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回“光”返照
“啪！”哥哥俯下身子一巴掌扇在倒地不醒的日天脸上。
“呃啊！”谁知日天直接下意识的给了他一拳，正中了他的下巴，把他疼的够呛。睁眼数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帮他揉了揉。
日天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不对，你怎么在我办公室，我锁上了啊。”
“我要找你问话，知道你在里面，敲门你又不回答，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就直接撞进来啊。”
“哇草，你来干什么！？”日天的记忆逐渐清晰，立刻想到了那“光琉”的事，变得十分急躁，只是一低头却看不见那双“手”，还连忙往自己的肩膀上一通乱摸。
老哥自然十分疑惑：“干啥呢，东西丢了？我进来还看见你躺地上，半个身子在外面雪地里，好心叫醒你，这是什么语气啊？”
日天这会儿还沉浸在“幽灵双手”彻底消失的喜悦中，展露出一抹笑容，独自笑了好半天才理会老哥的话：“哦，谢谢啊，我可能太累了。啊对了，我昨晚…”
“我知道，你这个人啊，昨晚是不是黑了别人的服务器？”
“啊，对。”
“妈的，你黑了别人家也不把后事处理好，别人技术好点就能查到我们这儿，到时候把你告了，看你怎么办。对了，要光是查你也就算了，被告了肯定查我们公司，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啊…我，那我现在还来得及吗？”
“不用你烦了，我今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六点就醒了，果然看到你在瞎搞，帮你搞定了。”
“啊~好老哥好老哥！”日天舒了一大口气，习惯地拍着他大腹便便的肚子。
兄弟俩轻松地笑了笑，老哥抬手放在日天的肩膀上，这是一份实在的，沉甸甸的重量，“对了，你…”
“你等下，等下，我去换个裤子，这裤子可能刚刚在雪地里湿透了，泡的挺难受的，等我一下哈。”日天打断了老哥，走向那间卧室。
两三分钟后卧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日天换了一件灰色的棉裤，嘴上叼着烟走了出来。老哥这会儿正靠在沙发上耍着手机。
“我可以说了吗？”老哥问。
“讲啊。”日天嘬一口烟。
“那个人是谁啊，跟你有什么仇让你这样搞他？”
“嗯…还记得前几天，我和你说的公司系统突发恶疾不？”
“啊，记得。当时要是我在，也不用捞得着你推了女儿的生日宴了。”
“我昨天下午追根溯源，就是这个人干的，是他先黑进了我们公司的系统，篡改和删除了许多数据。”
“那看来这个小兔崽子对我们公司系统设计还有一定了解的啊，会不会是出了个内鬼啊，不过这也没理由……”
“不用猜了，我昨晚查到是谁了，他以前…也确实算内部人员，不过大概是十一年前了。”
“十一年前离职的人。那我哪记得？”
“就是那天初四，我们一起教训了一顿的，那个叫…苏…什么…凯瑞的。”
“呃……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老哥思索了半晌，“哦，好像记起来了，那个外国人是吧。”
“对，没想到他匿迹十一年，现在又冒了出来，给我整这么一出。”
“那你把他搞了，他不会怀疑到你头上吗？”老哥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准吧，不过他可以调查的渠道也被你我两个完全截断了，而他结下的梁子还不止我们一个，昨晚看他的电脑，他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国内各地的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都被他黑进过，估计就是试试水，我们是他黑的第一个大公司。”日天分析到。
“嚯，那这人还真是作死啊。不过我想你应该顺便提高了我们系统的防御吧？”
“那当然，之前没发生过这种事，我就好多年没有在意过被入侵这方面的问题，可真是‘谢谢’他，让我绝对多关心一个部分。诶，那，老哥，以后你就主要负责公司的安全方面吧。”
“嚯靠，我一来就给我揽活是吧，位子比我高了不起啊？”老哥笑着说道，明显是在开玩笑。
“你办事儿，我放心。”
“行行行，”老哥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只要你别搞一堆事让我给你擦屁股，那我还挺轻松的。”
日天正好烟抽到了最后一点，也将它熄灭，跟了上去。
