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乍现的她
张婻被陈日天拉住了，原因是陈日天有话要告诉张婻。走在前头的邵进并没有在意到后面的情况，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爸身上吧，直到走到了电梯口一回头，才发现妈妈居然没有跟上来，而救治的事情十分紧急，自己再跑回去叫上妈妈当然不现实，也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着这群医生了。
陈日天成功让张婻放弃了跟过去，而自己正要问一句“陈董什么事？”的时候，却被陈日天的一句“进病房去，我有点事，不方便在外面说。”给抢了先。
他们前后脚的回到了忽然空空如也的病房，并排坐在了那张沙发上。
“陈董，到底是有什么事呢？”张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呃……”陈日天先在脑海中组织了一遍语言，“有些事情…之前一直瞒着你，现在我得让你知道一下，这顺便也能解释，为什么我刚刚会那么怀疑你。”
“啊？这…您…您说。”
“咳咳，首先吧…其实抛开害你丈夫的人以外，最应该向你们家道歉的人，其实应该是我。”
“啊！？怎么会…陈董您明明为我们做了这么多…”
“这就要说道瞒着你的事了。其实…梁莱坤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调查到的，当时我没有听取你说得不要帮你报仇，擅作主张地去翻了梁莱坤的底，然后…然后带人去偷袭，把他给…”
“啊！？您不会把他杀…”
“没没没，我就是把他给化学阉割了。”
“化学阉割？他现在难道…难道…”
“没错，他那个功能已经没有用了，一辈子都没有用了。正是因为这样，他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所以采取了无差别式的报复。唉，还是我这个报复方式太明显了，因为他当年弓虽…弓虽女干了你嘛，所以我就对他那地方下手，他应该也是想到了，所以要去报复你家邵永健，还顺便认为我是资助者，也同样对我下手了，只是没成功，被我给逮住了，逼问一番才知道邵永健是真的出事了。”
“那…现在梁莱坤在哪里呀？”张婻发了问。
“哦，现在啊，在我那儿，被我关起来了，你放心，我的人把他看的好好的，绝不会让他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这样啊…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联系了，过去的我就想着过去了，对他我也没什么想法，所以…陈董您其实想接下来对她做什么的话…不用问我意见的，我…我当然也不会去打听您做了什么，就算您真的把他…杀了，我…我也不会告发您的，您救过我的命，现在也在救我丈夫的，我绝对不会忘恩负义的！”张婻说的还挺坚决，恐怕还是刚刚陈日天的一通怒斥将她吓得现在都没有缓过来吧。
一提起救邵永健这件事，陈日天再一次苦笑着低下了脑袋，“唉，说起来还是怪我，你都这么说了，早知道我帮不帮你报这个仇也没什么实际意义，顶多只能满足一下我看不惯邪恶的心而已，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报复的这么疯狂……”
“哎，陈董您不能这样总是怪自己，您站另一个角度想想，如果不是您及时从梁莱坤他嘴里问出东西，然后赶到了永健那里，还不知道永健被别人救出来的时候，能不能有机会救回来呢。这么说来…其实我们俩口子的这条小命都是陈董您救得诶。”
“诶别别别…你可别这样说我啊，我承受不起。啊对了，还有另一件事啊，就是我为什么来的时候会冲着你暴怒。其实这也是梁莱坤的计划之一，你应该不知道，他在这些年里收集了你的不少照片、录音，还有网上聊天时候的说话方式…”
“对了陈董，说到这里我想到一点，其实梁莱坤前两年还过来骚扰过我，不过没有到家里，是在我下班回家的路上…”
“嗯，你说的这个我大概知道了，因为就在录音里有这一段，只不过所有录音他都将别人的声音截掉了，还有，加上这些照片，你猜猜他是要干什么？”
“他…干什么？他难道…还拿着我的照片意淫吗？”张婻说着还确实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了一些厌恶的表情。
“那道…呃…应该是没有的，他主要就是拿你的这些声音啊、肖像啊什么的，来训练ai，你懂训练ai什么意思吧？”
“嗯。”
“然后他就伪造出各种‘这些年你还和他有联系’的证据，说其实是你当年自愿和他做，怀了孕还是你指使他去杀了梁莱乾，这些虽然现在也搬不出什么证据来了，不过他倒确实搬出了一些惊人的东西，比如你和他去各地旅游个合影，还有你和他的那看起来甜甜蜜蜜的聊天记录甚至是发的语音，还有更过分的，他把和别的女人睡觉的视频拍了下来，把女人的脸和声音全换成了你的，我当时看的时候是真的觉得…抱歉，当时的我没想到太多，所以感觉没理由不信，所以…”陈日天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啊…是这样啊…没事的…这也给您添麻烦了吧。都怪这个梁莱坤，我就说了他很坏的。”
“对啊，对啊。”陈日天苦笑着点了点头，习惯性地摸了一根烟，却又突然反应过来地收了回去。
也许是因为结束了话题，病房里忽然变得像死一样沉寂，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日天才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我还得去看看害你丈夫的凶手，我的人有没有抓到他了。”
“哦？有线索了吗？”
“有了，不过情况有点复杂，总之我现在得亲自过去看看了。”陈日天说着就站起了身，又带着些担心似的看了看张婻，“你一个人待在这儿没事吧？”
“我？我没事的，待会儿应该高敬就到了吧，我和他一起收拾一下这里。”
“也对，你不说我都忘了高敬也要来了。行，那我先走了，你多保重。哦对了，”陈日天又一次停顿，“我想起最后一个问题啊，我看你为自己辩解的时候，眼眶都红了，我当时还以为是你演技不行哭不出来，不过现在我想问一下，你当时为什么没哭出来啊。”
“啊？陈董您忘了吗？您不是说，我不管怎么样都不准哭，要不然就…就不帮我们了吗？”张婻赶忙解释道。
“我…”陈日天确实没忘，可是当时的语境下他心中所想的是张婻不要因为邵永健的病情轻重而悲伤，但是她却为了安稳地得到帮助，努力的在全方位信守了诺言。
