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争吵
尽管犹豫，几个人还是出发了。
甚至不得已，得和倾折约法三章，“别说话，别轻易说话，别随意和谁说话。”
倾折甩甩袖子，“知道了，到达守生阁后，我什么都想起了，这么担心做什么？”
“行了吧，你想起的那些和学的那些坏成什么样你自己真的清楚吗？那亲人威胁我，你是忘记了吗？”岚清约丝毫不心软数落倾折。
约定更多的是他们也害怕，倾折说错一个字，他们就得被冠上勾结魔族的罪名。虽然眼下看着实在就是“同流合污”的模样，但他们没有害任何人呐！
“好了好了，这样啰嗦。”
倾折可以带着两人快速抵达守生阁山下，节省走路或者御剑的时间。
仅仅半日过去了，他们就到达了守生阁，而他们自己却觉得已经过去了一天。
“你要易个名字，不能叫自己倾折。”岚清约提醒道。
“怎么还要这样麻烦？”倾折这个名字真的有人会知道吗？
四城沦陷一事，仍然没有人归来禀报，诸位经过这件事，他们对拼尽性命为之奉献的守生阁有了些不一样的心情。
但既然还要共事，那些东西不能搁在心里一辈子，何况守生阁也不会改变。
沈铮上山后径直回了自己的住所，静锋上现在倒是有人打扫了。
见沈长老归来，小弟子齐声问候。“阁老吩咐我们隔几日过来打扫打扫。”
沈铮叫退了他们，并叫他们不必去打扰阁老，自己回来的消息不需要特地报告给阁老。
他没想去见颛孙决，一直以来阁老想和自己达成一个互惠互利的场面，他们的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也愿意心照不宣的展现出主子与部下的关系。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沈铮不会永远都愿意做一把刀。
如今他也可以好言相见，可是他实在看不惯守生阁这么多年的作风了。他也不是反抗，只是单纯的觉得麻烦。
倾折被安排在之前为岚清约准备的房间里，只是后来岚清约都是和沈铮一起，所以那间屋子也就空出来了。
倾折不解，“还要住下吗？”
“开天始初的文字，会那么容易找到了吗？守生阁有没有那么久的记载都不一定。”岚清约把自己的东西搬进沈铮的屋子，为倾折换了床新被子。
他们现下也没有什么眉目，回来碰碰运气。万一书阁里真就收录了译文书籍，最好。
“你回来了不会有人盯着你吧？”他们要搬的书实在多，岚清约怕这个时候阁老会派人监视沈铮的动作。
沈铮也不确定，毕竟这山上都是颛孙决的人。“动作小一些阁老不会管。”
第二日他们进入了万书阁，他们果然想的没错，有些隐秘的目光在瞧着他们。
一个个架子扫视过，根据年份，越向里面是越久远的记载。
倾折进入昼封匣那年是九千年前左右，所以文字至少也是出自倾折那一世代前。
最内的一整个架子上的书都是上古载书，足足有二十多卷，每卷至少十个拳头那么粗。
“在这里看不便，抄下来吧。”岚清约又想到什么转头对倾折说，“你记忆力好，你来吧，回去再看。”
岚清约将书卷全部展开在轻则眼前，倾折飞速找着和脑海里那些文字的一样的字。
一卷卷飞来，倾折迅速锁定了内容，但其实看到的所有内容他都记下了。
“小家伙们，这些东西我都记下，就这么放心给我看了？”
“这里的书没有限制，谁都能查阅。”沈铮有些受不了倾折再叫他们小家伙，“就叫沈将军也挺好。”
倾折收回视线，全部书卷已经看完，“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叫的顺口了。”
回去的路上，迎面碰上了颛孙决。
“什么时候回来的。”颛孙决表面上还是很慈祥面善。
但将这样的笑容挂在脸上并不合适，丝毫没有四城经历劫难后的忧心感。
“昨日就回了。”沈铮回应道。
颛孙决现在提起边境的事也晚了，他有什么脸提起，但不装模作样抚慰两句又不能显示他阁老的身份。
“魔族发难之事多亏了你们，苦了你们了。”
“我们该做的，阁老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退下了。”说完沈铮就要走。
“沈将军能否移步小聚一番？”颛孙决从前拿得住沈铮，但这次他不得不试着低下头，他们不能放开沈铮这个人。
沈铮让岚清约先带倾折回去，阁老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拒绝。
到了颛孙决的房间，还让下人准备了些饭菜，刚好到了用饭的时间。
沈铮端坐，“您很少与我们一起用饭。”
“脱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确实不好清楚你们的心，确实该多跟你们走动走动。”
