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这下是真醒了
“乐然，你说，张婻给我打电话是会有什么事呢？”陈日天看着手机上那几条张婻的未接来电这样问着黄乐然。
“嗯……应该…是邵永健的病情上出了一些事情吧，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坏事的话，那可能是来寻求您帮忙的。”黄乐然的回答比较全面。
“嗯，你分析的不错。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是邵永健给我打电话呢？”陈日天这样说着，还将手机屏幕转过去正对着黄乐然的双眼，让她也看清了屏幕上通知中心里那挤在一起的几条邵永健的未接来电。
黄乐然眯眼看了看，一时半会儿还没意识到什么，过了三四秒才恍然大悟，“这肯定不是张婻自己打的，这么打来的话肯定就是邵永健他…他自己醒了？”她瞪大了双眼，语气中充满了惊叹，最后还不确定地多问了一句：“是…是这样吗，陈总？”
“我这不才看到，我上哪里知道啊？这不还得问问才明白吗。”
“啊…哦，对，哎呀我都忘记了，陈总您也是刚看到。”
陈日天转回手机，用拇指点了一下邵永健的一条未接来电，“好了啊，你安静一会儿，我给他打回去。”
“嗯嗯。”黄乐然点了点头，看样子还有点期待的意思。
“喂，陈董！？”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时隔了快一个月，陈日天对这声音真是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
“诶，是我。怎么样啊，是永健吧？”陈日天边说着边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是啊，是啊，陈董，我醒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是给您报喜，我家张婻说，是您一直在资助我们家的医药费啊。”
“唉，你这晕了半个多月来了，这在电话里一下听你声音还差点没认出来呢。不过啊，听你这么讲你老婆还挺实诚的哈。”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陈董。是…是您救了我的命啊！”
“诶诶诶，这话就有些言重了，我就是举手之劳。对了，你的身体恢复的…不不不，算了，你现在还在医院吧，我马上过去看看你。”
“啊？不用不用，陈董您忙您的，有您的援助我就感恩戴德了，真不用为了我再浪费一趟您的时间啊。”
“嗨，我现在没事干呢，闲着也是闲着。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现在在家还是在医院？”
“哦…哦，我现在还在医院呢。那真是太麻烦您了陈董。”
“行了行了，客套话少说，我过去肯定有一堆话要说呢，你可给我多喝点水啊，不然到时候给你口干舌燥的。”
“好的，好的，陈董。”
“行，你等着啊，我马上就来。”陈日天说完这句话，也就顺手挂断了。
一旁的黄乐然当然听到了这一切，也识相地跑到冰箱那里拿了一瓶雪碧，给陈日天路上喝，在交给陈日天时也顺带说了一句：“那个…陈总，代我向邵永健问个好。”
“你不去吗？”
“您不在的时候，办公室总得有人看着呀。还有一些工作什么的，都交给我就好了呀。”
“哦——对，你看我这激动地都忘了。行，我会代你问好的，走了啊。”
“嗯，陈总路上小心啊。”
想来前些天确实让黄乐然去寻找了更好的医院，但结果却也算很好，那便是找了一圈下来，最好的那几家医院和这家比起来也都是半斤八两，或者说这家医院就是全国最好的几家之一，看起来那个医生还是挺会推荐的。而这家医院陈日天也来过不少次了，对于邵永建住在哪个病房也是轻车熟路，只不过他闹了个小乌龙，在出门的时候黄乐然选择没有跟过来，给出的理由让陈日天感到很合理，却也让他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希望黄乐然可以跟过来。因为黄乐然和邵永建本就不是熟人，所以希望她过来的原因是医院门口排成长龙的车队，如果她在的话，陈日天就可以将车交给黄乐然排队，自己直接进去即可。而现在，陈日天要么选择等待场内不知多久才能出来八辆车，要么停到三百米外的一个合法的长期停车点。等待了五分钟也不见队伍动一下 ，陈日天还是选择了那个路边停车点。