“跟过来干啥，还有什么事吗？”老哥问。
“没，我下去告诉一下弟兄们这件事。”日天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打算晚上带他们去搞个庆功宴，你要不要一起来？”
“算了吧，我刚出院，就不去嗨了吧。”老哥摇了摇手。
“行，随你。”日天继续走向了电梯那里。
“哦对了，你过来，我有想问的。”老哥招呼着弟弟。
“咋？”日天跑了回来。
“你办公室里全是烟味儿和泡面味儿，还有你这头发看着也几天没洗了，衣服上也尽是…像吃饭沾的油一样。你怎么回事啊？”
“哦，这个啊，我昨晚没回家，就忙着搞这个事嘛，头也没得洗，衣服可能是吃泡面不小心搞到的吧，泡面也不抵饱，吃了一堆，难免沾点。”
“就昨晚没回家？你这头发不像一天没洗的样子，还有你这胡子，长了也没刮。”
“啊，是嘛？”日天用手机的前置镜头拍着自己看了看，“哦，确实是，唉呀就是这些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沉迷工作了，没在意。”日天敷衍地回答。
“你老婆也不在意吗？”老哥疑惑地问道。
这话给日天问的愣在了那里，他实在不想去想关于“妻子”这一角色的事，只是更加敷衍的“不知道，不知道她”这样回答着，继续转头走向电梯。
老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觉得这种家事也就别多管了。
来到二十四楼，刚在弟兄们前露面，便收到了热烈的招呼声。
日天招呼着让他们不要这么激动，随后便告诉了他们，为了犒劳犒劳前些天为公司忙碌奔波的弟兄们，决定今晚六点在公司附近的“博赛夜总会”开一个大包间，请弟兄们去花天酒地一番。这自然是让他们更加激动。
而老哥刚刚说的形象问题，日天也稍作思考，自己当然不能这样邋里邋遢的过去，到了四点，也就是他的下班时间，便来到车库，坐上难得三天没开的车，回了三天没回的家。
打开家门，他直接上了楼，也没有管宇宁是否在家，只是走进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只是沙发和床铺等依然被宇宁整理得干干净净。脱了衣服随意扔在沙发上，日天便步入浴室好好清洗了一番，顺带将胡子刮干净，吹干头发自己理好了发型，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条黑裤子和白色的短袖毛衣，最后套上他两个月前花费两万找专人定制的黑色风衣，揣上手机和香烟以及耳机等等，便取了钥匙出发了，路过那玻璃门，发现阿枫正趴在露台睡觉，他没想多管，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阿枫，外面冷，要睡进屋睡啊。”也没管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只是去往了车库。
这会儿的宇宁正在为家里采购菜样，过会儿去接陈芸放学，所以正巧不在家中，也是正巧错过了她所念的人。
“哎呀，陈总！”
“陈总久等了啊！”
弟兄们陆续到达了那间包房，一个个都和领导打着招呼。
日天本来是不喝酒的，可自从那次知晓五瓶啤酒并无大碍后，每次前来唱歌，面对那些果盘和啤酒等，别的自然是随便吃，只有啤酒无论如何不会超过五瓶。
这里是个服务很好的夜总会，在上酒时看到宾客如此多，就为他们开好了所有瓶盖，顺带一一分到了每个人面前。
日天拿起面前的那瓶啤酒，招呼着弟兄们吃好喝好，他来买单，随后众人碰杯欢呼，日天也是一口喝了半瓶。
今天的日天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其他原因，只是喝了三瓶便开始有些头晕。而且不只是那种酒精导致的晕眩感，还夹杂着稍许头疼。他有点不舒服，和弟兄们示意了一下便去到了厕所。他首先方便了一下，随后好好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擦去脸上的水分后，觉得大概好了些，只是刚走出洗手间便再一次感到大脑一紧，手撑着墙才勉强站稳。
“先生，您没事吧？”一位女服务员前来关照了他。与其说是服务员，这花枝招展穿着更像是陪酒女或是“公主”，甚至也有可能是小姐。
“不，我没事…”日天招呼着想让她别管，只是一睁眼看清了她的容貌，那灯光下好像带些棕色的披肩发，最下方有些卷起，梳着八字刘海，化着淡淡的妆容，灵性而又成熟的双眼，薄薄的嘴唇，和稚嫩的脸蛋，继而往下的，还有隆起的胸部。
“光琉！？”日天没忍住喊了出声，他还以为又是幻觉。
虽然面带了些疑惑，可那女的还是回答说：“先生，那个字读‘毓’啦，人家叫光毓。”她再一次开了口，就连嗓音都是如此相似。
