步离开，消失在无尽的走廊。
“小姐，你怎么不穿大袄就出来呢？”小桃将棉衣披在樊悠悠身上。
樊悠悠才感觉到寒气袭来的冷意。
果不其然，一场风寒让樊悠悠病了，本来以为是一场小感冒，却是反复发烧。
母亲担心不已，一直守在樊悠悠身边。
樊悠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她的自己的童年时光，梦到祁怀安，梦到裴子衿等人一同上学的时光。
等从梦中醒来，一身明黄色的人坐在床边。
“景安？”樊悠悠有些发愣。
“太子殿下，小女可能烧糊涂了，还请太子海涵”樊君安说着，没想到悠悠居然叫太子的大名。
“无妨，名字起就是叫人叫的。”景安摆摆手。
“悠悠，你终于醒了！”母亲眼含热泪，低声哭着。
“我不就是个风寒吗？又不是生死大事。”樊悠悠笑着说道。
“是，就是风寒，但是你烧这么高，还反复烧，你不要命呢？”景安轻轻敲了敲樊悠悠的脑袋。
“疼～”樊悠悠此时小脸惨白，泪眼汪汪的，惹人怜惜。
“我找了些草药，快给悠悠去煮！”裴子衿走进来说着，看到景安在悠悠床边坐着，一时语塞。
“子衿啊，谢谢你啊，这几天为悠悠忙前忙后的，还有不曾想太子有这般好医术，悠悠痊愈全仰仗二位了。”樊君安说着就行礼。
“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我和悠悠也是好朋友，朝中事务繁忙，本宫就先走一步，悠悠好好修养。”太子说着站起身。
“不用送了，外面太冷！”太子说着，快步离开，虽是这样，樊君安也将人送出了门口。
樊悠悠房间内，裴子衿只是远远的坐着，两个人相顾无言。
“我病了几天呢？”樊悠悠的小桃也不在，裴子衿远远的坐着，也不说话。
“五天，反复高烧不断，你父母亲很是担心。”裴子衿语气依旧平淡。
“这样的天气，难为你为我忙前忙后的，等我身体好些了，我再登门拜谢。”樊悠悠说着，尽量不让气氛尴尬。
自从她和祁怀安订婚以后，裴子衿就与她不曾多说几句话，即使是说话，也是站的远远的。
“你就那么喜欢他？”裴子衿看向樊悠悠，眼神中感情十分复杂。
“何以见得？”樊悠悠有些呆愣。
“你和他解除婚约，之后一病好几天不起，全京城的人都说你为他伤碎了心。”裴子衿语气平淡，只是内心却波涛汹涌。
“解除婚约是真的，属于双方自愿，这生病是受寒所致，哪里附加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樊悠悠说着自顾自躺下，感觉累的很，只想睡觉。
“你别睡！”裴子衿冲到床边，看到樊悠悠闭上眼睛，他就没理由的害怕。
樊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