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父亲非常高兴，当即答应他，北辰上仙似乎早有准备，第二日便令人送来聘礼，除珠宝黄金外，还有许多仙家之物，据说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父亲应允后，北辰上仙择了个良辰吉日，将成婚之日定在下月初三，为此他还将离去之日推迟。
父亲派人给全城的达官贵人都送了请帖，但北辰上仙并不满意，仍觉婚礼阵势太小，说既不够隆重也不够热闹，许诺我以后会在他的国度重办一次。
能嫁给北辰上仙，我心中欣喜万分，哪里还在乎这些？不过嫁仙从仙，既然北辰上仙说要重办，那便听他的吧。
婚礼当日，我于家中梳妆打扮，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我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漂亮，丫鬟们都说我是天上的仙子，让我好生欢喜。
我们按照父亲与北辰上仙谈好的程序进行婚礼，由于北辰上仙无父无母，拜堂时便只拜了我的父母。
拜完堂后，我便要离开时家，坐上花轿前往北辰上仙的住所，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告别父母与祖父后，我便坐在八抬大轿中落泪神伤。
北辰上仙……哦不，如今他已然是我的相公，以后需要改口唤作夫君。
夫君看出我情绪低落，随手一挥，周遭场景变换，方才的八抬大轿和接亲队伍竟不知所踪，不知何时，夫君带我乘上一片七彩祥云，遨游九霄之上。
此番体验前所未有，实在惊羡，夫君应是担忧我掉落下去，将我拥入怀中，他的胸膛是如此令人心安，我方才的低落情绪转瞬即逝，我在夫君怀中体验飞天之行，心中甚是欢喜。
夫君果然神通广大非常人所及，兴许这普天之下，唯我有这般福气能躺在夫君怀里。
“前面有一片湖，风景甚美，地势绝佳，我们去那里吧。”
夫君温柔地询问我的意见，如今我已是夫君内人，他去哪里我自然也去哪里。
夫君带我降到地上，他长袖轻摆，周遭的土地便一一拱起，接着竟形成山岳，山岳连绵升起，此处地势被夫君变成了风水宝地。
这还未完，三年前的鬼谷先生也来到此处，见夫君挥手成山，鬼谷先生便施展法术令万物生长，原本光秃秃的山岳很快变得生机盎然，还能看见飞鸟投林。
此时正值夕阳下山，火红的霞云懒散飘动，粼粼波光的湖面被染红，野鸭在此嬉戏，此番唯美景色，真令人如痴如醉。
“这里经我改造后地势绝妙，更是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是绝好的居处。”
夫君在我耳边轻语，我沉醉于眼前的画面，竟未答复。见我出神，夫君便扶我坐下，静静地陪我看完落日，直至星月占据天空。
我回过神时已是深夜，回首发现夫君仍在身侧，认真看我，似在沉思。
我又喜又羞，正要起身，却被夫君搂入怀中，感受着夫君澎湃跳动的心脏，不知为何我的身子软下来。夫君之怀乃是我最痴迷之处，真想永远躺于这里。
夫君揽着我，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只玉杯，他细细品饮杯中金黄色的浆液，液面浮着一片绿叶，那水似酒却无酒香，不知是何物。
夫君见我好奇，却不肯与我同享，我努嘴不悦，他嗤然一笑。
“这是何物？为何夫君不肯与清欢同饮？”
“此乃混沌树叶所泡之水，虽是圣物，对凡人而言却如剧毒，饮下便会暴毙。”
我连忙打掉杯子，“如此歹毒之物，夫君何故饮之？莫不是嫌弃清欢，故此寻短见？”
夫君哭笑不得，之后随手在我腹上轻点，我感觉一股暖流在腹中流淌，甚是舒畅，同时感觉里面多了什么，不知夫君是否在施展什么仙术，好让我为他育下子嗣。
“这是……”
“混沌树。”
我先是一怔，随后眼泪不争气地往外跑，缩在夫君怀中啜泣。
夫君微微锁眉，颇为不解，“大喜之日，你哭什么？”
“今日乃是清欢与夫君的大喜之日，未料夫君先是饮下毒水，现又将毒树种于清欢腹中，本以为嫁与夫君后便能与你白头偕老，怎知夫君要与清欢同死……”
夫君叹息一声，示意我往一旁看，我看望过去，却见方才的玉杯倒落在地，金水洒溅在草上，那野草沾染了“剧毒”，非但没有枯萎，反而展现出无限生机，还散发着玄妙的光晕，好似仙草一般。
“这是……”
“混沌树一枝一叶皆含玄妙之效，我方才说对凡人是剧毒，只因凡人无法承受其庞大的能量，冒然吸收只会爆体身亡。但它终究是圣物，得一叶便可延寿万年，更能助人修道，因此诸天神魔无不渴求。方才那水沾染野草，野草吸收其能量，演化为神灵草，可治一切疑难病症，解天下之毒。”
我这才明白自己方长之举多么荒唐，颇感可惜，“如此圣物，却被清欢糟蹋，倾洒在这地上，真是暴殄天物……夫君，清欢有错，你责骂我罢，若是不尽兴，打我消气亦可。”
夫君并未打骂于我，眼神中流露着宠溺，“清欢嫁来便是我的夫人，这东西再好，又哪里比得上夫人？若是夫人高兴，莫说这一叶，将混沌树烧了亦非不可。”
“如此圣物，为何要烧？而且此物既然珍贵，夫君速将它收回，清欢明白夫君心意，可……”
“我意已决，夫人莫要干涉。”
夫君厉声斥责，却无半分怒意，我不觉委屈，甚至很喜欢他的霸道。
之后，夫君见天色已晚，便凭空变出宅院，带我去歇息。宅院装饰得很是漂亮，正合今日新婚的喜庆，夫君对这细微之处上心，令我很是欢喜。
洞房花烛夜，夫君与我同坐畅聊，待我困倦，便扶我上床。我躺在柔软的婚床之上，不敢看他的眼睛，夫君一边脱我嫁衣，一边说着羞人的情话，待褪净后，我羞得面红耳赤，夫君见状，笑着将烛火熄去，伏上身来……
……
圣道界，秋水长天。
一个面带轻纱的女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精美大气的殿堂，她脸上不由生起诧色，回过神，才恍悟此处是自己的寝宫。
见宫内无人，时清欢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原来是梦……”
那日洞房花烛后，夫君陪伴了我五年，之后便和王老先生一同离开，临走前说定会回来。可他这一走，便似人间蒸发，再无音信。
“夫君，我这些年一直不曾放弃寻你，却只打探到零碎的消息，只知你贵为帝主，却不知你身在何处。”
“夫君，清欢……清欢真的好想念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