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倾折现身
无漾一早被叫去，阁老给了她下了命令，命她即刻启程前往霄城，恢复原职。
霄城又有灾祸。
无漾缓了一会，“我要走了，生祭阵你们俩可以吗？”
“我俩可以，霄城的事这样严峻？那你快些启程吧，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岚清约询问。
“没事，就是来拿东西，我得走了。”无漾匆匆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带的，不过是几样无澜送她的东西，还有几件衣物。
无漾走的太匆忙，沈铮本想给她一个信物，可以及时传音的东西，日后他在冶城也能及时联系上。
剩下两人了，沈铮也不能再等下去，眼见着他也要走了。于是两人也必须要开始了，夜晚趁着弟子以及巡防减弱时偷偷进入了祭台。
带着微弱的光亮跟着纹碟最终停下了，错不了就是这里了。只是这大晚上的，月光也很稀薄，不足以触发阵轮。
沈铮想到了，神域中昼夜可由心意而变，不知可不可行？
神域开启，瞬间被包裹在白昼之中。阵轮痕迹完全显现，步骤与之前都是一样，只是两人来做消耗也变大了。
好在顺利将生祭阵启动，最后一枚钥匙也变回了纹碟的样子。
生祭阵中山海的模样完全显现了出来，突然，阵法边界升起一张光罩直指苍穹。
由光罩中散出阵阵推冲力，两人被推远，不允许靠近一般。
山海缓步走来，他是要走出结界？沈铮两人完全发懵摸不清状况，他们亲眼见证山海自爆生命，现在这是
山海的一只脚已经穿过了结界的光罩，就要落地。
沈铮立马谨慎，摆出架势。
然而从结界中走出的人却不是山海，而是——倾折！
岚清约是最先知晓倾折面容的人，在幻境中山海爆发时。
当初为拉回暴戾的山海，在听了侍者们简单说了他俩的故事后，岚清约利用了这些记忆。他使用秘术根据那些记忆找到了山海回忆中较为重要节点，将其唤醒，回忆的感觉能牵动心绪，暂时平息愤怒。
这才争取了后面使用峻山决海的机会，只是山海对倾折的内疚太强，勾起回忆的秘术就失去了效果。
而在上次魔族折倾楼废址里，他们都看见了倾折的模样。
“两位，终于见面了，诸多事宜要多谢你们了。”倾折说话的语气和岚清约温顺下来时的样子真的很像。
“是你利用我们为你做的这些？”沈铮发现倾折已经不再是魂体，而是一个独立的人。
倾折曾为人时没有异术天赋，死后被养着魂魄，现在却能感觉到他的经脉中有内里的流动，且非常强劲。养魂之术不仅让他重见天日，还为他开掘了脉法。
“你们不是已经意识到被利用，为何还愿意继续帮我？”倾折缓缓走向两个“小家伙”，他并无恶意。
“你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自然不能与你说，我等的太久了。”倾折简简单单把神域逼回，“那些老家伙没有你们聪明，强攻禁制，我赶走了他们。我以为我还要等上很久，可是能驱动魔气来破魔族禁制的你们让我看到了希望。”
“所以你让我们成为你的双脚，去到处找纹碟，然后再来寻找生祭阵。但你已经这样强了，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岚清约感到很奇怪。
倾折可以在昼封匣外开启禁制，也可以利用幻境，在幻境中给二人指引。这些都能做，寻找纹碟为甚却需要外人。
“实不相瞒，我做不到。”
岚清约好似没听懂，做不到？
倾折抬起手，他感受到了什么熟悉的感觉，于是将那东西唤来。“原来是我的骨头，小家伙这东西我带走了。”
沈铮知道阻止不了，倾折离开他并没有追。
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和守生阁说，倾折的目的他们也不知道，如果会引来什么劫难沈铮知情不报绝对难辞其咎。
寻找纹碟的事情他们一直没有向阁中告知，虽然阁老一定会知道他们四处奔走，但也不知究竟是在干什么。
回到房间后，两人都很疲惫，这件事让他们不知道从何想起。
岚清约先开口，“破禁制、进入幻境、巨婴引路、折倾阁、纹碟，这就是一切的开始，倾折做了如此大的一个局。”
“能大概想到的，是这件事和山海和他自己都脱不开关系。”
岚清约同意沈铮的猜测，山海的灵魂在生祭阵中出现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点？”沈铮绞尽脑汁，两人都犯了难。
“如果倾折计划了件什么事，就一定会再现身。”
暂时要想的是沈铮就要去往边境，那以后这诸多事情查起来就难了，岚清约大概是不能跟去的。
沈铮当初没有把纹碟的事告知守生阁的原因很简单，霄城事件之前他们没想过要去寻找什么东西，但他们像是被无形中引领至第二块纹碟出现的地方。栾家不轨事中出现的纹碟终于证实了这条线的方向，之后便一心投入中，谁也没想过要上报阁内。
