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倘若心不狠 活不过三秒
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轰鸣声不绝于耳,罗博镇上绝大多数势力都被惊动了。
此时此刻正有大批人马朝着事发地赶去,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普通人待在自家居所,望着窗外闪过的数道影子,一个个被无形的杀气吓得瑟瑟发抖,就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街上,楼阁上,虚空中,各方势力飞奔而去,昔日有恩怨的人撞在一起,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场面顿时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
黑暗中鲜血狂飙,残肢断臂满地都是,尸体更是堆积如山,惨叫声此起彼伏,厮杀声不绝于耳。
硝烟弥漫,杀戮四起,暗流涌动,恩怨恩怨,差得仅仅只是一个时机,爆炸声无异于是导火线,点燃了人们心中的仇恨,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是否一笔勾销,就看各方势力孰胜孰负了。
此时的万客来早已关闭大门,女人们被吓得缩在角落里哭泣,护卫们分散在各处,一个个严阵以待,不少人汗流浃背,握在手里的剑都在发抖,眼里的恐惧显然易见,毕竟他们也只比普通人厉害一点,说到底还是怕死的。
场面静的出奇,甚至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一间雅阁,荀禾皖以及管夫人都在这里。窗户微开着,耳旁却时不时地传来惨叫声,偶尔还有血腥味飘进来,两个女人的脸色看似平静,但内心深处多多少少也有点恐惧和无奈。
荀禾皖叹了口气,道:“罗博镇上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管夫人猜测道:“倘若不出意外的话,这场风波的源头应该就是他引起的!”
荀禾皖将垂落的发丝掠在耳后,苦笑一声:“希望不会牵连到我们吧!”
管夫人忍不住道:“你说常风他会不会突然来找茬?”
“很难说!”荀禾皖柳眉微蹙:“毕竟常风对你我二人觊觎已久,要不是有段礼大师在给我们撑腰,想必我们早已沦为他的胯下玩物了!”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在男人们的打压下,女人很难有出头之日,除非出生好,不然最后的下场只能沦为男人们的发泄工具。
长得丑的为奴为隶,生死不由人。容貌稍微出众点,却容易被坏人盯上。女儿身出入江湖,多有不便之处,不仅需要处处提防有心之人,做啥事还得小心谨慎,容不得半点大意,一失足成千古恨,可不只是说说而已。5八一60
江山备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风华绝代无人继,冢中枯骨红颜多。
古往今来,虽有不少女流之辈惊才艳艳,巾帼不让须眉,而且每一个都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供后人敬仰。但想要成为这样的人,过程究竟会有多艰难,可谓是难以想象。
无数女流前仆后继,势要在男权社会中争得一席之地,最后却都黯然收场。不是说比不上男人,而是造化弄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多少才女得不到重用,于苦修中含恨而死,不得志郁郁而终。
论天资,论出身,有时候女人甚至比男人还要更为出色,奈何天命不公,男人在某方面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而在老一辈的人思想中,更是认定了女人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至于打打杀杀那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出身好虽然不会沦为他人玩物,却如牵线木偶一般受人摆布,外人面前光鲜亮丽,背后的心酸却无人可知。
纵使天资再好,得不到重用也白搭,即便负气出走也难寻宝地,任何势力都是重男轻女,除非遇到女流之门,但其中竞争激烈,稍有不慎更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毕竟在这里每个女人都想出人头地,严格来说危险性更大,为了存活到最后,以至于她们会将挡在她们面前的障碍物统统清除干净。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在她们眼里却狗屁不通。男人对待女人可能还会怜香惜玉,手下留情,但女人对女人,好似一山不容二虎,彼此之间只能活一个,最毒妇人心,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所谓的毒并非天生的,多少天真无邪的女人在经历过大风大浪以后,知晓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单纯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没有人想死,无奈之下也只能被同化,最后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这个世界上一旦踏足修炼之路,还能保持本心不变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其中不管是男是女,倘若心不狠,活不过三秒!
荀禾皖和管夫人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死在她们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并非她们嗜杀成性,全都是为了自保而已,杀人不是她们的本意,但有时候不杀人那么死得就是她们了。
她们厌恶这些事情,恨不得远离纠纷,奈何天下之大却没有她们的容身之所,无论去往何处,纷争始终伴随着你,你躲不过也逃不掉。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即便躲在深山老林也要与虎豹豺狼作斗争,你不反抗,就会被吃,不想见血,却不得不成为刽子手。
没有人想死,也没有人想失去人身自由,唯有拿起屠刀,才能保全己身。
江湖江湖,和男人相比之下,女人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利之处了。
回想起这一路的不容易,荀禾皖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管夫人似乎是想说什么,突然间轰得一声巨响,两女一惊,连忙起身离开了这里。
等她们来到外头,只见大门已经被人强行攻破,几个护卫们倒在血泊之中,一个个翻着白眼很明显已经断气了。
管夫人冷着脸:“常旭,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旭是常家老二,长得一表人才,但内心却肮脏无比,经常干些猪狗不如的事情,在镇上恶名昭彰,比起他弟弟常开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不同于几个兄弟好色成性,常旭却不近女色,因为他有断袖之癖,自身却不想承认,所以也听不得别人拿这事来说他。
曾经有户人家背地里偷偷议论他,常旭知道了以后恼羞成怒,吩咐手下直接将男的拉到街上活生生打死,而女眷被强行脱光衣服游街示众,最后为了杀鸡儆猴,还被常旭的手下当着左邻右舍的面给轮j致死。
常家四兄弟当中,当属常旭的手段最为恶毒,几乎已经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常旭被手下簇拥着,他直接来到管夫人面前,高傲的扬起下巴,嗓音很是尖锐,道:“我家老大让我来请管夫人还有蓉蓉小姐前往常家做客,我想两位应该不会让我难做吧!”
