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走个流程
陈日天在确认了黄乐然的应答后，便走到了黄乐然的工位旁。正当黄乐然还在思考陈日天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却看见了他将桌上的那块工作用的平板拿了起来，又看了看那大概是来“应聘”的陈芸，也算是想到了陈日天这一行为的目的。
“陈总，陈芸小姐这是还没有填写相关文件吗？”黄乐然试探性地问道。
“嗯…”陈日天点了点头，“没错，我今天是直接把她带过来的，不过既然要工作，一些流程还是得走一下的，你说呢，芸儿？”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女儿。
“都听爸爸的啦。”陈芸有些腼腆地回答。
“那就让我来安排了嗷。”陈日天重新低下了头，操作起那块平板，也没两下的功夫，便调出了一份崭新的入职合同，“芸儿，过来过来。”他朝女儿招了招手。
陈芸从办公桌的另一侧一段小跑到了陈日天的右侧，低头与日天一同看着平板上显示的那份电子文件，“是…是要在网上签字吗？”
“芸儿，你应该知道，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网络上可以做的事也越来越多，这份文件也是你爸爸公司的权威文件，有你爸爸在这边给你保障，你还不放心啊？”
“没，不是啦，爸，我就是确认一下，不用打印下来什么的吧？”
“你想打印的话当然也可以打印咯，不过反正你来爸爸公司上班，爸爸能给你的一切作保障，所以这不就是一个必要的流程嘛。”陈日天随性地说道，不过他也没有打算自己操作这空白的文件，而是用左手将她交给了正巧站在自己左侧的黄乐然，“呐，你把这上面作为公司要填写的东西都给它填上，然后给我女儿确认和签字就好了。”
“嗯？”黄乐然没有想到陈日天会忽然交给自己，虽然自己肯定是愿意接受的，“交给我来吗？”
“是啊，虽然这上面的一些东西应该交给人事部来写，不过我相信你也会的吧？”
“嗯，这倒也是。好的，”黄乐然这才接过了平板，“交给我吧，陈总。”
陈日天松开了手，转头对向女儿，“你跟着你黄阿姨看看要填些什么，爸爸出去抽根烟。”他这样说道。当然，他在上一秒的想法还是直接掏一根烟出来抽，只是瞬间又想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儿，陈日天从来是不会在女儿面前抽烟的。
他拉开了天台的门，一直走到了能够远眺一切的护栏边，才将香烟叼在嘴中，然后点燃。现在的时间是八月多了，正处在酷热的时候，就在走出门的瞬间陈日天也就感受到了热浪。也就好在这会儿才八点多，那太阳还没有高悬在天空灼烧大地的意图，这才使陈日天还算可以倚在护栏边，通过难得地望远来散散心。
屋内的黄乐然和陈芸，自然是处在凉风习习地空调房中。她们二人的身高远看差不太多，凑近了些也能看出黄乐然是比陈芸高出一点点。陈芸的身高有些随宇宁，只有162cm，而黄乐然本身就比宇宁高一些，有些接近于刘宇桐的身高，有着167cm。不过在178cm的陈日天面前，都是些娇小的姑娘，虽说这个身高在男性里也只算比平均值高而已了。
黄乐然正带着陈芸浏览文件上的内容。这上面大多也都是预设好的内容，最具代表的就是那份协议与合同了，这就类似于一个软件的“用户条款”，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不会变更的，所以也就直接白纸黑字地印在了上面，而另一点的“类似”，便是这东西没几个人会仔细看，特别是这会儿陈芸作为董事长家的“公主”，这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自然也是被黄乐然识相地直接跳了过去。而这上面需要她所填写的，也就是比如所应聘的职业、所属部门、月薪等等等等，这些也确实需要陈芸在一旁帮着填写了。