日天又没控制住手地抓着她的肩膀和手臂，确认她是幽灵，他这一次是结结实实地抓住了柔软的肢体，而非穿透。
“我就知道你没有离开我，光琉，你真的还在！”
没想到听到日天这样说，这个叫光毓的女人居然真改了口，“是的呢，我才不会离开你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呢。”
“啊…我…”日天有些语无伦次，不知从何说起，这十几年来的多少风风雨雨，他都想一一倾诉给面前的这位“光琉”，只是他实在不知从何开口，竟直接抱住了她，紧紧吻住了她的嘴。光毓十分震惊，但却没有一点反抗，倒是开始配合日天的动作。
过了几秒，光毓忽然推了推，示意陈日天松口，“这里不合适，隔壁…有合适的地方。”
陈日天好像懂了她的意思，被她领着出了夜总会，只是在出门前，陈日天提前支付了那大包间目前所有的花费。
果然所谓“合适的地方”，便是一旁的宾馆。陈日天在光毓的诱导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搞了一间大床房，稀里糊涂地和她抱在了一起，然后就稀里糊涂的交织在床上……
今天中午十二点四十分，苏凯瑞在qq上给朋友发了一条消息：“哥们儿，晚上能不能来帮我一起收拾下家里，昨晚家里电器被骇入了，全坏了。”
“哎呀。你怎么这样倒霉。”他回复到，“今晚不行，领导请我们去喝酒唱歌呢。”
“哪个领导？”
“陈日天啊。前两天公司出事我们解决的，他给我们庆功。”
“去哪儿啊？”
“博赛夜总会。你想来？”
“不是不是，随便问问。”苏凯瑞这句话作为了结尾。
看着亮不起来的灯泡，还带着烤焦气味的电脑，和各种损坏的家电，他不禁死死握紧手中从为数不多能用的直饮水机里接上水的玻璃杯，另一只手上是自己刚换的新手机。想也知道这一切肯定是陈日天做的，还知道他偏偏今天弄庆功宴，摆明了挑衅自己。苏凯瑞越想越气，最后怒喝一声直接砸碎了玻璃杯。
他缓了半小时才稳定下头脑，刚刚他知道了庆功宴的地址，他又看了看手机上这些年靠帮人搞破坏赚的不少黑钱，还有家中保险柜中放着的三十多十万现金，便点了十万塞在包中出了门。
来到博赛夜总会，他早已查过这里不是玖门集团或是陈日天的产业，所以放心大胆的走入，首先哄骗自己是来谈商务合作，被领到了经理那儿，用自己那恭恭敬敬的话语和四万现金“说”服了经理来配合他搞那个叫陈日天的人，还帮他找了两位男服务员陪酒女。
这位陪酒女便是光毓，她的身世很是悲剧，他的父母早逝，祖父母没有能力供养她上义务教育以外的学，而在四年前她刚成年那年，祖父母也相继去世了，她的学历成为了她寻求工作的障碍，最终还是因为长相被这里的负责人看上，给她安排了个说出去不光彩的工作，但总比没有强。
因为没有依靠，每月的薪水也只够过活，所以面对苏凯瑞放在眼前的三万元，她实在拒绝不了，按照他的吩咐，去刻意的诱惑陈日天，不过她的长相却完全是巧合。
两位服务员则是负责为他们开酒，顺手在日天的那瓶中，放入迷惑神经的药物。
……
陈日天首先睁开了眼，看到了一旁累得熟睡的“光琉”，他还沉浸在光琉没有离去的幻想世界中。有些疲惫的陈日天起身先穿好了裤子，正想找点水喝，却看到了扔在桌上的风衣内侧好像缝着什么粉红色的东西，在灰色中极为显眼。他将风衣拿起，看清了那片图案，是一个粉色针线围绕的心形，中间还缝着几个字：“forever with crt（永远 与 陈日天）”下一行“your peko（你的宇宁）”
他的双眼周围的肌肉抽了抽，总感觉有什么成吨的记忆重新涌入了脑中，从初四开始，一次次暧昧，一次次离别、重逢，还有婚礼上她洁白的模样，生育时憔悴的神情，家务时不辞辛劳的态度……
“哼啊！”他回过神来，也顺带被自己带回了现实，什么光琉，她根本不存在！
套上风衣，才发现它下方压着的光毓的手机，拿起来才发现她正开着摄影，若不是日天之前随手一扔风衣盖在了上面，自己的事情将会被一览无余，还好这会儿他发现了，也及时将它停止并删除。不过他可不知道光毓就是被花高价派来的，所以还是丢下了一万元现金，仓皇离开。
他一路冲回车中，发动时又想起自己喝了酒，还好可以用自动驾驶，只是这样，他也必须看着车子自己以中低速“安全行驶”。
“早点去睡吧，小芸，爸爸今天可能…又回不来了…”宇宁坐在女儿的一旁，陪着她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完全愉快不起来地看着电视，只是这会儿突然听见了房间中蜂鸣器忽然“哔”的响了一声，是有人进入车库的提醒，这令母女二人的注意力完全分散，任凭电视如何嘈杂，在她们心中都毫无声音，果然没有一分钟便是进门的提醒声，十秒不到，一个熟悉的，为一家带来安全感的身影，冲开了卧室的门。
“老婆…呼…咳…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