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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终成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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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我扶你下车。”日天将车停在了那幢别墅前。

    这是婚礼之前三天,陈日天认为是时候该告诉从法律上已经是自己妻子的光琉这个新家了。他这天刚睁眼,就拉着光琉让她快上车,说要送给她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大惊喜,还要求她全程用一块暗布把眼睛蒙上。这睡的迷迷糊糊的光琉,刚见光又被迫忍受漆黑,而且他这种说辞之前也讲过几次,光琉自认为已经习惯了那种刺激,出于配合,她还是照做了。日天还担心光琉中途不听话的摘掉眼罩,可那光琉在车刚开动就睡着了。

    “切,这臭娘们儿,真能睡。”日天停在一个红灯口看着还发出轻轻鼾声的光琉。

    日天将跑车开进了那小区,绕了绕最后停在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前,他昨天就偷偷找了人来给房子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这会儿他也特意没有直接开进车库,就是为了让光琉一眼看到这房子的全貌。

    “哎呀,”光琉被日天扶着慢吞吞的下了车,“到底什么东西啊,开这么久的车?”

    日天笑而不语的为她解开了眼罩,光琉赶忙眨了眨眼,习惯习惯外界刺眼的光线后,一幢三层的别墅映入眼帘,她有些疑惑,房子后面又是长江,一时根本想不到这里是干什么的,反而问了一句:“你带我来江边度假村了?”

    日天的表情十分诧异,他指了指那幢别墅:“这房子大不?”

    “大啊。”

    “豪华不?”

    “挺豪华的。”

    日天没有继续问,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取出了装饰华丽的房门钥匙。

    光琉看着钥匙,还皱着眉头愣了几秒,才忽然像中了邪一样,身子猛地一颤,手指一会儿指指房子一会儿指指日天,口中不停说着“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下面的话。

    “别‘这这这’啦,快去开门。”日天又将钥匙递得离光琉更近了些。

    光琉完全冷静不下来,她不停抚着自己的胸口想让自己回过神,却完全不起用,可她还是颤抖着手紧紧接过钥匙,又在钥匙孔上插了半天没插进去,因为颤抖的手久久不能停止。

    “唉,至不至于啊?”日天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帮她插了进去,交给她自己旋转。

    房门开了,早已布置好的内景被光琉尽收眼底,一切都是那么崭新,这份刺激让她双手捂着嘴,发不出一声感叹甚至是声音,更离谱的是,日天以为她会停不下来的上蹿下跳,没想到她的腿直接就瘫软了,身子跟布娃娃一样一下子侧倾,好在日天反应快,瞬间接住了她。

    “喂喂,你别吓我啊,不就是个婚房嘛,你这反应比我也大太多了吧。”

    日天将她以公主抱抱起,平稳的让她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又等了她许久,她才缓缓冷静的说了一句:“这房子,真的是我们的啊?”

    “这还有假?”

    “什什么时候买的啊?这要多少钱啊?”

    “家族里特地给我们结婚准备的,就是去年毕业那会儿买的,大概九千万吧。”

    “这么贵!你家里受得起吗?”

    “差点没受得起啊,所以那会不是没给你多少钱考研吗,那会儿我自己在家开销都少了,话说,你也没发现最近家里烧的很朴素吗。”

    “我还以为那就是你妈妈平时烧的。啊!真对不起啊!”光琉忽然道起了歉。

    日天自然十分疑惑:“啊?你怎么了?”

    “我我不该这么早提结婚的,那个,婚礼又花了好多钱吧。”

    日天笑着摇了摇头,点上根烟:“嗨!就这事啊,怎么说也都快过去一年了,早就都赚回来了。”

    “哦哦,好吧,那还可以。”

    “好了,去看看我们的卧室吧,哝,那边上三楼,左手边那个最大的房间就是。”

    光琉这一听又起了劲儿,“好呀,快带人家去看看。”

    日天带着她花了一上午,看遍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才终于彻彻底底的满足了光琉的好奇心。

    中午午饭时分,奈何这里还没有准备食材,他们还是准备回父母家吃。

    “那个,日天,我们什么时候住进来呀?”

    “你想什么时候?”

    “明天就住嘛,正好住两天就结婚,到时候客人们也能参观新房子。”

    “嗯——不行。”

    “啊?为什么呀?”

