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气粗
谈笑风生结束,是时候办些正事,比如说着手修改集团官网的一些数据,让秘书黄乐然准备好下午的新闻发布会的发言稿,顺便…
“乐然,去通知一下今日参会的所有成员,今晚六点半我请他们吃酒席,至于饭店的安排,我相信你半天可以搞定吧?”
“嗯,没问题陈总,交给我吧!”黄乐然点头应和道。
“好,那…宇宁,我们去吃午饭吧。哦对了,乐然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啊…谢谢陈总,还是那样子,我没有忌口的,您给我带什么都可以啦。”
“好,行。”日天说完就拉着宇宁走出了门。
等待电梯时,宇宁不禁问起来:“诶,你平时也是什么都让黄乐然干吗?”
“嗯…也不算什么都让吧,关键就是刚刚的几件事,不就应该交给秘书干吗?”
“嗯嗯…那倒也是,唉,刚刚还想说当你秘书挺累的呢,想一想其实平日里都没什么事啊。”宇宁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日天说道。
“就是啊,特别是一开始,我还不习惯把事情交给别人干呢,那会儿黄乐然和你一样,整天上班被迫摸鱼啊。”
“啊哈哈?这样啊?”
“对对,这些我都没和你讲,那会儿你在我办公室就天天刷剧,还追星呢,黄乐然倒是拘谨,不过等我一睡着或者一出门,她马上就刷起来了。”
“噗哈哈…都是女生嘛。”
“不过后来给我当了大概…”日天在思考时,电梯也到了,他们先走了上去,日天才继续开口,“大概当了四五年秘书之后,她终于胆子大起来了,好家伙只要没有工作就开始摸鱼,看我玩游戏她居然还下一个和我一起玩。”
“啊?那是不是你天天带飞她啊?”
“诶你别说,她游戏天赋还真高,就是我一…”日天还在侃侃而谈,但电梯却在二十七层停了下来,上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主任。
“诶,陈董好!”他们纷纷向陈日天打招呼,陈日天也是礼貌性的点头,只是有他们在,自己也不方便和妻子聊这聊那的了,所以等他们全部背过去朝门看的时候,日天露出了像吃了屎一样痛苦的表情。
那些员工是打算到四楼食堂吃个便饭,而日天则是选择了一层,既然带了老婆,自然是要带她吃点好的了。只是刚刚的谈天,日天被打断后也没有心情继续了。
到达了一层,神兽队的五名成员早已从另一个电梯下来等待在大堂,见到陈日天走出来,也是各自排排站好,等候指示。
陈日天想带妻子去街对面的那家心月客吃点别样的,怎么说也有许久未去了。到了那里,仍然是年轻的女服务员为他们开门,看来原来那位招待员已经调离了。日天挑了个相对里面一些的位置,吩咐神兽队队员坐的离自己稍远一点,能看到自己就行。
先点完了餐,又开始聊起天来,“诶,我们有多久没来这里了?”日天发问。
“嗯…你我不知道,反正人家是将近十年没来了。”
“哎呀…我也差不多。诶,说起来,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儿还刚开业吧?”
“嗯嗯,我们一起来的呢。”
“那会儿啊,我们连三十岁都没有,这一转眼,玖门的大厦没变什么,这家店也没变什么,(小声:)啊除了更贵了嗷,我们倒是老了不少啊。”
“嗯,日天,你总爱感慨时间,多少年前就这样了,你还说你变了呢,我看呀你一点都没变。”
“那你还说呢,你不更是,二十年前就那么可爱动人,二十年后都当十几年妈妈了,还是搞得可爱死了,嗨!”日天激动地甩起脑袋。
服务员为他们端上了披萨和现烤的肉,随后拿出喷火枪,还是那个熟悉的手法,还是那句相同的疑问:“你说…要是拿这个点烟会怎么样啊?”
只是那个服务员像机器一样冷冰冰的,一言不发,只是忙活完手头的工作便离开了。
日天还是那么豪放,抄起一瓣披萨就往嘴里塞。
“诶,对了日天。我记得当时我刚来上班的那两天,是不是还遇到了马冰冰啊?”
“啊…”日天先吞下了嘴里的食物,“啊对,是啊。”
“这么多年了,你说他去哪了呢?我记得我四十岁生日,你邀请初中同学一起来的,也没看到他啊。”
“哦…唉,一直没好意思跟你讲,其实他吧…好多年前就走了。”
“啊!?”宇宁听了一下子捂住嘴,“是…人没了吗?”
