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问心
这一切的一切，没有任何人比她这个团长更清楚。
在今天的这场会议上，团长听完吴杰的计划，心里已经忍不住连连称赞了。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身为团长，要始终秉持公平公正的形象，她可以表现出对吴杰有一定的信赖，但不能过份偏袒。
否则会让底下的人不满，同时也有可能会令吴杰滋生出傲慢的心态。
【唉，当团长，真难。】鸣希不由得感叹，真怀念以前在军校的日子，那时候的吴杰还能找自己谈天说地，一起描绘未来和理想。
但现在两个人却成了上下级关系，因为旁边有着无数旁人的视线，却始终没机会像个朋友一样，和吴杰一起说说话，一起吃顿饭，一起抽空聊聊曾经的军校生活，一起怀念过去。
有时候鸣希都想快点让吴杰成长起来，让他来代替自己的位置，自己来做一名站在一线的士兵，只管冲锋，不想其它。
【要不然，找个机会约吴杰一起出去玩上一天？】想到这里，鸣希心里笑了笑，回到现实。
“嗯，吴杰坐下吧，你的计划我都听到了。事后记得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给我，至于是否采纳这个计划，等你参加完国际比赛回来后再说吧。”鸣希笑着说道。
吴杰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临时被叫起来讨论，结果自己的计划就被加入正式计划候补了？
“团长……我的计划还不成熟，要不要再参考参考各位纵队长的意见？”吴杰小心的说道。
“哈哈，吴少校，你的计划我是没什么意见啦！很棒！”泰米拉倒是很直率，直接力挺吴杰。
一旁的多萝也表示道：“我觉得吴少校很有才华，这份计划很有吸引力。最关键在于，我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吴少校就已经把敌情、地形、计划全都弄得清清楚楚，我们几个就像是来走个过场的。”
“有这样的人才，我觉得是我们朱雀战舞团的福气。而且，也好久没有感受到过如此省心的时候了，这应该是我开过最不需要我动脑的会议了，真舒服。”
一场会议，三个纵队长似乎都很看好吴杰的计划，就连团长也有意无意的暗示众人她很看好吴杰的计划。
只有里拉希有气无力的举手道：“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之后里拉希就再没后话了，也没再继续降低大家的心情。
“那好，如果大家没有新的意见，这场会议就先到这里吧。吴杰，你留一下，我有话和你说。”鸣希示意会议结束。
“我？”吴杰满是不解。
就这样，众人一一离开了会议室，只有西斯卡还坐在座位上没有走，看起来她好像不打算走。
鸣希并没有因为西斯卡刻意留下而生气，而是当着西斯卡的面对着吴杰说道：“学弟，你老实跟我说，你想过升职吗？”
吴杰愣住了，学姐把我留下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吗？他本来想直接一点回答肯定想，但回头一想感觉不太对劲，学姐好像另有深意。
吴杰摇了摇头，说道：“在一线待得久了，我和那些战舞姬同生共死，一起经历危险和无数战斗，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升职。因为我很清楚，一但身处高位，就不会再像一线战场那样，可以一起和战舞姬们聊天，可以时刻关心她们的安危。”
“她们的生命就像是棋盘上的一个数字，只要我心念一动，就有无数的战士因为我的命令，而在前线拼死战斗，升职也好，不升职也罢，在我看来都不重要。”
鸣希皱着眉头，并不太满意：“你想过吗？虽然你的指挥会掌握无数人的生杀大权，但是你也可以用这份力量拯救她们，用你的聪明才智和智慧，让她们活着回家，这不正是你所要做的吗？”
这是人性的问题，鸣希的这些问题并不是闲聊无事问着玩的，她是为了确定吴杰是不是一个忧柔寡断的人，刚才吴杰的答案已经有点让她失望了。
为将者，须看破生死，以身报国，如果连生死都看不破，那只会有更多的人因‘将’的寡断含怨而死。
吴杰如果要升职，就必须要有大将之风，没有杀伐果决的意志，就必会被其性格所拖累。
西斯卡在一旁喝着茶，吴杰说的话她当然听明白了，也因此摇了摇头，在她看来，吴杰这个答案连她都不能满意，又如何能说服让她都崇拜的团长呢。
吴杰笑了，不是嘲笑，也不是自嘲，而开心的笑。
鸣希讶异，西斯卡意外，她们两个不明白吴杰在笑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学姐，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退步的，反而是学姐了。”吴杰是真的觉得学姐退步了。
“我退步了？”鸣希一脸疑惑，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她想看看吴杰想怎么说。
“升职的确很重要，因为我们身处人类的社会制度下，没有职位，也就意味着没有实权。”
鸣希听了点点头，示意吴杰继续讲下去。
“但是我想表达的意思，学姐肯定没有听明白。我不会因为我升职了，而忘记与战舞姬同生共死，也不会因为自己没升职而心怀怨气，不管身居何位，我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
“如果我是一名士兵，那我就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报效国家。如果我是一名小队长，那我就肩负起责任，尽一切可能做最正确的选择，让大家一起活着回家。”
“如果我是一名将军，那就是用尽一切手段，不论邪恶的、肮脏的、光明的不光明的手段，打败我的敌人，让在我指挥下的士兵，都能活着回来，一起见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这，就是我！”
吴杰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豪情万丈，一点也没有因为有西斯卡在一旁旁听，而有丝毫收敛，因为这就是原原本本的他，这就是他自己。
吴杰说完，静待着鸣希的反应。
鸣希听完吴杰的话，埋下了自己的头，一言不发，吴杰看不清她的表情，一时间会议室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鸣希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头。
虽然她隐藏得很好，但吴杰还是看出她的似乎哭过，眼角竟有一丝丝泪渍。
她张动着薄薄的红唇，吐字间竟有着丝丝雾气：“真不愧是我学弟，算你过关了。”
【学姐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