陈日天绷住了脸，并没有回复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
他坐上了车，马上联系了“虎”，因为他们至今仍然没有看见之前找到的嫌疑人的踪迹，一切的进展只到了嫌疑人在一个转角被一个女人撂倒，然后拖走了，之后的信息便一点也没有了。陈日天联系主要负责调查的“虎”，是为了让他带自己去那个监控拍到的最后地点，想要一探究竟那里的情况，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日天哥，就是这儿了。”他们到了一个小区内部，走到了监控拍到的楼层拐角，“虎”也确认无误了是这儿，指了一下示意了陈日天。
“就是这个楼的拐角是吧？”
“是的，就是这儿。”
陈日天又往前走了一段，来到了拐角的另一侧，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贴着房子的一些花坛等绿化带，而且没有任何斗殴的痕迹，这就令陈日天有些苦恼了，不过确实也没报太大希望，因为都能做到那样隐蔽程度的人，怎么会不小心的留下痕迹呢？那个女人的身影，放在几个小时前陈日天甚至以为是张婻，因为按照时间推论，那时候与这件事有关的，又不在身边的女人，除非是刘宇宁，不然就是张婻。而自然不可能是刘宇宁，怎么说就监控里看的那个身高也有168cm左右，而刘宇宁只有160cm的身体，这差距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陈日天的脑海里确实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只是按理来说，她在与自己重逢之后也应该知道了，在得到自己的同意之前，是不会擅自行动的。
陈日天叹了声气，一头雾水地他用脚轻轻踢着旁边的绿化带上的植物来缓解无聊的心情，可正是他这么踢了几下，没想到真的从那些枝叶中滑落了一团黄色的纸，而且它并不是揉成一团的，明显是被人对折过几次，并且还不是随意对折，是折得每一边都对的整整齐齐，所以大抵是一个人可以留下的。
他捡起了纸张，打量了许久发现了这些疑点，于是便将其展开看了看，上面果然有一行字，是一串地址，而且不是手写，是打印的，这也就让陈日天断了凭字迹识人的可能性。
“这是串地址…写的是…‘江宁，茶东，9，二，1003’，这不就是…”
一旁的“虎”来凑了热闹，也读了一遍纸上的内容，“日天哥，这个‘茶东’应该是个小区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茶东是个小区，9幢，二单元，十楼1003室。你也这个意思吧？”
“对啊，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日天哥，你说这会是那个神秘女人留下来的吗？”
陈日天看这个地址有些眼熟，打开手机搜索了一番，江宁确实有个茶东新苑（虚构），而且在竺山路上，看到这条路的名字，陈日天的心中马上就确认了，就是她。
他对“虎”点了点头，“我可以确认，就是她留下的。”说着陈日天将纸条和手机全都放进了兜里，“我马上就去一探究竟。”
“是，日天哥，那我们回车上吧。”
“不，你开你车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好了。”陈日天用手掌拦了一下“虎”。
“什么？日天哥，依照现在的判断这个人危险系数很高，您一个人去的话恐怕会有危险的，不瞒您说，我刚刚是想再叫两个兄弟的。”
陈日天依然摇了摇头，“你放心，她就算把全世界都杀了，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这…日天哥，莫非你认识这个人？”
“按照现在的线索而言，我确实认识过这个人。但是我不想多和你解释，她的事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你回去看好梁莱坤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这…行，好吧，您小心一些。”
陈日天也没有回答这一句，只是一个人离开了，而“虎”则自愿选择了继续留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可能再调查出什么。
在前往茶东新苑的路上，坐在驾驶座上的陈日天使用了自动驾驶，他并不想太快的见到这个女人，即便知道自己迟早会再见到。他点上了一根烟，自己好像已经和刘宇桐八九年没见过了，她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能出现在一个毫无征兆的突发情况之中。
在二十多分钟后，陈日天还是来到了她所提供的那套房子的门口，深呼吸了好几口，才伸手敲了敲门，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应，又试着敲了敲。
正当陈日天想再尝试敲一敲时，门被打开了，确实也是个女的，但并不是陈日天所以为的刘宇桐，而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女孩。
“叔叔？你是谁呀？”
“我…”陈日天尬住了，不过马上就想起来相关的事情，“小姑娘，你是叫刘星雨吗？”
“嗯嗯，对呀，叔叔你认识我呀？”
“啊哈，是啊…”陈日天不禁心道：“我能不认识吗，你就是我生的。”不过他还是回过了神，“我是来找你妈妈刘宇桐的，请问她在家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表情也是很无辜的样子，“妈妈出去了，刚刚才出去的，不告诉我去了哪儿——”听起来她也有点失落。
“啊…这样啊，那个…”陈日天从兜里取出了手机，“小姑娘，你有手机吗？”
“嗯，有呀。”
“我给你我的电话，要是你妈妈回来了，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嗯嗯，可以呀。”刘星雨刚要回头，却听见了手机响铃声，是陈日天的手机。
陈日天抬起手机看了看，居然是刘宇桐打来的，“喂？”
“你不用告诉你女儿了，我马上就在你身后了。”那边传来了刘宇桐的声音，而她是怎么知道陈日天到了这儿，又是怎么知道他和女儿谈话的，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