“是,”日天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孩子比我们家芸儿大六岁,他当年刚结婚不久妻子跟别人跑了,后来吧…听他讲是他小区有一家人,那个老公好赌,还吸毒,在家里那天发神经,跟老婆要钱去赌,不给就要砍她,结果估计是吸了毒吧,还当着面把自己家烧了。”
“啊?那马冰冰呢?”
“马冰冰当时就看到人家窗户冒烟,不知道怎么就冲进去救人了,给那女的和孩子救出来了,男的还差点一刀砍他身上,就没敢回去救了,结果这男的活该被烧死了,你猜马冰冰和这女的怎么样?”
“都这么问了,那肯定是结婚了呗。”宇宁惬意地回答。
“诶,对。一个老婆不是东西,一个老公不是东西,俩同病相怜,而且当时围观的人多哦,就马冰冰冲进去救人,女的一下子就爱上他了,没多久就结婚了。”
“嗯嗯…那其实也挺好的呀。”
“是挺好的啊,虽然孩子不是亲生的,倒也特别亲。但是只能讲马冰冰那次还是太贸然了,憋着气冲进去的,憋不住难免吸进去好几口,唉,没想到就是这几口烟,老婆孩子没事,自己得肺癌了,挺了好几年,还是没了。”
“啊?唉……马冰冰这人多好啊,就这么没了。哎,那你怎么知道的啊?”
“就是有天我想起他们公司的项目嘛,然后找他,他就讲已经辞职了,天天住院也工作不了啊。我去医院看他,他跟我讲的。”
“啊——这不巨难受啊。”宇宁的语气中带着许多愁苦。
“不过他儿子也挺争气呢,原来叫曹文武,现在叫马文武,是个缉……”
“哎呀!赵哥牛逼啊,对于这小b崽子……”不远处一桌六七个年轻人从刚刚就一直在吵吵嚷嚷的,现在又是大声喊叫一句盖过了日天的话。这几个人看样子家境不错,个个二十出头的样子,在那儿边吃边吵,弄得日天极为愤怒。
“诶,美女,”日天呼喊了一下一旁的服务员,“麻烦让他们安静点,我和妻子说话总是…嗯。”日天会意地点头。
服务员答应一声便走到了那桌,“几位先生,麻烦声音小一点,不要打扰到其他客人……”
“嘿!老子今天是消费者,在这消费的地方,我顾客就是上帝!再不行…”这年轻人站起来,“你们随便点,今天中午,全场老子买单!别他妈再来烦我赵公子。”他叫嚣道。
“好!赵靖,赵公子,果然大气!”
服务员有些无奈,无话可说的她只好回到日天那里,带着些许歉意,也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什么好。见日天左拳紧握,宇宁赶忙双手按住:“日天,别冲动,冷静一点呀。”
日天抬眼看到宇宁温柔的眼神,也决定不以暴力解决,只是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桌上。
“你们这家店多少钱?我买了,他们,轰出去。”日天毫不留情地说道。
“啊?!”宇宁瞪大了双眼,比日天上去打架更惊讶。
“这…这…”服务员有些傻眼,连忙解释需要联系店长,随后背过身打起了电话。
“嗯…等下…”日天好似想到了什么,“刚刚他称那个人为‘赵靖’?”话毕,他拿出手机联系一个叫赵立军的人,他是玖门集团合肥分部的总裁,曾经同样是总裁的日天就与他有过交际,只是听说他有一个在南京上大学的儿子,却未曾见过一面。
赵立军今天也同样来此参会,现在正于酒店里和一同前来的助理商量事宜,一接到已是董事长的陈日天打来的电话,也是赶忙接听,而且摆出了恭敬的嘴脸,即便陈日天是看不见的,“陈…陈董,有什么事情吗?”
“呃,倒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儿子是不是小平头、黑眼镜。叫赵靖的小伙子?”陈日天边说着边张望着赵靖。
“啊…陈董怎么知道的呀?确实是这样一个小孩儿。”
“哦,那就有事了!你先别挂,等我一会儿。”
陈日天拿着手机走向那个“大公子”,毫无忌惮的将他们桌下的菜单抽出丢在他桌上,也不顾他们未吃完的披萨,就这样扔在了上面:“呐,这上面最贵的三道菜,你给在座的全来一份啊!”
