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要立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日心灰意冷的张彦骏，虽然没有接受南宫念的邀请，但依旧悄悄跟来了段家。
洛川长街上的一幕幕，刺痛着他的心，却叫不醒深陷其中的他。
南宫念曾问他是否甘心，他当日没能明确的回答，此刻也没有答案。
手中，陪伴了他许久的长剑，轻轻晃动，它也在跃跃欲试吗？
双脚踏在石墙之上，蓝色长袍迎风飘摇，他如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也许，喜欢和拥有，从来都是两件事情！
俊秀的坚毅脸庞，出现在段寅面前。
张彦骏把长剑横在胸前，迎上了那摧枯拉朽的一击。
嘭！
张彦骏在前，赵初雁在后，两人的身体被重重打飞了出去。
赵初雁瞪大了眼睛，怔怔看着面前的陌生背影。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张彦骏的背影，每一次相遇，对方总是面对着自己，满眼深情。
重重跌在地上，滚了几圈，总算是停了下来。
赵初雁将手放在张彦骏的鼻前，她感受不到呼吸，她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那日的决绝，后悔今日的任性。
张彦骏没有了生机，没有留下一句话，他的长袍已经被血染成了紫色。
赵初雁，从张彦骏的手中，夺走已经弯曲的长剑，扔在一旁。她旁若无人，整理着张彦骏的衣衫，用已经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
远处的段寅，一击不中，随即发动第二击。
此时，出现一女子的声音，空灵而深邃，浩瀚而悠远。
“住手！”
这般手段，段寅有些忌惮，停了下来。他落到地面，盯着远方的天空。
一白衣女子，面戴白纱，如仙女一般，从天而降。
女子体态轻盈，身姿卓绝，拿着一条雪白长鞭，站在赵初雁身后。女子正是广寒谷的掌门，花暮雪。
段寅拱手，就算以段家的实力，得罪江湖门派，也是有些棘手的，“花掌门，您怎会到此？”
“我若再不出现，怕我这宝贝徒儿，就要死在你手了。”花暮雪轻抬莲步，目光无情盯着对面众人，自家人被打了，自是不能轻易算了，“我广寒谷，最年轻的五品武者，你可知值什么价？”
段寅心中思量着，广寒谷的掌门，传言是三品武者，自己也是三品，或可一拼。可是如此结下仇怨，又何必呢？
对了，这事本就和段家关系不大，他转身朝着车队喊道，“子墨老弟，程始，快出来！”
程始平静走来，程子墨依然窝在马车上。
程始面无表情，看着花暮雪，“若花掌门需要赔偿，我程家愿意承担所有。”
花暮雪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年轻人，拉开架势，就准备攻上去，却被赵初雁制止了。
“师父！”赵初雁起身，慢慢上前，“不要杀他！”
“赵初雁，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你死了也不可能！”程始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可是他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谁说，我赵初雁要和你在一起？”赵初雁眼眶中，泪花在打转，坚定说出了这句话。
“你？”程始愣在原地，他以为对方，是不会放弃的。
“师父，我想在此，立下一个誓言！”赵初雁恭敬给师父行礼，因为动作太大，肩上的伤口又渗出大量的鲜血。
花暮雪点点头，快速将其扶起，“有师父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赵初雁，今日在洛川立誓！”赵初雁指天为誓，忍着眼泪，咬着牙，大声说道，“我成为二品武者之时，便是我血洗程家之日！”
她很想说，与程家之间，不死不休，可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程始微微一笑，反而轻松了一些，“好！”
不能相爱，那便相杀。路有很多条，可是有的人，就是要一条路走到头，笨拙而执拗。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段滢滢竟然冲了过来。
赵初雁回到张彦骏的身边，静静看着对方的脸，就如初见时那般阳光。
段滢滢蹲在赵初雁旁边，眼泪汪汪，“是我对不起你，我从没替你考虑过，如果我……”
赵初雁目不转睛，像在自言自语，“你应该珍惜他，别有一天，走到我这样的地步。”
他？段滢滢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她递给对方一块手帕，“初雁姐姐，别哭，都是我不好！”
“他是我的弟弟，也叫我初雁姐姐。”赵初雁身体颤抖着，任由眼泪落下，“告诉他，要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滢滢，快回来！”段寅把段滢滢拉了回来，若是让花暮雪抓住了把柄，就麻烦了。
他客气对着花暮雪，提议道，“我也不知此人是您的弟子，确实是个误会。我看她的伤势不轻，还是疗伤要紧，今日之事，日后再议可好？”
花暮雪冷哼一声，带着赵初雁和张彦骏飞入半空，消失在天边。
“段寅，广寒谷与程家之事，莫再插手，不然连你段家一起灭了！”
段寅擦了一把虚汗，故作慌张的表情，命人迅速清点人员，安顿车队。
其实，他也希望花暮雪有如此强硬的态度，对方把话说明白，段家也可少牵扯其中。这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程始和那姑娘的事，可真是不省心的姑爷。
他将一切打理妥当，把程始叫到了一边，“程始，你说说你，这都是什么事情，快回程家去！此事若是解决不好，两家的婚事，就得再拖一拖了。”
程始点点头，恭敬退下。但他知道，婚事拖不拖，是无关紧要的，毕竟婚期在两年以后。而两家之间的问题和隔阂，会在两年的时间之内，得到化解。
从此，洛川发生的这件事，传遍大街小巷。
有女侠，痴情错付，奈何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豪门公子，自古多是凉薄，好儿郎千里难寻，纵使相逢应不识。
只道，自古多情空余恨，此处难觅有情天；情到尽时转无情，无情更比多情累。
故事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却无法撼动这个世界原有的规则。
段滢滢，羡慕赵初雁的勇敢，敢于面对世人，敢于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并且追求自己想要的。就算常常打破规则的她，也未曾拥有对方那般的勇气。
她想到了韩思思，同样和自己一样，处于命运旋涡的人。
南宫念此行，不知道是否会成功？
这样的行动，是否也是幼稚的？
幼稚有什么不好？难道要去学程始？
段滢滢知道，虽然程始也可能和自己有一样的境遇，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变成程始的。
程始的选择，并不是她的选择，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定会和赵初雁一样的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