“哎呀，抱歉啊，来晚了点，刚刚楼下”走进来的陈日天正热烈地打着招呼，但在看清邵永建的样子之后他实在是有些开心不起来。陈日天本以为这么多天没有来看望，邵永建的身体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甚至他以为进门会看到病床旁边的桌上摆着一堆吃完的残羹剩菜，因为这么多天肯定会给邵永建饿坏了。可是现实中的邵永建却比他想象的严重地多。虽然他的意识清醒了，可还是被包裹着各种石膏、绷带等，手背上扎着一根针，而向里输入的依然是一个足有一升液体的吊瓶，陈日天知道这是营养液，现在还挂着这么一大瓶，也就说明了邵永建仍然处于禁食状态，而且最明显的，还是从被子里他身体下半段延伸出来的一根软管，连接着一只半透明袋子，那里面还有一些淡黄色液体，也就是说邵永健甚至还需要靠插着尿管来解决问题。
“呀，陈董来了啊？”张婻方才正小心翼翼地给无法动弹的邵永建喂纯净水喝，所以不敢回应或转身，直到陈日天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后，她也总算是空出了双手来，急忙站起身迎接陈日天。
“我还以为邵永建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现在看起来，只是意识清醒了吗？”
“呃…我…”邵永健看起来想回答些什么，却被张婻伸手的示意所阻止了。
“陈董，还是我来说吧，我们家永健他现在…医生说还是尽量少说话，因为他的肺还没有完全好，和呼吸有关的事还是得少做。”
陈日天听着这句话，撇过头看向了邵永健，而邵永健也是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
“行吧，那我还是问你一些事吧。毕竟邵永健这么多天都是昏迷的状态，倒是你一直在照顾，他的情况应该还是你了解的多一点。”陈日天转而看向张婻。
“嗯，陈董说的对。”
“那我还是刚刚的问题，他现在只是醒了，甚至动都不能动一下是吗？”
“嗯…对，差不多是这样的，因为永健他身体里的内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好，现在动的话很可能就会影响伤口，外面的伤还好，要是里面破了，本来就不容易发现，等发现了可能就严重了，而且也只能再做一次手术，要再花额外的费用不说，对永健的身体也不好啊。再说了，永健才刚刚清醒过来，医生说用麻药的话，对他的大脑伤害会特别大。所以，就让他这样躺着，一动不动最好咯。”张婻的表情和言语上都带着失落和无奈。
陈日天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是这样啊，对了，这打的是营养液吗？我进来的时候以为会看到饿得不行的邵永健，抱着各种好吃的狂炫呢。”他说到这里不禁轻笑一声，“呵，我记得我当年因为腰伤住院做手术，整得我一天不能吃东西。那会儿我倒是没什么要忌口的，我直接让我妈带一堆吃的，什么大骨头汤，什么披萨，什么炸鸡……反正我当时就是狂炫，把我撑到了我都高兴。”
张婻听着这段故事，不禁也露出了一些笑容，毕竟这件事就发生在大学的时候，与陈日天同一所大学的她自然还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在陈日天的记忆中，自己是为了保护光琉；而在张婻的记忆中，陈日天是为了阻止三个翻墙溜进学校拿着大砍刀就一阵乱砍的精神病。“唉…陈董您是因为腰椎伤了嘛，可我们家这永健啊，他是因为胃受伤了，要是吃东西会加重胃部负担的。医生还特意说了呢，要是实在馋，只能喂一点稀饭面条，或者草莓、西瓜这种软软烂烂的水果，要是喂了那些比较大块的，或是吃了多了点，很可能直接就把胃给撑破了呢。”她有些语重心长地说着，仿佛不只是要解释给陈日天，也顺带再一次提醒邵永健这件事的重要性，虽然挂着营养液的邵永健实际上并不会感到非常饿，可架不住人的嘴馋啊。
“嚯嚯嚯…好好好，这么养伤是吧。”
邵永健也不知道是因为脑子没完全清醒才想起来，还是已经憋了很久，总之他看到陈日天和张婻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说话的时候，赶忙插了一句嘴：“啊…陈董，那个…那个合同，我记得，他们应该签字了吧？”
