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茫然
陈玉便又坐在甲板上，盯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发愣。
靠岸烧了热水，于蔚然递过来一碗热水给她暖暖身子。
之后又拿过来一块干粮饼，陈玉接过却是没有胃口。
不过为了保存体力，还是强迫着自己吃了。
休整片刻后，一行人又开始出发。
搜索的船只沿着到江水县的河道一路往下，找了整整一个晚上。
同时也和过往船只和河道两旁的人打听，皆是一无所获。
陈玉担忧的同时又多了一丝希望。
眼下处在冬季，又是在河道之上，晚间不仅冷，雾气也大，晚间根本不适合再寻人。
入夜，于蔚然就近找了一户村落暂时落脚。
沿岸两道的渔民性情淳朴，于蔚然付给了一些银两给与感谢。
之后又给准备了热菜热饭。
明日还要继续沿着河道往下找人，想到她今日迎风而站不敢有半点懈怠的样子，细心的问渔民要了件厚的衣服给她。
渔民看众人中只有陈玉一个人是位姑娘，还特意收拾了间单独的屋子给她。
另外都是一众男人，便分了几门家户，几个人一间屋子打了地铺落脚。
这一晚上，陈玉几乎没有睡。
好几次刚一闭眼，就被惊醒。
梦里的顾寒霜浑身湿漉漉的，披散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深黑的河水里走出来。
湿发披散遮住了明艳的脸庞，倏而抬头露出一张被水泡发的脸，惨白又渗人。
那双眼睛失了平日的明艳和清澈，变得寒冰幽深。
她脸上没有其他表情，看着她只是嘴角在笑，而后张开嘴巴，想说什么的时候，陈玉惊醒。
这一醒，陈玉便不敢再睡了。
她好怕看见这样的顾寒霜。
更不想被这样的梦境影响到心底存放着的那丝希望。
窗户外面是冬日清寒的冷月，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整个晚上，陈玉便看着这层像是染了霜色的月华过了一整夜。
直到窗户外面能看见白蒙蒙的天光。
门外传来敲门声。
于蔚然询问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陈主事，你醒了吗？”
陈玉翻身起床去开门。
于蔚然看到开门衣衫已经穿戴整齐的陈玉，只有头发稍微有些乱。
一双眼睛周边青黑的一圈，也不知道昨夜是没睡还是没睡好。
“我还想这么早你应该还没起床，既然醒了咱们待会儿吃完早饭就继续出发向前去找。”
陈玉点头，“好，我待会儿就来。”
于蔚然点头，他也才起来，转身回去通知大家吃早饭后便出发。
陈玉回屋梳洗。
拿起床头搭着的昨日于蔚然给她找来的厚衣服，往外走。
一行人多达二十几人的缘故，昨日分了三四户人家休息。
陈玉起身刚出院子里，鼻间就窜进来一股寒凉的空气，本一夜未休息，这一呼吸，顷刻间便提了神。
抬头望去，远山还隐在薄雾中。
四周的空气也异常的寒冷，陈玉将衣服披在身上，去和于蔚然等人会合。
清晨一碗热粥下毒，整个人都热乎了不少。
这一路找下去，还不知道接下来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于蔚然向这里的渔民购买了些干粮方便在路上吃。
待到山雾快散开的时候，一行人方才上船开始继续搜索找人。
宽阔绵延的河道上，早间的冷风还裹挟着露气，更浸的人入骨三分。
还好身上多了件衣袍。
一个早上下来，下水好几次，仍旧是没找到人。
沿途又问了好些周围的渔民和船只，也皆无消息。
这样一找就是三日。
都快行到江水县一般的路程了。
而且连续三日下水，雇来的人就算是身体强健，也是受不了的。
是以，只能暂时原地休整再做打算。
三日的搜索，水上水下乃至周边村落渔民，皆无所获。
于蔚然觉得这样找下去有些茫然了。
晚间吃过饭后，于蔚然找她商议。
“这里距离里水村已经是三日之距，我想我们的找人的方向不应该再继续往前了。”
陈玉这一路下来也有想到此事。
“发现船只的地方距离里水村不远，就算船破也不能悔漂浮这么远。出事的地方应该不会在这前面了。不然，这一路上过来，打听了那么多人，不可能没有一人看见残破的船只漂浮。”
陈玉点头，“运河宽广，又有岔道，那咱们往后回去找，去各岔道看看！”
陈玉的想法和他的差不多，于蔚然点头，便通知众人短暂休息后就开始出发往回走。
往回只有两条运河的岔道，当然还有一些小的河流分支，不过那么大一艘船，应该不至于被水流挤到小分支去。
是以，最后于蔚然和水上有经验的人商议后，决定先找两条大的岔道。
依旧本分两路开始找人。
不找人的间歇往回走，不到两日就到了距离发现船只的第二条岔道。
留了两艘船的人马在此间寻找后，于蔚然和陈玉等其他人便找距离发现沉船点最近的一条运河岔道去。
最后的希望全部都寄于此。
到了岔道后，陈玉便让人靠岸，自己带了两个人在一侧的村落沿岸打听找人。
于蔚然则带人在河道搜索。
这一找又是一日。
另一条岔道搜寻的人没有传来消息，说明那边也没有找到人。
一连几日下来，陈玉几乎没有睡过好觉，最困的时候也是闭眼眯一会儿。
不过，又很快打起精神。
岔道在继续往下走，便没有渔民村落了。
又是两日的搜寻中，陈玉已经渐渐精神不济，甚至有些发烧。
一行人晚间在树林里休整，为了避免说出来让人担忧，陈玉只能装作没事的样子。
反正这几日，她因为担忧顾寒霜，都没有什么心思和旁人说话，也没人看出来有何不正常。
况且，这一行人中，只有她一个女子，避嫌之下，除了于蔚然有事与她商议几句，基本没有人过去和她攀谈什么。
这一晚上，陈玉脑袋昏沉，靠在树下，因为发烧的原因，才算是迷迷糊糊的休息了一夜。
不过，精神却并没有养好。
第二日，脑袋反而更昏沉了。
为了不拖后腿，不让人担心，陈玉只能假装无事，强打起精神来。
收拾好一应行装，又开始出发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