根据来的路上，陈日天所告诉自己女儿的，他所要工作的部门便是销售了，当然以后她的能力够了以后，再“染指”其他部门或者说公司的其他业务也不是不行。至于职位嘛，陈日天没有像当年自己的大伯一样那么大手大脚，想当年陈日天因为技术能力确实不错，给他培训商业头脑时也有着不错的成果，结果老总就大手一挥，直接让陈日天当上了经理，即使当时的家族企业确实还没有现在这般人才济济，但这一操作实在就像一个探花见了皇帝就直接被封为一品官员一样离谱，说到底还是老总那逃不开些许任人唯亲的心理。
现在的陈芸，也就即将成为销售部的一名普通职员，就和部门里那些坐大厅里和一堆人一起办公的人一样。而其他的许多资料，则都是需要陈芸自己填写的了，诸如姓名、性别、出生日期、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甚至是银行卡号，毕竟公司也需要确认工资打到哪个账上。这些黄乐然也出于正式要求，将平板交给了陈芸自行填写，并在最后那一行类似“本人确定以上信息属实”的选项上打了勾，同时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那便是陈芸在填写性别时，发现这一栏不同于其他的需要自己打字，而是一个下拉框的选项，她在看到里面的选项只有“男”和“女”的时候，想到了什么，还没忍住地笑了一声，顺带反讽了一句：“这性别选项居然只有男女两性，也太不政治正确了。”以及在基本身份信息的这一页里，居然还有一个罕见的“人种”填写项，同样也是下拉框选择的形式，而这其中的几个选项更是令陈芸哭笑不得，这其中所有的选项只有三个：“白”，“黄”，“黄白混血”。没错，即便是有“黄白混血”这一选项，也没有“黑”的选择。这是陈日天当年编写这一系统的时候，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国家就有不少前来好吃懒做、钻福利政策的空子，甚至祸害中国多少女性的黑人，一直到现在还在发生，更别说还有那些“三非人员”，也是黑人占大多数，不是陈日天想歧视黑人，是他眼睁睁的看过不少国人被那些黑人所害的事件，所以不得已要对他们进行防范。虽然在这么多年里他这方面的本心已经慢慢恶化，现在的陈日天已经是看到任何黑人都没有好脸色看，认为黑人就是不可信任的人种。虽然但是，这个想法仍然疑似有点太极端了。
陈日天在外面刚将那根香烟抽到最后一口，身后却传来了门被拉开的声音，这倒还没引起陈日天的注意，不过接下来黄乐然的一声“陈总！”也算是让陈日天马上转过身去，也不知是黄乐然非常急切，还是单纯的因为他们相隔有点远，总之黄乐然用了非常大的声音呼喊着陈日天。陈日天夹着烟头，吸了最后一口后扔在地上踩灭，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边吐着烟雾边回应道：“什么事啊？”
“陈芸小姐的月薪是多少啊？”黄乐然这样问道。原来是这一路上陈日天和女儿说好了很多关于他来工作的事宜，却把重要的薪资这件事给忘了，大抵是因为当年老总也没有告诉他，这是因为他那会儿本就有着随意用自己爸钱的能力，还有就是陈日天现在是董事长，自己根本就没有“月薪”这一说法，自己的工资完全就是取决于公司赚了多少钱，所以才会没想到女儿月薪的问题吧。
“哦…这个啊。”陈日天顿了一会儿，他需要思索一番，同时他也想着先走回凉爽的屋内之后再好好谈事情，而不要待在这越来越热的天台上。
黄乐然见陈日天走了进来，不需要任何提醒，就识相地自己关上了门。待陈日天安稳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才终于开了口：“销售部的普通员工工资现在是多少？”
“嗯…”黄乐然听到问题之后快速地在自己的电脑上查询了一下，“陈总，普通的销售平均是五千五百块钱每个月，年终奖基本都在一到两万左右。”
