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爱而不得的时候，再爱就不礼貌了
陆霄很意外，真的很意外。
一个女人，竟然能让方浪跟自己发火，甚至放言不惜放弃天雄之位也要保她。
方浪虽然好色，但绝非没脑子，没脑子是成为不了天雄的。陆霄让他杀过不少人，包括和他上床的女人，他从来都是照做不误，除了这一次。
“我知道你很疑惑，这种行为在你看来显得很……”
“愚蠢。”陆霄接过话茬，“看来我高估你的智力了，我问你，你不惜放弃天雄之位也要保她，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
方浪为之一愣。
陆霄这话一针见血，夏云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一手造成，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让她接受一个毁了自己人生的男人，这种行为很可笑。
方浪还未缓过神，夏云瑶已经挣脱开他的手，低头站到一边，表情平静得可怕。
方浪想揽她入怀，手伸一半又停在半空，他努力尝试挤出一丝笑容，但此时他的脸似被胶水粘住，勾勒不出笑意。
“瑶瑶，对……”
“方老大，你想说对不起？”夏云瑶打断方浪的话，“你想用‘对不起’这三个字，抹去这十年来我经历的痛苦？”
方浪语塞。
伤害了别人，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于被伤害的那个人来说，这三个字非常无耻。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我可以给你弥补，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刚刚说的天雄是什么含义，我这么跟你解释吧……”
夏云瑶冷笑着摇头，“方老大，我能猜得出来，陆霄是陆先生，那你应该也不是普通人，你们可能是电视里那种修仙者，或许是仙人、是神，甚至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可是你们这么厉害，有什么用？我要什么都行的话，那我要你回到十年前，撤回那个赌约，你能做到吗？”
方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
回到十年前，这种事就算是最精通时间法则的宫云夜也无法做到，这种扭转时空，更改因果的能力，他闻所未闻，更遑论做到？
时间法则是三千法则中最难领悟的法则，许多证道神连领悟都无法做到，即便是宫云夜，也堪堪只能在一定空间内将时间短暂停滞。
“我做不到，不过我可以在其他地方弥补你，比如钱、地位、寿命等等，都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夏云瑶嗤笑一声，“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钱我自己能赚，地位我能自己努力得到，哪怕达不到方老大你给的高度，可贵在我自食其力。至于寿命，活得越久我越痛苦，因为我想以后的枕边人是我的爱人，而不是给我带来痛苦的人。时间并不能磨平一切，我永远无法忘却每一个曾经鞭挞过我的人！他们在我的身上留下太多烙印，这种耻辱不是时间长就能原谅的！”
方浪不知该如何解释，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霄，认真地迎上夏云瑶的眼睛，“时间的确无法抹去一切，但事情因我而起，我想给你一些补偿，你可以拒绝我，但你想清楚，你离不开我。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你犯了什么错，不管你动了谁，我都能保你，但你把手伸向刘琳，这相当于半只脚踏入阎王殿，你一意孤行的话，他是不会对你留情的。”
陆霄恩怨分明，有恩于他的人，他会给予回报，但要是有人触犯他的禁忌，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只要陆霄觉得某件事利大于弊，那谁来劝他都没有用，他一定会去做。
方浪放弃天雄地位让陆霄有迟疑，是因为他清楚杀死一个人和逼走一个天雄这两者间的利弊，才会容忍夏云瑶活着，要是她不愿意接受方浪，陆霄可不会再有迟疑。
此时此刻，高傲的死去和屈辱的活着，只能选一个。
夏云瑶看了眼方浪，嗤笑一声，坐到陆霄旁边闭上了眼睛。
她选择平静地等待死亡。
陆霄拿过枪，瞥了一眼方浪后抬起手枪，枪口对准夏云瑶的眉心。
指尖一勾，枪响，子弹飞射而出，在距夏云瑶眉心一厘米处停了下来，子弹仍在飞行，却无法前进半寸。
这是方浪出手了。
陆霄右手轻握，手枪如同橡皮泥一样被捏变形，丢到一边。
方浪一记移形换影法术，将夏云瑶转移到自己的怀里，警惕地看着陆霄。现在他只是一记分身，没有跟陆霄动手的资格，但他必须站出来，否则陆霄一定会杀她。
陆霄一手撑着脑袋，慵懒地靠在一边，冰冷的眼神扫过二人，冷言道:“即刻起，带她回到你的地盘，千年内她不得踏出太玄天半步，否则打入太无禁地，永世不得轮回。”
方浪先是一愣，随后大喜。陆霄的意思是，他准许夏云瑶活着，别看有千年限制，可是只要陆霄没意见，方浪有的是办法让夏云瑶长生。
连声称谢后，方浪开始给夏云瑶解释，尝试着让她放下仇恨，陆霄觉得无趣，身形一变，化身成陆先生离开了。
一直在谈，没注意时间，从海浪酒吧出来，陆霄发现已是深夜。
走在大街上，作为陆先生的陆霄，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现在陆先生被宣传得很好，角色扮演随处可见，他这样明目张胆地现身，不会有人认为他是真的陆先生。
此时他脑海里思绪万千——麻烦的事越来越多，李姝睿死了，刘琳对他有些反感，最糟糕的是，现在他的实力下降得厉害。
他现在随时可能拥有感情，随时会恢复正常，但每次拥有感情时下降的修为，却不会在失去感情时恢复。
陆霄估算，他现在只有圣人境的实力，刚达到进入圣道界的标准。
“也罢，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刘琳的事吧。”陆霄一遍想着，一边消失在黑夜中。
此时，地球界内。
本应平静的空间，此刻荡起空间波纹，如同石子掉入湖面。
在荡漾的波纹中，三个身影逐渐显现，为首那人有两米高，另外一米八的两人在他面前都显得矮小。为首那人将面容隐藏在黑袍之下，他身边的两人，分别着灰色和白色长袍。
黑袍人面向地球，似乎有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看着那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之前有人在这里设下锁界圣阵，阻隔此界与外界来往，如今这锁界圣阵消失，莫非那人离开了？”灰袍人感受着地球界的气息，很是疑惑。
黑袍人收回目光，语气平淡而冷漠:“先前在此布下锁界圣阵的人是王诩，布阵是为了保护地球界，以免被大劫生灵所毁，也能阻隔他人争夺机缘，所以我才会令你用天赋神通穿过阵法，去试探那个女孩。现在阵法毁去，应该是大劫生灵造成。不久前，北辰虚发布帝诏令，强制召回所有天雄，王诩虽不是天雄，却是那个男人的谋士，所以被一并召回，这阵法自然就无人修补。”
灰袍人暗自心惊，上次他只是接近那个女孩，就被一个男子追杀，险些丧命，现在想起来依然害怕。
“那个男人还活着？”另一个人有些疑惑。
“活着，但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