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应该的出现
师延是出了名的严师，不然也教不出沈铮这个徒弟。无漾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身边没有了无澜。
无漾睡觉总是有些坏习惯，此刻她的头耷拉在床沿边，凌乱的发丝垂下，“我已经如此嗜睡了吗？”
静锋上，岚清约请教沈铮器法，川寒剑与青虚剑的剑意同频，岚清约与沈铮静动同步，如琴瑟和鸣。
无漾从初见时霄城的事件，就对岚清约的真正实力有了些好奇，“师弟不如和我比试比试？”
岚清约想着也好，能跟强者较量更能快速知道自己的不足。“我的荣幸。”
“你别欺负人，你和我打也未必会输。”沈铮光明正大的护犊子。
“我想试一试，请师姐赐教。”
无漾在边陲历练多年，自己也不过是跟着沈铮在外遇到了几个魔族，还总遭暗手。
领将之人多以脑力胜敌，智勇双全呼风唤云高台之上叱咤风云，取胜的关键在于湮灭敌方心神。因此想要赢得与之一战的机会，必然不能用蛮力，拼一拼计策或可一试。
“清约知道以计谋对我，有勇气！”无漾越发觉得有意思，“若以脉法直攻我还真不一定赢你，想以计策与我一试瞧不起我了不是？”
“师姐言重了，我只是以为论修为我第一招就能被打趴下。”岚清约的招式都能被看穿，无漾没有用力却像在每一个的合适的节点等着他一样，岚清约也意识到，“师姐说的对，我想错了，还是用我最擅长的吧。”
“等等，不打了，累了。”
岚清约一顿，“啊？师姐真狡猾。”
无漾笑盈盈地拍着岚清约的肩头，“让一次师姐能怎么样嘛。”
沈铮待无漾走后，又从背后环抱住岚清约，“怎么样，觉得自己不足在哪？”
“哪哪都不足，你现在是师尊了，你教我。”
岚清约是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像是骄傲的小儿输了比赛向身边人撒娇吗？但输给强者他并不失落妒怨。
“多叫几声沈郎就教你，但不要当着别人面叫。”沈铮想对岚清约做更过分的事，已经快要亲到清约的脖颈了。
无澜不合时宜的回来了，是故意的？
“师尊，有事请教你。”
沈铮扫兴脸都黑了，“什么事。”
无漾看沈铮好像要收了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哎呀，你们至少回房中腻歪。”
岚清约瞬间脸红起来，极难为情。
无漾不再玩笑，“真的有事找你，霄城魔族入侵时你们帮助了我们，当时清约为我们构建了驱魔阵法。但从静泉将阵轮抬到禅林洞后，我坐了阵法主位为其传输脉法。之后便感觉经脉中有了很多不同源的源灵，虽没有危害我的身体，但它们影响着我自身脉法的凝聚。”
“怎么会这样？”岚清约使用时并未有过这种遗症。
“你不是也接触过那个阵法，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无漾问了接触过的人只有她一人这样。
沈铮虽参与了帮忙，但未出多大力，“我的确有过身体存在多种源灵的情况，但是在霄城之前，所以不知那时我有没有影响。”
岚清约在昼封匣幻境里这样过，他猜测沈铮说的大概也是在那时候。因为此间唯一能将源灵随心控制的只有的岚清约和沈铮，沈铮是他亲手教的。出现了身体可以负担另一种力量的事情只可能和渡转之法有关，他与沈铮姑且有昼封匣的共同影响因素，和无漾完全不知哪里有同点。
“师姐，我不知我的阵法哪里出了问题，我只能先帮你看看了。”岚清约很久没有用渡转之法了，应当还可以吸收源灵之力。
驱魔阵法包含刻画者、镇主者、输法者，若是足够强可同一人完成。此阵更加妙的地方在于，镇主者甚至无需付出脉法也可以控制此阵。但弊端在于，相比其他阵法，整个阵力将担负在一人身上，即反噬将由一人承担。鼍龙出现后，镇主者变成了无漾，可听起来她并不是被反噬的状态。
岚清约思考的这间断，源灵无法吸收，岚清约只能试着将灵力剥离出体外，仍旧没用。好像就要与经脉融为一体，她的经脉竟然已经可以同时流转那些源灵，除了不可以凝聚自身脉法。
岚清约有些自责，“抱歉师姐，我”
“别多想，你的阵法也许没什么问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暂时我也无碍，我慢慢找办法。”