“唔……”陈日天抿着嘴又思考了一会儿，“那就给她五千吧，就和她大学的生活费一样。”他做出了决定。
陈芸看着父亲，没有说些什么，倒是黄乐然有点惊叹，“啊？陈总，五千元是低于平均薪资的，您真的要给您的千金比许多人都少的工资吗？”
“好好好，你先别一口一个千金的了，嗷，我女儿来这儿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换个地方当大小姐的，难不成那些刚应聘上来的员工，直接就能拿到正常的工资吗？不总还得有实习期的嘛。且不是薪资可以根据她的能力也业绩增长，就光说芸儿现在，衣食住行，她想独立我和你宇宁姐还不愿意呢，吃家里的，穿家里的，住家里的大宅子，开的车嘛也是她爸我的，说实话嘛，这说的叫薪水，实际上不就是零花钱嘛。”陈日天这样回答，倒也给黄乐然听出了一些门道，就是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讲自己女儿，陈芸听的不禁有点脸红了。
“再说了啊，你还记得你刚跟我的时候，我那时候的月薪是多少你还记得吗？”
“那时候…”黄乐然抬起脑袋思考着，“哦！那时候我还以为会很多的，后来看到了您的信息，月薪只有三千。”
“对了嘛，那时候的我还是个经理呢。”
“啊？”陈芸倒是对着产生了兴趣，“不对吧，妈妈说你那时候的工资每个月好几万甚至是十几万呢！”她赶忙问道。
“嗨！”陈日天大叹一口气，摆了摆手，“你听她瞎说，我天天给她花我钱，也没真跟她讲过什么具体的。你爸爸当时月薪就是三千，说十几万还不是见家长的时候以为你外婆喜欢有钱的女婿才哄她说的嘛。”
“可是……”
“你想问，可是那时候爸爸确实生活阔绰的不行，对不对？”
陈芸见自己的问题被父亲猜到了，也只好点点头，“嗯。”
“你爸爸当时直接被大伯…就是你大爷爷，当做是家里的骨干了，那时候你爷爷是骨干中的骨干，他有的财产占公司的大头，甚至有权动公司的财产，只要有原因。那时候爸爸我啊，还有这一辈的人，只要上面是像你爷爷这样的核心成员，自己都是可以随意使用他们钱的，讲正式一点，他们的钱就是给我们用来为公司做大做强的，这三千块月薪啊，说难听点就是给个样子、走个流程嘛。”
“啊…”陈芸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特别是一想到父亲说吹嘘自己月薪高是用来哄丈母娘开心的，就开始憋笑了。现在她又看着黄乐然，好像是想确认自己爸爸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黄乐然也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笑着点了点头，“对，确实是这样。”
“啊？那当年岂不是说…妈妈的工资…还有黄阿姨的工资…都比爸爸还高啊？”
“那当然了啊，我们家上一辈思想还封建着呢，嫁到我们家的女的都跟爸爸的那些堂姐一样，还没有这权利呢，男人都是家族骨干，女人都是雇佣关系，还有你黄阿姨本来就是外人就别说了啊，所以你那些姑姑，还有妈，黄乐然，她们一个个工资都比爸爸还有爸爸的哥哥们高呢。”
“噗…哈哈哈，真的啊？”
“还问什么真不真的呢。你应该庆幸，你爸爸思想先进开放，要不然你这个女儿，就是个顶着陈家姓氏的佣人喽。”
“哎呀…那…爸爸，那我是不是其实和那时候的你一样，其实可以随便用爸爸的钱了啊。”陈芸故意开着这个厚着脸皮的玩笑。
“切，去去去，”日天并不生气地骂骂咧咧，“你用你妈的去，你妈比你爸工资多。现在你爸都没有薪水呢。我跟你讲爸爸没碰过钱，我这几年都从来没拿过一块钱的工资。”
“那是。”就连黄乐然都没忍住先笑出声地感叹一句。
“对对对，爸爸没碰过钱，爸爸从来都只碰银行卡，只碰手机。爸爸一点工资都不拿，因为…”
“爸爸/陈总只会发工资！”这句话，陈芸和黄乐然两个女同志异口同声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