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知小礼而无大德
眼看着局势扭转,众人顺藤摸瓜快要把自己揪出来时,张明深深看了眼纪月息后准备隐遁。
不料。
“张老师也在啊,来来来,大家掌声有请张明老师给大家说上两句。”
纪月息目光直指张明,众人立马将他暴露出来。
张明觉得牙疼,这个纪月息还真是损。
见逃不过,他索性扯了扯围巾冲大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附近大部分人都认识张明,因为他在渔村小学教了有几年的书了。
“张老师怎么在这里?”
“张老师这装扮有点眼熟啊”
“刚刚好像就是张老师喊的月姑是跳脱衣舞的”
“您可别瞎说,张老师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
“嘿,还真是,我刚刚就站在他旁边”
“啧啧啧,张老师居心叵测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成功将节奏带起。
张明眼底有些晦暗,这群愚蠢的只那猪,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被纪月息牵着鼻子走。
“咳咳咳”
他佯装咳嗽几声,声音有些喑哑低沉。
“抱歉,大家可能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要去卫生院刚好路过。”
他眼皮有些无力耷拉,脸色苍白,状态确实像生病。
还真有一部分人信了他的鬼话,准备去搀扶。
“没事的,小毛病咳咳咳,大家不用担心。”
说着他转过身陈恳的对纪月息鞠了一躬。
“纪小姐,虽然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您,但请您不要污蔑于我”
这一举动倒显得纪月息是故意找茬的了。
众人脸色有些为难。
他们的淳朴是斗不过心机的。
但好在这回没人再搭腔,怕被纪月息怼。
虽然自己目不识丁,没文化没见识是事实,但被那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怪让人没脸的。
张明又在心里暗暗鄙视了这群人一遍。
他抬头望向纪月息,模样倒是坦坦荡荡。
纪月息见状轻笑一声,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我污蔑你了吗?张老师,什么卫生院要路过我家啊?”
纪月息靠在阳台栏杆上,眼神带了点嘲讽。
她家在村头,张明家靠近村尾,而卫生院则在村中央。
张明的话显然不能逻辑自洽。
他被问得卡壳,这下大家都反应过来了。
对啊,张明从家去卫生院压根就不路过人家纪校长家啊。
张明垂眸脑袋飞速运转,但纪月息可不给他找补的机会。
“张明老师,或者,高桥一郎先生,怎么?太阳国小得容不下你你就跑我们华国来当搅事精了?”
张明瞳孔骤缩,愕然抬眸。
在听闻纪月息的话后,一股恼意攻上心头。
但潜伏这么久还不被发现,这个高桥显然也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他缓了片刻,敛下眼底的怒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底下的人很懵,看看纪月息又看看高桥。
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张明是太阳国人,那他为什么要伪装成华国人?
想不明白,因为在海湾省太阳国人的地位还挺高的。
他们倒是对张明是太阳国人没有太大想法,只是单纯看不懂他的操作。
纪月息见村民的表现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继而又道:
“你承认与否都无关紧要,事实胜于雄辩。
但你怀着什么心思我想底下这些孩子的家长有权知道。
你伪装成华国人,借教师一职之便,教孩子国语,篡改历史,美化太阳国而抹黑我祖国。
试图侵蚀我华国新生代的灵魂,将其培养成亲太阳国的傀儡,其心可诛!”
张明因为紧张眉毛跳了跳。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他想离开,但路却被村民堵死。
又听纪月息缓缓道来:
“太阳国人,妄图颠覆分裂我华国的贼心不死,他们披着伪善的皮囊,知小礼而无大德。
各位同胞们,当你们和善的对待他们时,当你们因他们的小礼而选择原谅他们时。
你们可曾听到过我华国千千万万命丧他们屠刀下同胞亡魂的哀鸣?
可曾想起那些前仆后继,因我们而去的英烈亡魂……”
纪月息的声音似乎带着穿透力,入耳入心。
苑大爷眼眶通红,他与下面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普通百姓。
他们没有参与过战争,甚至有些置之度外的麻木。
没人会跟他们说这些,他们只需要将头埋进大海田地。
他们甚至会嘲笑或者看不起那些来自大路来的人。
他们贫穷,他们落后,他们口音太重……
下面没有大路的人,他们大多没有孩子,有孩子的也读不起书。
陈恬和村长带着渔村村民候在不远,纪月息的喇叭声很大,饶是他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村长泪流满面,他的兄长当兵一去不回。
陈恬心里波涛汹涌,她生在海北市,消息比闭塞落后的渔村要灵通许多。
但那些报纸报道的大部分都是亲太阳国亲m国,或者反攻言论。
纪月息讲述的那些事情,她该怎么去释怀?
她的未婚夫就是大路口中的反动派!
陈恬听得晕晕乎乎的,最后怎么回到住处的都不知道。
这一天后,附近几个镇子的人都难得的沉寂下来。
高桥一家也被渔村排挤,日子非常不好过。
纪月息却仿佛不受影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苑大爷几次想要开口,最后都以叹息结尾。
陈恬也好几天没来找纪月息了,纪月息还念叨了几次。
她的言论被几个镇的镇长合力封锁,不许村民传出去。
就是外面有人来问,也必须极力否认。
因为她的言论一旦传出去,那么她将会被当做“叛徒”处理。
罗先辉那天也在渔村村民当中,他当日就找到了纪月息长谈了一番。
“纪校长大义”
纪月息看着他笑了笑。
“不如罗先生,你我皆是为了同一个理想”
罗先辉神情严肃,起身朝纪月息行了一礼。
“纪同志”
纪月息闻言一怔,这个称呼,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如此称呼过自己。
她这恍惚不过须臾,反应过来立马起身向罗先辉回了一礼。
“罗同志”
罗先辉放下手,凑到纪月息面前将自己的任务简单的说了一点。
“组织预料到太阳国不轨之心,只是海湾省与大路目前关系紧张,海湾省对大路的封锁严格,组织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纪月息闻言沉默片刻,突然问出一句有些不合时宜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