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响，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白月光与朱砂痣这两个词是出自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书中原文是“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粘在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这句话除了讽刺男人的朝三暮四的，近年来又演化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对女子，朱砂痣是指“拥有过却无法再拥抱的男子”，白月光是指“寄予希望却无法拥有的男子”；
对男子，朱砂痣是指“红唇烈焰、性感无比的‘坏’（熟）女人，往往对自己的年少无知有指导性意义，让人食髓知味，久久回味”，白月光是指“青春单纯的恋人或者恋而不得的‘正经’女孩，人到中年、历尽沧桑还怀念的那种纯美”；
无论娶了谁，最后腻歪了，“相恋不如怀念”说的就是“红玫瑰”；
而“人生若不如初见”的初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的七年之痒说的是“白月光”，
前一种可能是别人的老公或恋人，后一种，是别人的老婆或恋人，无论是爱而不得，还是no zuo no die的相互折磨，都是“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的人”！
可，“屁股上的朱砂痣”谁能给解释一下？
……
高启强和李响已经下山而去，安欣保存了手机录音。
录音设备，他准备了两支，一明一暗。
高启强的那个是明的，自己手中的手机是暗的。
虽然都录了下来，却觉得索然无味。
重生一次，安欣当然知道李响说的和上一世无异，也知道最好的兄弟即将接近赵立冬，从此走向黑暗，那是李响自我救赎的方式。
上一世，李响至死都没有告诉安欣真相，没有说出“赵立冬”的名字，很大的原因是在保护安欣。他想凭一己之力，干掉“赵立冬”，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比起自己的韬光养晦，李响才是真正的孤勇者！
可这一世，安欣绝对不允许李响以身饲虎，孤军冒险。
“李响，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安欣再次戴上了耳机，重启了手机录音，他想再听一遍好兄弟的声音。
安欣的耳边再一次响起李响的话：
“守着你的标准，怎么斗得过坏人？”
“安欣，你记住，只有掌握了权力，才能完成你想做的事。”
安欣深深回味，然后愕然。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安叔当初也是这么说的：“只有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上，才能完成你想做的事。”
可惜，他二世为人才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如果当时听懂了，李响或许就不会死！
冲突黑暗，首先得接近黑暗！
融入它，打破它！
从内部瓦解，是达到赵立冬集团最快速的方式！
是狐狸，尾巴总会冒出来的！
许久，安欣才站了起来，他来到师父曹闯的墓前，看着他的照片和地上的鲜花和灰烬。
很明显，师母赵玉兰和女儿曹宁宁已经来过了。
他撕开八块钱的红塔山，又撕开六十块钱的软中华，各取三支，点燃，端端正正的摆在墓前，并严肃的三鞠躬。
这里面，有对师父的矛盾心理，更有对他的愧疚之情，因为安欣间接逼死了师母！
上一世，2021年，师母赵玉兰曾经找过安欣。
赵玉兰比师父曹闯大三岁，1951年生人，那年代，遭过得罪、受过的穷都遭过了、受过了。
2021年，她70岁。
一个70岁的老人在安欣家楼下，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她痛哭流涕，甚至以死相逼，让安欣不要查下去了，因为她也在接受组织调查。
赵玉兰说她这些年，一个好觉也没睡过！那些钱，即便她自己得了癌症，也没有动过！
安欣至今记得师父所说的话：“小欣，我得了癌症，没几天活头了，但女儿宁宁正值中年，生了两个丫头，如果没有工作，婆家不会留她的！
你就行行好，看在死鬼老曹的份上，饶了她们母子吧！
这些钱，我愿意上交！”
安欣矛盾、拧巴，但行动组及指导组并没有停止调查的脚步。
当一切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曹闯的遗孀、安欣的师母选择了上吊，只有这样，她收到的钱，才不用还了。
人死债消，算是一种约定俗成吧？前提是数额不大。
2006年，赵玉兰替曹闯收了几次大钱，加起来一共200万！但随着物价的上涨与房地产的水涨船高，这200万，只能在京海中等楼盘买一个厕所！
师父曹闯的烈士身份还是被撤销了，他唯一的女儿，曹宁宁，也会到了牵连。
在那个见人下菜、皆为势力的国企，她的岗位被调整，被提前退休。
效应还在继续，曹闯的大孙女，开在了考公的政审环节，于试用期被辞退。
安欣叹了口气，他突然很后悔。
曹宁宁出事的那天，安欣并没有去求情，他正考虑是否要去，师母就出事了。
2000年，他因为同情鱼贩高启强，选择去帮助他。
2021年，专案组组长安欣炙手可热，所有人都怕他，手握重权，反而不去帮那个看着长大的丫头了？
这不是自私算什么？
安欣知道自己变了，变得自私，变的谨小慎微，变得爱惜自己的羽毛，变得……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些人！
二世为人，安欣想通了。
他对着墓碑说：“师父，我给你准备了华子和红塔山，喜欢抽哪个，就抽哪个！
同时抽、混着抽，都行！”
随后，安欣一屁股呆坐在后面的石台上，破天荒的抽出一根红塔山，叼在嘴里，低头点燃。
吸了一口，他剧烈的咳嗦！
这烟，劲真大！
师父怎么喜欢抽这个？
他的压力该有多大！
一阵阴风吹过，天边突然飘来一片云，天色顿时暗了下来。
一只大手出现在安欣的眼前，抢过了香烟。
“抽烟不好，能不抽就不抽，成了瘾，不好戒。”
安欣抬起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的双眼顿时睁大，泪水慢慢涌出，在眼眶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