闻言,荀禾皖很不爽常旭用“小姐”这个字眼来称呼她,婉拒说道:“不好意思,奴婢今晚受了风寒,身体欠恙,常家主的邀请恕我不能参加,还望常二当家见谅!”
常风在打着什么鬼心思,她可谓是一清二楚,这场鸿门宴真要去了肯定是有去无回。
管夫人也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奴家要照顾蓉蓉,实在是走不开!”
常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她可不怕,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小场面对她而言不值一提。
不过几个手下无缘无故被打死,她心里很是气愤,但知道和常旭讨要说法,无异于是在对牛弹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常旭这是故意给她们一个下马威,所以说什么都没用。
“看来你们这是不给我面子啊!”常旭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你们选择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的们抄家伙,给我狠狠的砸!”
随他话音落下,站在他身后的大汉顿时如猛虎出笼一般,用拳头的用拳头,用剑的用剑,所到之处,遍地狼藉。
见状,管夫人脸都气红了,想要上前阻止,却无能为力,毕竟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可能是这些大汉的对手。
继而转过身来,怒道:“常旭,你就不怕给你们常家惹事吗?”
荀禾皖也是冷着脸:“段礼大师临走前所说的话,你们常家这么快就忘了吗?”
“还想着那老不死给你们撑腰呢?”常旭笑了,笑得很是肆无忌惮:“不妨告诉你们一声,那老不死的马上就要归西了!”
闻言,两女皆是一惊:“你说什么?”
“不可能!”荀禾皖怒斥一声:“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常旭冷笑一声:“看来你们的情报工作做的很不到位啊,你们还不知道那老家伙几天前因为旧伤爆发,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吗?”
“我为什么有恃无恐的来到这里,你们现在心里还没点数吗?”
段礼是段家老祖,段家在王都也是数一数二的超级势力,前者的地位在王国更是备受尊重,就连现任国王也要尊称他一声“段佬”,甚至天擎派的现任掌门在他面前也要卖几分面子,这是因为老掌门太史烛与他是旧识,两人关系很不一般。
常家作为天擎派旗下势力之一,自然不敢得罪段礼这个大人物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段礼马上就要驾鹤西去了,一旦没了这层保护s,那么他们常家想要拿捏万客来这两个女人可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常风一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派人过来捣乱了。他知道自己的邀请,荀禾皖她们肯定是不会妥协的,之所以还这样做,目的就是故意威胁万客来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同时把段礼即将要凉凉的消息告诉她们。
正所谓杀人还需诛心,莫过于此!
除此之外,其实常风还一个潜在用意,那就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来告知荀禾皖她们,一旦段礼死去,便是准备好迎接她们的末日吧!
这一点,两女自然心知肚明!
段礼现如今已经有几百来岁了,他对修炼和长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然而平生却很喜欢琴艺,甚至已经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偶然间听说罗博镇上出了一个琴艺高人,便不顾家人劝阻前来探访,他和荀禾皖的结识说起来也算是一种缘分。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琴艺高手,见了面免不了想要一较高下。比拼琴艺,段礼从未败北,这一次他却输给了晚辈,因为他被荀禾皖的琴艺所深深折服。
不管哪个领域,都是达者为师,他为了学习更高的琴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直接称呼荀禾皖为老师。
荀禾皖觉得很不妥,一方面是因为年龄差距,另一方面是她非常尊敬段礼这个老人。但老顽童段礼却不管这些世俗偏见,而且他所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更改。
在外人面前,两人看上去和爷孙关系毫无区别。当然了,这也是段礼故意而为之,目的自然也是为了震慑那些宵小之辈。
当知道常家老大常风对荀禾皖贼心不死,于是他便特地跑到常家当着所有人的面警告常风,一旦让他知道常家有任何人对荀禾皖不利,那么他就会从王都派人过来铲除常家。
一直以来,正是因为段礼从中作梗,常家这才有所收敛,也不敢在任意妄为。
而荀禾皖她们才有喘息的空间!
段礼膝下只有一个孙子,不过那个孙子在他身上啥也没学到,就学到了他的玩世不恭,所以很是令他感到头疼。
以前更是时常感叹自己要是有个乖孙女该有多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荀禾皖的出现倒是圆了他这个梦。
抛开血缘关系不说,荀禾皖也是真拿段礼当爷爷一般对待。
突然间听到段礼即将要逝去,荀禾皖的眼泪顿时湿了眶,她并非是因为段礼不能再给她们提供保护而哭,而是因为心里真把段礼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父母早逝,她从小就成了一个遗孤,好不容易体会到许久不曾有过的亲情,时隔多日却听到了这样的噩耗。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他老人家笑呵呵的说很快会再来拜会的,但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