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问天一式
二十名护卫,铠甲在身,手握长刀,整齐排在清和轩的门口。
身着五彩长裙的段滢滢,手里拿着一个翡翠酒壶,踱步出了清和轩的大门。
她看着街上的人,已经聚集了不少,玉手高悬,将酒壶重重摔了下去,“清和轩,店大欺客,给老娘拆了!”
“是!”
护卫们齐声大喊,冲进了酒楼,大刀阔斧地拆了起来。
小翠搀扶着主子,走远了些。
段滢滢回头,看着装饰华丽的清和轩,逐渐变得破败不堪,狠狠吩咐道,“告诉店家,以后不准在洛川开店!”
小翠低声应承着,朝着门外站着的伙计们喊道,“听到没有,赶紧滚出洛川!”
街上的行人,见到这样的场景,无不惊叹。
这段家的三小姐,可真是霸道的很!
段滢滢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怒气冲冲,带着小翠离开了。
今天这一出,也是事出有因。
那日小翠曾说,程家不日便会到访,消息得到了家主的证实。
而这清和轩,便是程家在洛川的产业,自然成了段滢滢的眼中钉肉中刺。
程家并不在洛川,而是在南阳。
南阳位于洛川西南,与洛川关系最为密切,两地家族常通过联姻的方式,巩固盟友的关系。
程家是南阳最大的家族,程始是程家长子长孙,正是他与段滢滢定有婚约。
段滢滢摆脱不了这样的宿命,只能把怒火烧在清和轩,好让自己的坏名声,快点传到南阳。
据她所知,那程始就是个读死书、认死理的老学究,怎么能受得了有个如此野蛮的婆姨。
……
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着。
路过一个急弯,哗哗的水声,似一首美妙的旋律。
溪水出自阳平村的高山,山的那边,是段家的矿产。
南宫念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将《问天剑诀》轻轻展开,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功法,颇有些心绪难平。
明明闇闇(àn),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看着剑诀里的文字,南宫念终于明白它为何名为问天了,这剑诀是真的在问天。
不过,这些艰深难懂的道理,只怕是天也无法作答。
粗略看去,问天剑诀共分为八式,从一至八,每一式更为精妙,威力也更强大。
还是要循序渐进,南宫念将第一式反复诵读,竖起双指,边演练边领会其中剑意。
第一式,名为无形,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剑法亦该无形。
抛开固有的观念,以无形为要领,以心御剑,剑随心动。挥剑亦是刺剑,杀招亦能格挡,攻可为守,守亦为攻。
南宫念陷入了深思,打破现有的思维定式,推演出新的攻防体系。
此刻,他也是明白了,为何从未修炼过剑法的人,才能习得。一旦掌握了某种剑法,便很难再跳出自我,那只会令得招式愈发混乱。
剑虽有形,但也似无形,不以肉眼所见为实。
若是能达到其中所说境界,怕是没有利剑在手,也可挥指如剑。
山风呼啸,南宫念满是汗珠的脸上,是无比认真的表情。
头上的束带,自行解开了,披散着的长发,在空中飘扬。
乌云席卷,世界昏暗了下来,雨点接连落下,片刻便呈现出倾盆之势。
雨点刚要落在南宫念身上,一股强大的气流,自南宫念体内迸发而出!
“问天一式,无形!”
南宫念大喝一声,双指在空中挥舞,竟凭空制造出一个隔绝外界的气场。
大雨被阻,南宫念甚是欢喜,这一招,用来防守毫无破绽。
去!
南宫念心中默念,一股剑气飞出,将外面的雨幕斩断了些许。
只不过,剑气并没有多强,但效果却是令人满意的。
扑哧!
一口鲜血喷出,南宫念跪倒在巨石上,看来还是有些勉强了。
他把剑诀收好,擦干嘴上的血迹,这剑诀虽好,但用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拿这第一式来说,就需要在短时间内聚集足够的力量,若是强行维持,便会如同他此刻这般。
他整理好衣衫,决定先回去,毕竟自己现在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
院子里搭上了避雨的棚子,段庆炳虽然没带一个仆人,却总有着人想要献殷勤。
他叫住了其中一个手脚利索的汉子,吩咐道,“你留下,等会儿雨停了,帮着收拾收拾!”
那汉子喜笑颜开,站在棚子的一角,憨厚地点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段庆炳满脸笑容,看着那汉子。
“公子,您叫我二虎就行!”大汉咧嘴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二虎,你是何时来到阳平村的?”段庆炳依旧笑着,看着外面的雨幕,若有所思。
二虎表情一滞,用傻乎乎语气说着,“公子,我就是阳平村人,从小就在这里。”
段庆炳起身,负手走向前方,站在棚子边缘,“那便奇了怪了,为何之前从未见过你?”
“公子,二虎脑子不灵光,就是有些力气,平日里都在铁矿那边忙活呢!” 二虎一边说着,一边踮脚、摸脑袋,表现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也是难为你了!”段庆炳说着,已经瞧见南宫念正朝着自己走来,故作阴沉,“明明是个鬼精的人,却要装成个傻小子,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弱智?”
二虎的笑容,僵硬在那里,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段庆炳依旧望着南宫念,故意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对方,“老实交代吧,不然你我都麻烦!”
“既然被识破了,那便要了你的狗命!”二虎两步上前,亮出一把匕首,直直刺了过去。
二虎心中一喜,觉得自己要得手了,可匕首刺了过去,段庆炳却化为了一道残影。
他还来不及思考,脖子处便感到一股冰凉,紧接着看到鲜血喷涌而出。
“没意思!”段庆炳叹了口气,在二虎身后,轻轻推了一把,朝着南宫念大喊,“南宫念,赶紧把这个人处理掉,别弄脏我的院子!”
隔着雨幕,南宫念看到了发生的一幕。
他看到了那汉子刺向段庆炳的匕首,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了更令他震惊的一幕。
如果是刺杀,那汉子应该至少是个武者。而在呼吸之间,轻松解决一名武者,段庆炳的实力不容小觑。
再想想那段寅,段家的武学是有传承的,可既然拥有实力,为何又让自己一个不入流的武者来当死士?
段庆炳用手帕擦干了手上的血迹,将其扔在了二虎的脸上,对着呆住的南宫念说道,“实在等不到你了,只好我自己出手了。”
南宫念拖起尸体,尴尬笑了笑,“我这就去处理!”
“功劳记在你头上,我可什么都没做。”
南宫念点了点头,看着段庆彪毫无波澜的表情,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