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遇风波
王颐赶紧把口里最后一口青菜咽下去,快速把碗碟收进食盒里,拿上墙边挂着的白色刺绣帷帽带上。
听着门外董掌柜将贵人迎进雅间而后就听不见什么了。
不一会,李乐掀帘进来。“颐姑娘,我来拿食盒,你在此等候就行。”
雅间,成大人和贵人入座。董掌柜笑着问道:“成大人,此时上菜还是等会?”
“上吧,把你这来福楼的招牌菜都来一份,让咱们这位北边的贵客常常鲜。”说着,亲自给贵人倒一杯热茶。
“得咧,小的这就去准备!”,董掌柜说着就出去了。
“爷,您尝尝这绿杨春,我让掌柜特意准备的,是今年惊蛰新芽,鲜嫩着呢”,成光年谄媚地说着。
向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别说,还真不赖。这茶香高味浓,还算顺口味。
他撇向成光年,这个老匹夫,仗着手里握着部分贩卖私盐名单,竟敢跟他来谈条件,不过一个小小转运使。
成光年也在暗中观察这位传说中狠厉决绝的六王爷,他也逼不得已,现在有人要杀他,他得找个靠山呀,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不一会,小厮们端着食盒鱼贯而入,“上菜咯!三套鸭!”、“上菜咯!蟹粉狮子头”、“上菜咯!将军过桥!”……小厮们边报菜名边喊着。
冒着热气的菜一道一道被摆上雕花圆桌上,看着还挺可口。
成光年小人模样地夸道:“爷,不是我吹,这来福楼的菜在这扬州城,它味道属实拔得头筹,说是扬州一绝都不为过咯!来,您尝尝这三套鸭!”,说着就开始给向禹布菜,那叫一个恭顺。
向禹点头,拾筷尝了一口。鸭肉劲道可嚼,且越咀嚼越香。
“爷,您尝尝这琼花酒,配上这三套鸭,那可是人间美味。”,说着给向禹倒了一杯酒。
向禹却没有再接茬,他可不是真来这喝酒吃饭的。
“爷,小的给您赔罪!”说着一口酒就下去了。
“您看咱都来了,就吃点喝点,今天除了这名单,小人还有一件重要消息告诉您,小的一定会让王爷您看到小人的真心实意!”
说完朝门口处喊了一声“董掌柜!”
“哎,小的这就来。”
不一会儿,董掌柜就领着带着帷帽的王颐走了进来。
“成大人,贵人,这位是颐姑娘,小的让她来给二位吹吹曲儿乐呵乐呵。”
“奴见过成大人,见过贵人!”王颐行礼后就移步走到东面西方位的一个角落处,是雅间专门供歌女奏乐处。
向禹斜睨了一眼成光年,意味深长地冷声道:“成大人这真是煞费苦心!”
成光年吓得不敢接话,只得谄媚的干笑,然后对董掌柜说“叫她赶紧拿出看家本事来,奏一仙曲让贵人高兴高兴,然后你就先出去!”
“好勒!”董掌柜走过去王颐身旁低语几声后,转身离开了雅间。
董掌柜让她吹一曲她最拿手的,千万要把贵人给哄好了,不然他没法跟成大人交差。
王颐心想,就算董掌柜不说,她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气好好吹。一看主位上那位就是不好惹的主。只见他身着靛蓝色长袍衬着他贵气逼人,一头墨丝高高束起,精雕细琢般立体脸庞,肤色不算白净,是透着力量感的小麦色,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俯视天下的漫不经心,说话时一副眼睛都长到天上去的样子,真是瞎了一副好皮囊。
王颐偷偷地打量着,捏住箫吹了起来。
箫声悠悠扬扬响起来,正在说话的二人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前奏空灵悠长,似人在空旷的山谷前低低地呐喊一般,紧接着箫声变得短促有节奏,像是呐喊过后的倾心诉说。不一会儿箫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婉转扣人心弦。
如徐徐吹来的山风,拂着心弦上疯狂生长的思念。远方的父母、心底的恋人,人世间那想忘又忘不掉的红尘事……
缠绵柔美,深情款款,娓娓诉衷肠,令人迷醉!
王颐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吹奏中,她非常喜欢这首曾经的导师谙语老师自己谱曲吹曲的名作《恋恋菩提花》。
向禹此时不自觉地撇向了角落处吹箫之人。
这伶人看不清容貌,但这箫声着实打动人心。身为皇子,就算是武将,那君子六艺的习得要求也要比寻常贵族家高得多。偏偏他虽后来投身军营,却独独对“乐”有着不一样的执迷,而乐中似乎对箫声情有独钟,。
这伶人吹出这不知名的箫曲比他看过的典籍名曲竟要好上许多。
一曲完毕,成光年“叭叭”地鼓掌,连连称好。
向禹看傻子一样撇了他一眼,成光年立马停住,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感觉这箫声悦耳,但是又说不上来好听在哪里,反正他是一窍不通的。
“成光年,饭吃了,酒喝了,曲也听了,东西赶紧拿出来吧!”