那个“大公子”果然不耐烦起来,只一拍桌子,不用他动,周围的四五个学生模样的人顿时站起身来:“你当自己谁啊,敢惹咱赵哥?”
“哼,赵靖,你爸好像是合肥玖门集团的总裁赵立军吧?”
“呵,既然都知道我爸的身份,你还敢跟我叫板。我告(诉)你,大叔,我爸小手一动可就是你一年都赚不到的钱,更别说要搞你了!”
“这样啊,”日天斜嘴一笑,又将手机扔到他面前,“来,把你刚刚的话,再和你爸说一遍吧。”
那赵靖一见屏幕上是赵立军的通话,已然心头一紧,只是语气倒还强硬:“切,装的挺像啊…”
“赵靖!”电话里传来赵立军的声音。由于是免提,这一声极为响亮。
“呃…爸…爸,你…怎么…”
“你知道和你说话的是谁吗?!”赵立军又展露出凶煞之气,“他是你爸公司的董事长!陈董啊!你得罪的起吗?!”
赵靖的脸霎时间白了一层,颤颤巍巍地看向这好像比自己爸爸还年轻十岁左右的陈日天。陈日天和善的笑容反而令他极为害怕。随后陈日天只是拿回手机:“立军,他刚刚说要请全餐馆的人吃饭,我就让所有人都点了几份加起来八百多的,一共二十桌左右,你说这钱…”
“我出,我出!”
“还有啊,这事我倒是能出资,只是你可要帮我办妥了。”
“陈…陈董您说。”
“公司对面的心月客,我明天还会来这家店,如果它那时候还没有成为我名下的店铺的话,你这总裁的位子嘛…也就…”
“是,是!我肯定能办妥!”
“好啦,没什么别的了,好好管管你儿子,让他知道钱是多么来之不易!”
挂了电话,再瞥一眼赵靖的神情,可谓是将恐惧二字体现的淋漓尽致,一起的五个人也吓傻了,大气不敢出一口。
“陈…陈董,我…对不起啊,是我莽撞了,这餐我出钱,绝对出!”
“哼…”陈日天竟露出一丝笑意,“罢了,你请客,我出钱。”
“啊…啊?哦,哦!谢谢!谢谢陈董!”
待日天回到自己的位子,宇宁发了问:“日天,为什么突然又要自己出钱啊?”
“如果我自幼就含着金汤匙长大,估计也会这么桀骜不驯吧。”
“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感觉你肯定是个好老板!”
“啊哈?可能吧,我就是不想让人们天天低着头生活而已。”
饭后日天要去六楼人事部办点事,宇宁也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有些认识的人总会冷不丁地忽然叫一声“老板娘好!”令她好生尴尬,而且人事部那里还有不少来面试的年轻人,总有那么几个男的老是色眯眯地盯着她,不过这些人都在宇宁的提醒下被日天直接破格“开除”了,即使他们还没被录用。但有一段时间,宇宁一直感觉有人盯着她,却总是找不到是谁,那里是管物流调度的区域,也没有来面试的新人。她哪里知道,看她的人正是刘宇桐。刘宇桐那双眼睛就如同躲在任何暗处一般,总能不令人发现,却又让他们不寒而栗,还没人能发现她,除了陈日天,当年直接就把她认了出来。
回到办公室时,黄乐然正在撰写发言稿,见到陈日天进入,赶忙起身,倒不是为了迎接,而是急忙询问:“陈董啊…陈总,陈总!刚刚赵总打电话来说您要买下那家心月客,这是怎么回事啊?”
“哦,没什么,他讲的是真的,有什么要签字的你给我签个字就好。”
“不是…陈总,为什么呀?怎么突然要买下那家店,虽然对您的资产基本没有影响,但是…”
“没什么原因,就是…我想起来当年宇宁40岁生日的礼物没送,一会儿付完款,记得把它转到我老婆名下。”
“啊…啊?!不是,日天,不…不用啦,这…几年前的事了…我…”
“哪不用不用的,送你就收下吧,这样呢,你也就有一份自己的收入,多好啊。”
“那…那好吧…谢谢老公啦。”宇宁心中很是欣喜,只是脸上实在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