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酿酒（一）
“可惜了那一坛好酒”有好酒的人觉得惋惜。
“他留下的宝藏只是一坛酒？”展令扬诧异问。
“你看这书信里写了‘待汝归来，吾等启封畅饮，可好？’应该就是指的这坛酒了。”烈焰说。
耳边仿佛响起那个少年的声音，“他偷了我的酒，不过他说会补偿，我先给他记下来，大家都在等你，酒我再给你重新酿上一坛，等你回来，就能喝了。”
“好呀。”一个清润的女声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晨练的拔列兰嫣，路过姜小碗的房间，发现竟然空无一人，竟然这么早就出门了？
而姜小碗和展令扬已经在雪山顶蹲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展令扬问。
姜小碗也很无奈，看着面前的古树陷入了消沉中，思绪不觉飘远。
“有人跟我说过，这种酒叫神仙醉，是用雪山顶生长的树龄最长的桦棕树的树汁为主要原料。每一次采集每一次酿造，都是不同的沉淀不同的味道，就像人生，一步步一点点成长，过程中的酸甜苦辣各自都很美好。”姜小碗声音中带着怀念与缥缈，那一瞬间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可是刚刚看到当地人卖的桦棕树汁，很便宜啊。而且味道苦涩，不是一般的难喝。”展令扬不由得吐槽。
身边仿佛还是那个清润的少年，“不过为了更快的收集汁液，采集人常会用工具剥下宽宽的一圈树皮，让汁液流下，然后等第二天再积蓄后，再次拨开之前开好的槽，将表面凝固的膜刮掉，继续收集。”
“最终，日复一日，等到皮被剥掉大半，再也流不出汁液，他们便会换一棵树继续重复之前的过程。而那棵没有了树皮保护的树，大多都活不过那一年的冬天”少年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是微皱的眉头还是出卖了内心。
“不过能真正酿出神仙醉的，只有一位老太太。被人争相求购，只是她每年只会酿两坛，一坛送给有缘人，一坛封存埋入地下。”少年继续讲述。
“那他是个酿酒大师了，这才是真正的大师，不为五斗米折腰。”有一个变声期公鸭嗓的少年说。
“不，正是因为她酿的酒，很出名。那里才会发展起酿酒工业。众人都很感激她，而她却再也酿不出神仙醉了。因为她屋旁的那棵老树已经掉下了最后一片枯叶。”
“她挖出了埋在土里的神仙醉，打开了最久的那一坛，摆在了山顶的那棵老树旁。那一天，赶赴而来的游客及当地人，全都沉醉其中，最终聚集在了老树旁。
被酒打湿的地面，醇香久久不散，直到天黑日落，众人才反应过来。回到村落，再喝任何酒都觉得寡淡无味。然后神仙醉就更出名了。只是那一天，所有人都再没见过那个小老太太。神仙醉这个酒，随着时间的消磨，也渐渐淹没在了日益更新的时光长流中。”
“我的太祖母告诉过我，当初小老太太没有力气，所以教授的采集及酿造方法都是很原始且耗时但不费力的。只是为了追求产量及效率，众人更改了方案，大量采用机械辅助。
后来的后来，原本知道纯正的酿造方式的人，也因为从未尝试过而渐渐忘记了。这便成了历史，无从考据。”就像姜小碗他们两个人现在在做的一样。
姜小碗把自己曾经听到过的故事，讲给了展令扬听，他听的很认真。
一切的一切就仿佛一种传承，承载着历史的印记。
他们已经在这棵老树下，清晨凝结晨露时，用几个小碟子放在树枝嫩叶尖，接露水。
确切的说是接冰珠，毕竟刚刚凝出，还没落下，便被冻成了冰珠。落在瓶子里叮叮当当煞是好听。
然后两个小时后，两个人把瓶子收回来，倒在了特地寻来的酒坛，这才将将盖住一个底儿。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信邪地仔仔细细将瓶子又搜寻检查了一遍，嘿，有一个漏掉了。这儿瓶底也还有点。
然后依旧只有坛底薄薄一层。
“这些够酿酒吗？”展令扬不确定的问，搓了搓有些蹲麻的腿。
姜小碗也在反思，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收集起来很难，没想到，她只是想酿两小杯就好了。
现在看来，用这些，刚一化开，就差不多蒸腾完了。
看着完好无损的古树，她并不打算剥树皮，先不说破窗效应，那人说过，用这样的树汁就完全脱离了本意。
她仔细回忆，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的呢？
哦，对了，就是这个。
“不过主料确实很难收集，所以后来，我常用一种它的伴生植物来代替。就是这种须弥花，花叶宽大有尖刺，会将储存的露水全部存放在花苞下第二茎的叶子下，就在这里，鼓起一个小包包。划开就能取到，记得千万不要全部取完，还要给她包上漂亮的蝴蝶结绑带哦。这可是个可爱的小守财奴呢，”姜小碗两人又重新翻找，终于找到了像是须弥花的植物。
翻看了第二根茎，叶子下，确实鼓起了一个小包。而且这里这种植物很多，一长便是一片一片的，。
而今天他们没带布带，便打算明天再来。
展令扬不信邪，听姜小碗介绍，说“来都来了，别等明天了。我去采。”说完不等姜小碗反应，便冲了过去。
先是很惊喜地嗅了嗅花香，没什么味道，还好还好。然后嘭的一声躺倒在地，头有些晕，过了一会儿才爬起来。
“她花蕊会释放迷幻气体，不过效用很小，很快就会恢复的。小伙子加油。”姜小碗不想承认，当年他们几个也是在这样反复，躺倒，爬起，采集，再躺倒，中循环往复才采集够主料的。那是一个心酸的故事，往事不要再提。
然后展令扬便划开了小鼓包，汁液稀稀拉拉流下，他急忙用小瓶子接住，一棵花就能接薄薄一层，他太满意了。
完全忽略了，小花的鼓包即将干瘪，须弥花开的更灿烂了，姜小碗也是第一次见，须弥花原来还能这么好看呢。
然后“咻”的一声，从花心中喷射出一层灰色的花粉，正对展令扬一脸。
“嘭”又是一声倒地，不过依旧爬起的很快。
然后他突然开始放声高歌，边唱还边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