沈铮低着头眼神忽略颛孙决的注视，极轻的哼笑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这顿饭还能吃的愉快吗？
颛孙阁老已经开始卖惨，一会儿体恤边境将士，一会儿又替上山这些有决策权的老头子开脱。净是说些不带有真心实意的话，这样的解释，将士们要怎么相信。
守生阁虽然能够出战的小辈并不多，但那些屁股牢牢坐在长老位子上的长老，难道是摆设吗？沈铮真的听不下去了。
“托长老的福，我吃了顿好的。”沈铮放下筷子。
颛孙决络绎不绝的诉说着守生阁的难处，“我得我这些小辈和苍生考虑呀，守生阁不能无人坐镇，能派出那些新生的弟子支援蓝城已经是唯一能做的。”
“沈铮不敢说自己有资格理解您，守生阁和苍生最大，我等知晓。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阁老也不必在意我等。”沈铮抬脚要走，这些屁话不必多听。
颛孙决就装不下去了，“沈铮！你怎”
“阁老！”沈铮已经尽力控制，但一阁之主怎么能把对部下生命的漠视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冶城死了多少将士您知道吗！多少百姓死于魔族的虐杀！您如今坐的高，那些为守生阁舍死忘生将士的命您不必在意！”
“阁老这位置你当真以为好坐？”
沈铮不给颛孙决说下去的机会，“坐上了这个位子的都说不好坐，您的决策我们都无权过问，这些话您不必说，千万别降了高贵的身份。”
沈铮从前不在意这些事，即使自己作为守生阁好用刀也没关系。可是现如今他不悦守生阁的做法，如此大劫竟置身事外，随意丢弃苦苦熬战的将士。
两人不欢而散，沈铮第一次对守生阁提出反驳。
回到了静峰上，岚清约已经在研究倾折写下的东西。
沈铮回来前调整了情绪，虽然守生阁的做派轻易不会改变，但之后无论如何也还要一起共事，沈铮言尽于此。
“这么快就写下了？”沈铮捋着垂落在地上的纸，已经写出了这么多，记忆力惊人的好。
岚清约放下手里的纸卷，“这些都已经是倾折根据对比后差不多关键词精炼下来的了，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辛苦小清约了。”倾折笑眯眯的对岚清约说，他知道人家是为了自己做事，心里觉得应当是要关心两句的。
“学会了感谢，不容易。”沈铮调侃道。
“取笑我，尽力在回想那些东西了。”倾折停下了笔，所有的内容都已抄写下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沈铮叫他们收起这些东西先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
颛孙决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他们几个小辈，但意外的是阁老是学会了软下来？派了很多弟子带了一车车好东西去抚恤几位将军，不难想象几个人都在气头上，都以身体抱恙拒绝见人。
结果还是老将军替他们收下，不然这几个小弟子不好交差。
“阿漾，差不多也行了。”
老将军来到无漾的房间，无漾正看着呼延卓诚送来的霄城之战细节复盘。
总镇魔司自从由呼延卓诚肩负起，他们家就和边境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正巧无漾上守生阁议会时呼延卓诚就在，刚好经历了这一战。
“也不是针对谁，就是觉得挺憋屈，我真的差点死在冶城。”无漾想起那黑云似的魔族大军，自己要是松懈一下就得被刀剑枪矛穿成烂肉，就实在是气。
呼延卓诚又来了，也跟着埋怨起来，“身后的房子都已经成废墟了，我们的战线都退回了五里，要是有援兵至于这么惨吗？”
“老将军我们不会一直这样，您放心吧，事态轻重我们分的清。”无漾又不会一直小孩子气下去，不过她的性格确实是有些被改变了，兴许是在那段轻松日子里被气氛感染了。
老将军也不能再说什么，他还是信任无漾的，毕竟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也证实了他的选择没有错。
赤域折倾阁里，几人还在理解着那些文字。依照岚清约的学习速度，很快就通过译文理解了大部分。
不过他的样子似乎不妙。
“这阵法的刻画实在太复杂，我看了这么久也记得住百个位点。这些位点的连接全部要穿过阵眼所在位置，会记混。”岚清约揉了揉眼睛，转了转手腕。
倾折在一旁，“我能做什么？我记下那些点位，能不能帮上忙。”
“也许可行，那明天开始我教你该怎么看这个阵轮。”岚清约此刻只想休息休息眼睛，赶出了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