四枚纹碟集齐后，倾折要他们炼物，他们那时只能乖乖听话。仔细回想，炼物的过程出现的小问题应当就是有倾折在插手。最后，纹碟变成了寻找山海的钥匙。生祭阵图腾的残迹，便是已经找到山海灵魂的标记。
待发现生祭阵后，强行使他们输出脉法，启动生祭阵，达到聚集魂魄的目的，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就是证明。
但只是灵魂被找回，没有身躯，就仍旧同死人无异。
因此，倾折的下一步计划，就是为山海造就身躯。
岚清约坐在书案前，想了一宿，将这些猜测记下。找了不少古籍，证明这些想法。包括生祭阵、炼物、寻魂、聚魂的内容，还有倾折是怎么能利用昼封匣的。
太阳已经升起，沈铮和岚清约都没睡，清约的黑眼圈增添了厚厚一圈，眼睛里泛着血丝。
“这是我对这件事情的总结，我们应该没什么时间查下去了，以免以后会忘了什么细节。”岚清约把能想到的细节全部记录下来，日后要是还能想起随时添上。
沈铮轻轻抚摸清约的眼睛，“赶快去休息一下吧。”
这件事就像是一艘漏了底的船，随时都可能沉船，他们不得不尽力堵住这个洞。否则，两人兴许就是捅了一个大窟窿的罪臣。
“你就要出发了吗？”临别岚清约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沈铮知道岚清约不能同行的原因一定不是嫌弃边疆太苦，“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岚家经过上次一事，受到了不少非议，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岚清约的二叔、三叔念在其主动交代，又花了不少钱才免了死罪，现在岚家需要有人辅助家主重整面貌。
“也好，那就闲时能见一两面便够了。”
岚清约送别了沈铮，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下山归来，岚家门外聚集了一些找事的百姓，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的指责管家和侍卫。
那些人简直疯魔了一般，因为岚熠的事对岚家口诛笔伐，只信自己那一套。更甚的是即使由守生阁亲自发布的消息，他们也不信，以为自己就是知事的人，不平的样子仿佛岚熠害的是他们一般。
岚熠所做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岚家这些年的功还抵不了过吗？岚清约心里激荡。
“管伯，你先进去吧，把门关上。”岚清约及时出现。“诸位若是有疑问可以告我们，多了就不说了。”
“你们家和守生阁勾结我们也不知道！你们都是这样说的！”
“对！骗不骗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包庇你们！”
岚清约知道，面对这些认为自己就是道理的人，说破了嘴也不过是徒劳。他们的兴奋已经达到了巅峰，不容反驳，不被允许颠倒。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那我岚家还能说些什么？扪心自问，魔族入侵到底是谁在拼命护着你们？”岚清约竟然不死心的试图叫回这些被蒙住双眼魔怔的人。
“这不是你们该做的吗！”
岚清约竟然无言以对，他们拥有这样的能力，在最前方献出身躯、生命。可仅仅是与人们不一样，仅仅是他们的生命更加坚韧，这些就是理所应当，就是不被感恩的理由吗？
“你们要的是什么？你们自己明白吗？还是只是跟着风向都想来吐一口唾沫？”
众人都语塞了，看来是被说中了，他们的目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是彰显自己那可笑的自认为的“正义”。
岚清约紧接着说：“你们若是想我岚家退出长老之位，亦或是让我们死，那就该一封请愿书送上守生阁以及天下人的面前。仅是堵在我家门口，丝毫无用。岚家若是就此落没，我看谁坐得了这阵。”
这些人真的敢赶走岚家吗？他们心明镜儿似的，岚家为冶城做了多少。要是真凉了岚家人的心，不再为守护百姓而战，那么整个冶城的布局就会出现缺口，趁虚而入不是难事，且守生阁也不会愿意接受这个烂摊子。
岚清约撂下了这话，便从墙外飞了进去，从门走怕后面的人会蜂拥而上。
内力带起的微风吹乱了闹事者的衣裳，他们不再继续闹下去。
“公子，你回来了。”岚零听到岚清约的声音，在门里头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