“会不会是魔气？那日阵法不仅有灵气还有鼍龙之后爆发的魔气，魔气也生于源灵。”沈铮最了解魔气，魔气不过是种力量，在志怪、妖、魔身上会体现为魔气。而那静泉灵脉中，鼍龙与天地灵华共生，鼍龙的力量也就影响着灵脉。而当魔气同源的源灵侵入修者体内，便会气息模糊，就如沈铮，魔族感受得出来人族却不行。
“可是有什么方法可以将那股力量消除掉呢？脉法无法凝聚我的很多招式都将受到影响。”
“我可以教你一法，练习好了不仅自身的脉法可以恢复，还可以灵活的凝聚另外的那几种力量。”沈铮曾入魔一世，再一次醒来时他的经脉像是被两种力量撕裂，那时他还是个七岁的孩子，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两种力量的对抗，常常被折磨到七窍流血才有终。
后来，脉法与魔族力量竟然融合在了一起，他渐渐能够控制两种力量。只是后世的生涯里，他将魔气闭塞了起来。
沈铮的修为在外界眼中是深不可测、恐怖撼世的，可他的境界与修为显然是不相匹配的。沈铮每一世的力量都不会消散，身体的容蓄成为了控制那股力量的盒子，若不是人族身体有极限恐怕七百年修炼的力量足以灭世全然超出人世规则。
无漾虽不想融合魔气，人族将军体内拥有魔气该如何向百姓向将士们交代？但她别无他法，只能铤而走险，她没有怀疑沈铮是如何知道的这些。
无澜自从跟随师延修炼便没有了一丁点离开的机会，一连已经好多天不见无漾了。
无漾开始撒气着对沈铮，“你师父竟然一刻也不让阿澜得空？”
“无澜修为本就高，我师父其实也没什么能交的。听人说无澜是得了师父的一些指点闭关了。”
“早知道就绑着无澜拜你为师了。”
沈铮连忙摆手，“我可不敢叫她徒儿，她那个性情你别说，我师父是最适合她的老师。”
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无澜的心性无漾最了解，她也知道为什么无澜不待见沈铮，但自己对沈铮除了佩服欣赏没有任何不简单的想法。她和无澜解释的那些话，每一句被听进去的，后来她发现与沈铮保持距离无澜会开心，也就遂着她的愿就好了。
沈铮已然是被懒惰占了上风，丝毫不提纹碟之事，但纹碟却似乎是着急了。
——等待本是最慢长的、最锥心的存在，大概是因为沉睡才削弱了那么一点点思念，“小家伙们，你们要赶快动起来呀。”
“沈铮！你怎么了？”
沈铮突然被什么东西牵制，身体爬出灼火，幸好岚清约可以解决这种低等火种。火熄灭后纹碟从沈铮身上飞出，三枚纹碟自己产生了共联。
“难道是它们？”岚清约收不回纹碟，此前纹碟都是他来使用可是现在不受控制了。
“看不出来吗？提醒我们呢。”沈铮调整呼吸，“前辈何不现身我也好跪拜一番。”
纹碟没有反应，难到是想错了吗？可是纹碟怎么会无缘故自行联动？
“这背后要是没有人在操纵，那为甚刚好是用火？刚好是用你可以湮灭的火。有人在看着我们，看来他等不及了。”
——本不该在这时出现的人怎么就耐不住时间了呢？几千年都等了下来，为何就怕了这短短几时？或许是越接近越雀跃，越透光了越着魔似地狂呼。
这件事更加印证了一定是有人在指引他们去做什么，就连他们稍稍停下脚步也不行。但沈铮似乎没有办法反抗这种安排，控制总是来的悄无声息。
那些小惩戒虽不致命，可总被刺沈铮也苦不堪言，“我马上出发前辈！您总得让我处理完我的事务。”
“你们要去哪？你不会要留我一个人帮你应付阁老吧？要么我跟你们一起，要么你们跟我一起。”
“你什么时候学无赖了？”
岚清约不懈地说：“你看像不像你的样子？”
“拆台？有你受的，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无漾留下了封书信还有随时可以联络的法宝，待无澜出关来寻找就知晓该去哪里找她。
冶城距离蓝城路远迢迢，沿霄城边线也要很久才能到达。
“要从赤域穿过去吗？”沈铮提议，不过从魔族人的地界走未免有些太冒险了。
路上，沈铮将纹碟的事全部交代给了无漾，“没想到你们经历了这么多。”
“现在我们倒是不得不去寻找了”沈铮还没这么被人胁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