“砰!砰!砰!”,忽然,雅间北边,十几个黑衣黑裤蒙面刺客破窗而入。
这些刺客冲进来就挥舞着大刀奔着向禹的方位砍去,就在一瞬间一个人从屋顶破洞而入,护在向禹面前。“王爷,属下护驾来迟!”说着就跟蒙面刺客厮杀起来。
向禹一个踮脚,轻功一跃,躲过左边砍来的大刀。同时侧身抽出长剑,一刀砍在前来袭击刺客的后背,“啊!”的一声,刺客倒地不起。
“卫临,留个活口!”
此时,成光年吓得抱头躲进桌子底下。
王颐也吓到腿软,她此刻慌了神,这些个人是奔着要命来的,很可能她今天就要在这里被乱刀砍死,场面混乱不堪,她心里害怕得突突跳,只顾着想怎么保命。那两声“王爷”“卫临”她根本就没听见。
“啊!这都是什么破事!”。
她强行镇定,看清形势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趁机找漏窜到向禹后面,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坚决不撒手。
向禹被这突发情况给整懵了,这女人找死。他使劲踢甩却不敢真的用内力,这女的看着柔弱,力气还不小,怎么也甩不掉。
此时,右边方位一个刺客挥刀砍过来,他奋力还击,剑刀相抵,他运气一击,刺客被狠狠甩落在角柜边沿磕得头破血流。
就这样向禹夹着一个拖油瓶,一会躲一会出击,跟几个刺客周旋厮杀。
卫临那边已经解决了好几个了。
王颐在心里不停地念叨,抱紧,抱紧,绝不松手,不然小命不保。
刺客陆续一个一个被解决掉了,最后只剩下两个在垂死挣扎。
王颐看着躲在桌子底下的成大人竟然是毫发无损,她有点后悔了,她这抱大腿着实费力气呢。
突然,剩下两个刺客中粗壮身材的一个看情况不对,眼珠子提溜一转,抓起桌底下的成光年迅速挥刀一砍,人头随挥刀落下方向竟直直向王颐正面飞过来,血淋淋的人头擦面而过,“啊!啊!啊!”她直接被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向禹迅速反应过来,掀掉染血的帷帽,捂住了她的眼睛。
卫临一个飞跃,慌乱下也砍掉那个刺客的脑袋。
此时剩下最后的一个刺客已经放弃抵抗了,趁他们一个不注意挥刀自刎了。
“王爷!死透了!属下该死,没能及时拦住。”卫临丢开最后一个刺客的尸体,走到向禹面前抱拳复命。
此时,向禹松开手,王颐的眼泪糊了他一手,他嫌弃的擦了擦。
王颐望着卫临,眼睛盯着他手里那把刀,这不是架了她脖子两次的那把刀,向禹看着她,
“是你!”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卫临也抬起头,“你是拦马车的刁民!”。
王颐转眼又看向禹一眼,天啦,这是男主。这到底是什么孽缘怎么又又遇到男主了?
向禹盯着王颐的脸,这是一张过目难忘的绝色脸庞,此时苍白得毫无血色,上面布满泪痕,看着可怜兮兮。
她不自觉地跪下来哭喊道:“王爷,奴不是故意冒犯的,请王爷宽恕!”
卫临防备地拉开了他家王爷,然后挡在前面,“你这刁民!怎的阴魂不散,哪哪都有你!”
“好了,卫临,赶紧去搜那老匹夫的身,名单定在他身上。”
卫临得令,在成光年的尸身上面仔细搜查起来。
就在这时,卫临此前趁乱发出了救兵信号,前来支援的士兵们才赶过来。
董掌柜也跟进来了。
这一瞅屋里横躺的十几个尸体,成大人竟然头都被人砍了下来,他吓得直哆嗦。
成大人让他今天把酒楼的三层全部空出来,只为接待贵人。还让他没事不要上去打搅,他有要事跟贵人商讨,加上这雅间用的都是上好的隔音木头,楼下吵闹的环境根本让他注意不到这顶层的打斗声。
哎呀,幸好贵人没事,不然他这来福楼就要不保了。
卫临搜到名单后直接揣进衣袖口,然后示意自家王爷,可以走了。
谁知他家王爷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跪着那个女刁民,这个女子太妖娆,危险得很。
他只得先跟赶来救援的士兵吩咐道:“你们赶紧去搜查整个来福楼,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人。”士兵们得令一一撤出雅间。
“王爷!我们走吧!”卫临又催促了一声。
向禹这会只瞧得见那一截白嫩修长的天鹅颈以及那显眼的挺翘臀部。
他冷瞥下卫临,转身就出了雅间。
“哎!爷!等等属下!”卫临急着跟了出去。
卫临望着自家王爷的背影,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要放在平时,敢靠近他家爷,估计不等近身早被爷踢翻出去了。就算情况紧急,后面不是想踢就踢出去了?
可这位姑娘抱了他家爷大腿可不是一时半会,现在竟然安然无恙。
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