一提到合同，陈日天不禁又有一丝感伤，因为他想起当时消防员将昏迷的他救上来的时候，就告诉了陈日天他当时的姿态，即便是知晓自己即将遭遇不测地邵永健，还在用最后的可能保护着这份能为公司带来不小收益的合同。当时的邵永健蹲在了电梯的角落，只用左手护着自己的脑袋，而右手则用着整条手臂，将文件死死地护在胸前，直到最后一瞬间的失重，让他整个身体忽然悬空了那么一瞬间，还没等邵永健反应过来下一步的动作，便已经重重地扣落在了地板上，只觉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只知道这份文件，好像还在怀里，因为胸口那里传来的好像是手臂的剧痛。
“合同完好无损，当时解救你的时候就已经交到我的手上了，一切都在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还有，合作商那儿也听说了你的事，出于是他们叫你到那儿才让你摔伤的，他们公司也捐了一万元给你，张婻应该告诉你了吧。”
邵永健看了看张婻，虽然碍于给妻子的面子所以没有说话，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场面是什么意思了。只见这对夫妻大眼瞪着小眼，最终还是张婻没有憋住尴尬地笑容，“啊…哈哈哈，陈董，永健他才醒，我也有好多话想说，所以也很多东西就忘了。”
“没事没事，我没有在怪你。”陈日天也赶忙解释道，不过他的话音刚落，便又望向了邵永健，“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要问邵永健，这可能让他多说些话，应该没事吧。”
“嗯…其实就说话而言，只要不是大吼大叫，就正常讲话，也是没有什么事的吧。”张婻这样解释道，出于担心，她的语气还带着些半信半疑。
“没事，我就问一个问题。邵永健啊，你还记不记得…就是说，当时你签完字出来，上电梯之后一直到你晕倒之前，大概感觉的情况是什么样的，还有可以的话，你在到了那家酒店之后，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啊？”
“嘶——嗯…”邵永健皱了皱眉头，这可能也是他现在唯一能不费力做到的事情了，“哦，当时上电梯的时候，陈董您不是还给我来电话了吗，可是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电梯上会没有信号！我当时急着想给您解释，我怕您是有什么急事，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电梯开始往下掉了。然后我好像…嗯…我不记得多少了，就好像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吓得喊了出来，然后好像蹲在了哪里的，后来…后来我还真不记得了，抱歉啊陈董。哦对了，电梯里应该有监控的吧？”
“很遗憾啊，你还记得我当时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就告诉你你有危险，就是因为这是有人蓄意要谋杀你，当时我发现了却没能赶得上去阻止。我想说的是，因为这次不是一场意外，所以动手的人已经做过了准备，这监控室居然也没人看守，直接就让他把整栋楼的监控全部掐掉了。”
“啊？陈董，这个人是谁啊，有没有被抓住啊？”邵永健一听到是有人害自己，难免有些情绪激动，还好张婻反应的及时，赶忙对着他用手势示意他冷静。
“已经抓到了，你放心就好了，他以后不会再来害你们了。”
“唉，那还是谢谢陈董了。不过陈董，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我平日里也没得罪过谁，总不能是我原来那个食品厂的老板看不爽吧，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的吧。”
“嗯……”陈日天低头思考了很久，他能理解作为受害者，他心里一定恨透了谋害他的人，可这件事牵扯的太多，而且结果也不能摆到明面上说，所以还是选择忍痛这样解释道：“永健啊，关于这件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但是…这件事十分复杂，我也没有告诉张婻，我希望你们最好还是记得一句话，‘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所以不好意思，我真心奉劝你，还是不要去管这些事了，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