    “今天下午就搬。”

    “日天!你真会吓人。”光琉虽然抱怨,还是忍不住笑意。

    自此这偌大的屋子也终于有了住户,只是难免有些与世隔绝,因为这小区也只是新建,再者能购置别墅的人并不多,最关键的便是如此巨大的空间里却只有两个人,光琉觉得简直是在浪费资源,可他们又不想拉个人来和自己同居,所以这就让二人完全想到一块儿去了,便是造小孩儿。

    反正光琉要求做那种事本就十分频繁,现在只是完全不用做安全措施了而已。但前章有文,光琉怀疑陈日天的小蝌蚪有问题,而后日天也确实做了相关检查,结果是,有,但问题不大。不过是他的大部分米青子没有什么活性,到了那种时候几乎不会往前冲,但奇怪的是它们明明很健康,没有什么异常,就像是那些有能力却不想动的懒汉一般,所以那么多次的“危险尝试”,都没有导致怀孕。

    这一点到这儿便完全成为了一个障碍,可陈日天出于一些懂的都懂的原因不想去治疗,所以他们直到婚后两个多月,光琉才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感受,这令她赶忙拉上日天前往医院。

    “太太,您有喜了!”大夫看着胶片对光琉说道。

    “真的!?嗨呀,总算怀上了,耶!”光琉高兴地不停举着手。

    “您一个人来的吗?您的爱人呢?”

    “他坏肚子,唉,非要这会儿去拉,真气人——啊,医生,没什么大碍就可以走了吧?”

    大夫本想随口说一些注意事项,可她又盯了一眼片子,忽然沉下了脸,表情变得十分凝重。“这…这不可能,不应该啊…”

    光琉瞬间被吓到了,“怎…怎么了,难道是我不能生?”

    “不…或者说,更严重。太太,您上一次全身体检是多久。”

    “来医院的那种吗?那我…好像十年左右了吧。”

    “唉…我说这么严重。太太,我们发现您的肝脏已经有了恶性肿瘤,而且…已经几乎扩散到全身了。”

    她双手捂住嘴,眸子瞪得特大,眼前似乎全是雪花,一时好像失去了所有感官。数秒后,她绷不住地大哭起来,因为她知道这种情况,治愈已然是痴人说梦。“呜…呜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为什么啊!?”

    大夫连忙安抚她:“太太,太太!别害怕,心态一定要好,虽然这…我们也无能为力,但是如果您能好好生活,一定可以坚持的。”

    “医生…真的完全治不了了吗?”光琉呜咽着问道。

    “如果您要接受化疗或放疗,幸许还有希望,但是也只能多撑几年,而且……”

    “而且我必须打掉孩子吗?”

    “不仅如此,您大概会失去生育的能力,何况您已经做过一次打胎了。”

    光琉的泪流得更猛了,“我老公他…他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我也想留下后代……他是个大公子,不能没有血肉,而且我治疗之后,本身也活不了多少年,我…我想生下这个孩子,这样,就让ta,替我陪他一辈子吧。”光琉颤抖着说,明显带着害怕。

    “太太,您就要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嗯…我知道,我很对不住我的老公,但是…但是…”她说不出话,言语已被泪水掩盖。

    “唉——太太,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尊重您的选择。我会给您开些方子,保重身体,应该可以撑过怀胎十月。对了,这份报告,需要您签字。”

    “嗯,谢谢,谢谢医生…”光琉左手擦着泪,右手执笔在病历上的“患者自愿拒绝治疗:”后签下了“光琉”二字。

    日天拖着有些麻的双腿,洗完手走了出来,正撞见光琉:“呀,琉儿,咋自己出来了?”

    “是你太慢啦!”光琉抱怨道。

    “啊,是是是。”日天挠挠头,“诶…等等,你眼睛怎么红了,谁委屈你了?”

    “有喜啦!高兴的我泪流满面的,医生还笑话我呢。”

    “哦?真的!?太好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日天也一时乱了手脚,“啊,那个今晚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给你做,好好补补身子!”

    光琉展露出笑容:“老公真好!那我们赶快回家吧!”

