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欲随火而去
费骅说完,被缚于身后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稍微一转,绑在他们四人身上的绳子就像蛇一般滑落而下。
巡视者首领见状脚下一顿,“桀桀,雕虫小技耳,一起上,干掉他们。”
十多名巡视者从四面八方手持青铜短剑包围而来。
费骅波澜不惊,随意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巫启闲,“你来吧,我看看你这几日是否有长进。”
巫启闲耸了耸自己的肩膀,向前大步踏出,“绝顶,您就瞧好吧。”
头顶锃亮的巫启闲伸出双手成爪状,将体内灵子按照特定回路运转,而后大喝一声道:“枯萎之力。”
只见一道土黄色的灵力波自他双手中扩散而出,以他中心呈圆形扩散而开,刚好将所有巡视者包围在内。
刚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巡视者们,在碰到这股土黄色的灵力圈后,先是手中的青铜短剑节节化成沙子,而后他们的双手、双脚身体开始慢慢腐坏而后化成沙子。
巡视者首领举起自己已经消散的看不见双手的双臂,满脸的不可思议,“这,这怎么回事。”
他脸带惊恐的拼尽全力向身后不远处的飞廉古走去,“城主,城主,救救我。”
可惜,他刚迈出没几步,从双脚开始缓缓散成沙子,而后蔓延到整个身体。他伸出空荡荡的双臂向飞廉古求救,终是徒劳而已,最后只化的剩下自己的青铜头套掉落在地上,一直滚到飞廉古的脚下后,散成一堆碎沙。
待将所有的巡视者解决以后,巫启闲惊喜的收回自己的双手。望着自己的双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次明显从灵子的控制上,还有灵术的施展范围和强度上,他都上了一个层次。
跟随费骅一起的短短几天,自己的进步就如此之大,最关键的是人家费骅这几天就压根懒得教他,只是给他跟颜真两人普及了一些灵子的基本知识和运用特性。
经这一试探,巫启闲心中对费骅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尚还坐在地上的凝珠看到十几个在她眼中甚是厉害的巡视者瞬间就被这看起来微弱的光头给灭了,还是那种砍瓜切菜、悄无声息般,她怎能不心惊。
而且这一路来,还有刚才费骅跟巫启闲的对话能看出,费骅比巫启闲还厉害的多,顿时一个想法从她的小脑袋瓜子中蹦了出来,这费骅还只是普通的阴阳行者吗?
“你是恶魔。”飞廉古看着地上还在来回晃动的青铜头盔,指着巫启闲歇斯底里的吼道。
他浑身颤抖着向后退去,刚才的那一股风轻云淡的儒雅之气荡然无存,慌乱间摔倒在地。
看着地上惊慌失措的飞廉古,巫启闲皱了皱眉头,“绝顶,我看这飞廉古气息似乎挺正常,不像是被虚灵附身,应该还是心魔太重精神错乱了。”
费骅缓步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凝珠,而后说道:“虚灵附于人身,不一定非要完全控制此人,有些狡猾的虚灵附于人身后,只是借助此人心中的阴暗面或者心魔,将其无限放大,亦可间接达到控制的目的,而且还隐蔽性及强,不易被察觉。”
巫启闲恍然大悟,“绝顶,您是说这飞廉古正是这般情况?”
“没错。”费骅缓步向前走去。
花香四溢,飞廉古此时宛如得了失心疯一般,看着逐渐靠近的费骅,惊恐的吼道:“别过来,你们这些魔鬼。”
费骅并未理会飞廉古的吼叫,他自顾自的向前走着,“你很聪明,藏的也很深,不过你这点把戏骗骗别人还行,想逃过我的眼睛还是差太多了。”
“腾蛇天罡,鬼附人魂。从魁勾陈,妖邪见形。”费骅伸出右手成爪,凌空一抓。
一道金光弹射而出,印在了飞廉古的脑门之上。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飞廉古此时很痛苦。
费骅蔑笑一声:“还想玩玉石俱焚的把戏,可惜你选错了人。”
“太冲朱雀,书符厌人。剥离!”费骅右手向后猛的一拉,一个如同婴儿般的虚灵被从飞廉古的身体中拉出。
这虚灵虽看似只有婴儿般大小,却长着成人的模样。看上去鹰头雀脑甚是丑陋,还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费骅将其禁锢在自己面前一尺的金色灵力圈中,“你们看,这也是一只虚灵,这种虚灵脱离人体后,基本没有任何攻击力,但是潜伏在人体中时,能无限放大人心中的阴暗面,而且还不易察觉。”
凝珠呆呆的看着费骅三人,从颜真和巫启闲认真的表情来看,费骅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她揉了揉眼睛,但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我这是怎么了?”躺在地上虚弱的飞廉古扶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凝珠,现在你们的飞廉城主算是清醒了,你去告诉他这三年来都发生了什么。”
随着凝珠的讲述,飞廉古脸上的表情从刚开始的不可思议到惊恐,再到懊悔。
“曼儿呀,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汉中城的人呀。”飞廉古一脸落寞的拍打着玉石地面。他望着眼前的花海,神情痛苦万分,“想不到我竟用上千尸骨来当这花海的养料。”
一旁的巫启闲似乎有点于心不忍,上前安慰道:“你也别太自责了,毕竟还是虚灵利用了你的心魔。”
飞廉古黯然神伤,“毕竟还是我亲手害死了他们,这都不是曼儿想要看见的。”
他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而后独自一人落寞向阁楼内走去,此时的他不在像刚下阁楼的时候那样风度翩翩,佝偻着背,似是已经到了暮年一般,缓缓上楼。
站在阁楼的顶层,扶着朱红色的栏杆眺望远方。情丝涌,风月随,芳菲情缘绕华年;相思醉,梦相随,甜蜜爱恋沁心扉;琴瑟脆,清音随,煮酒光阴转流年;思卿影,惹心碎,浓情软语誓缱绻。
飞廉古点着了阁楼中的纱帐,火苗迅速的顺着纱帐一窜而上,蔓延至整个阁楼顶上。他躺在顶层地板的中间,渐渐的笑出声来,眼泪顺着脸颊两侧滴落而下,“曼儿,我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