    他们打不向出口走去,日天还开玩笑说自己没见到那个大夫,万一是个大美女就太可惜了。光琉当然也故意教训了他一顿。只是谁都没有发现或是在意,光琉总是时不时抚着她肝脏的位置。

    “我…一定会撑住的…”

    当晚十点半,日天完成了今日额外完成的代码,起身准备冲洗一番睡觉,“琉儿,我要去洗澡喽,要不要一起…”

    话说到一半才发现光琉已经熟睡了,“我去,这么早睡,怀孕也不用这么讲究吧?”他吐槽着,自己一人进了浴室。

    光琉隐约听到水声,才睁开眼,又一次抚着肝脏:“对不起,日天。”

    她在尽最大可能保护肝胆,她能想到,之前许多次都要与日天欢乐到凌晨才肯休息,而备战考研那年更是没睡过几天觉,数不清多少晚的通宵,而自己本就如日天所说的体弱多病,还常常让日天买重油重盐的“美味”回来吃,以及十分关键的便是几年前在大学时意外怀孕后做的手术以及药物,最终让她的肝脏无法承受。

    所以她借怀孕为由,开始早睡早起,注意休养,健康饮食。但是病魔好像并不打算手下留情。

    四个月后,光琉的肚子明显大了不少,怀孕常有的小毛病也发生了数次。这原本也是很平常的一天,日天照常下班回家,因为害怕烟味影响怀有身孕的光琉,他选择在一层的客厅沙发上吸了一根烟。抽到一半,楼梯那里传来了光琉的声音。

    “老公,回来了啊?”

    “啊,呃…”日天下意识的将烟拿远了一点。

    “抽完快上来吧,有事需要你。”她的语气十分平和。

    “哦…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听到这话,日天这半根烟也不打算抽了,急急忙忙的就跟着光琉上去了,还特地拿家门口的香水喷了喷,散散烟味儿。还没待光琉缓慢的回到三楼的卧室,日天便已抢先一步。

    待日天进了卧室,光琉只是端坐在了床边,身后的床上叠着整齐的婴儿服和不少玩偶,令他好生奇怪:“老婆,你自己出门了?”

    “唉…在家里休息,可把人家憋坏了,你说你也不提前准备好。今天天气不错,我去商场逛了逛,买了不少孩子用的东西,你看…”光琉展开一件衣服,举在日天面前,“怎么样,好看吧?”

    “啊~你还是很了解我的审美啊。”日天露出一抹笑容。

    “还有啊,我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就姓陈,不跟你争,男孩的话,就叫陈云,风轻云淡的云;女儿就叫陈芸,芸芸众生的芸,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字的。”

    “嗯……”日天皱了皱眉头,总从她的行为中感到一丝异样。

    “怎么啦?不喜欢吗?”

    “不…不,我总有种,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感觉。”

    “你净会瞎想,我看你是几个月不做精虫上脑了吧!”光琉开着玩笑起了身,还没想到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剧痛的肝脏为她做出了决定。他一瞬间没受住,倒在床上,险些晕厥过去。

    “喂!光琉!”日天一时间惊慌失措,以最快速度俯下身去照看,“你怎么了?果然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光琉十余秒后才回过神,支支吾吾地想说着什么,但泪水依然先一步流淌而下,“我…我得了癌症,而且…而且已经扩散,没法治了。当时怀孕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了…”

    “为…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有的是钱,什么病不能带你去治!?”

    她压住了日天的手,摇了摇头:“不…不,医生说了,如果要治,就不可能生孩子,我不想看到你没有后代,所以…所以…我要帮你把孩子生下来,哪怕你再娶一个女人,我也安心了…”

    日天沉默了,他拉着光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紧闭双眼,直到把泪完全憋回去才开口:“我要的是你,孩子也是要我和你的孩子,如果要有孩子就要失去你,那我宁可不要这孩子!走,”他伸手想拉起光琉,“跟我去医院,哪怕让我倾家荡产也要把你救回来!”

    “不…不要这样!治不好的,只是能让我多陪你几年而已,求求你,让我生下来,让孩子替我陪你一辈子吧。”

    “跟我走!”日天的态度极度强硬,他的眼神也无比认真。

    光琉看出了他不可能屈服,便与他上了车,一路上伴着眼泪,而日天也只是在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先生,您爱人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癌症已经几乎…可以说就是无法遏制,就算您给予她最好的治疗,也只能让她多活不到一年,而且…打掉四个月大的孩子,很可能会加剧身体的负担,到时候可能只有半年左右。”医生严肃的说着。

    “呜…呜…”光琉又开始抽噎。

    “全国最好的肿瘤医院在哪!?”日天情绪十分激动,差点拍案而起的呵斥,最终还是较为冷静的问道。

    “没有用的,”医生说道,“不管哪里都会这样告诉你的,最多是多撑几个月而已,而且一旦接受,几乎需要长期住院治疗,生育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了。先生,女士,您想好。”

    日天无力的倒在椅背上,绝望的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光琉:“治吗?”他艰难地问出了口。

    “让我生吧…求你了。”光琉抹着眼泪。

    “好吧…听你的吧…”日天右手撑着沉重的脑袋,左拳握得无比的紧,因为这样才能绷住自己难以名状的情绪。

    一个多月后,肿瘤已经压迫了神经,光琉渐渐地失去了四肢的意识,不到半个月,她已经完全需要轮椅作为代步了。她的小腿上有着前些日子端热水时忽然跌倒后的烫伤,可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

    直到怀孕的第六个月,她已经近乎高位截瘫,每日只得躺在床上,仅剩头部能控制了。日天没有选择请护工,而是自己日日夜夜照顾着她,工作也完全在家里,公司那里,他的哥哥主动帮他接管了事务。

    她腹中的胎儿渐渐成型了。

    五天后,夜晚九点三十五,日天吻了光琉的脸颊:“光琉,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嗯~”光琉罕见的撒娇似的摇了摇头,“我想看你打你之前一直拉我入坑的那个动作游戏,我一直嫌太难了不打。这次我想再看看你砍那些恶魔!”

    日天愣了一秒,“好。”

    他回到电脑旁,保存退出了还未编完的程序,打开了那个游戏。许久没打让他有些手生,曾在最高难度下行云流水的他这会儿却在不停吃瘪,逗得光琉发出阵阵欢笑。

    游戏确实是个令人分心的事物,在这舒爽的打击感下,让他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的手法慢慢熟练,变得和以前一样顺利,而光琉也因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望着。

    她望着,望着,好像有些困了,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青轴键盘敲击的巨大响声正一点点变得微弱,大脑的思考也变得迟钝。

    “对不起,日天…”她只能在心中说出这句话了,趁它停跳的前一秒。

    “又满血通了一关,怎么样光琉,我的技术还…”日天回过头,只见光琉闭着眼躺在那里,是多么的安详。她的眼角,有一道未干的泪痕。

    日天轻笑一声,可泪水出卖了他,“切,这臭娘们儿…呵…

    睡得真快…”

    光琉,和孩子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2027年末的严冬。

    暴雨夜,日天独自站在光琉的墓前。

    “光琉,如今的我不能保证一辈子最爱你,不能保证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但我可以保证,我会永远记得,你曾是我的妻子,曾有一位近乎完美的女孩陪伴过我,你,光琉。愿你安息,亲爱的。”

    他又鞠了一躬,回头离开。狂风吹起他的风衣,渐渐消失在黑夜的雨雾中。他插在一旁的花,在一道刺眼的闪电后,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竟是日朗天晴。夜晚,星空正好,日天独自坐在露天的阳台上买醉,但是半斤白酒下肚后,他的意识还是那么清晰。

    “借酒消愁愁更愁,就是这种感觉吗…真他妈操蛋。”

    他的手机居然在这时响了起来,出现的是一个许久未见的名字:刘宇宁。

    “喂。”

    “诶!日天,还记得我嘛!”

    “宇宁啊,怎会不记得。”

    “日天,你可答应我大学毕业就娶我的,人家也回国快一年了,怎么还不见你的消息呀?人家还等着做你的新娘呢。”

    陈日天早已忘记这个意外的约定了,他刚要开口,却楞在了那里。

    “五年了,她还坚定不移的守着这份诺言…”日天心道,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离谱的认知,“怎么可能是因为被玩弄而上头,她对我就是真真切切的爱,即便我根本猜不透是什么原因,可她独自为我坚守了五年。反观我做了什么,欺骗她,隐瞒她,疏远她,还自以为解脱……”

    刘宇宁等了有五秒不见动静,便又焦急的说:“日天,你在嘛?你不会是…好吧,我也知道多年不见……”

    “怎么会呢,只是我刚刚想起来,我家族企业最近有点不景气,你还在长沙吗?”

    “嗯,还找了个工作呢,不过你要娶我,我就马上不干了!”

    “诶,诶,别急,拜托在给我半年时间,家里亏了许多,但是应该不久就好,到时候再回来,见见最完美的我,好吗?”

    “嗯……”刘宇宁犹豫了许久,“好啊,加油哦!”她还为日天打气。

    日天挂断了电话,“真不知道半年够不够为背着她寻求的人悲伤的。”他自言自语,“我他妈的,真尼玛是个蠢货啊。”

    他抬头仰望起星空,最终不自觉地哼起了老歌: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啊,漫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啊,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从此不必再牵挂

    他特意没有唱出最后几句,因为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第三卷:命运过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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