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瑟琳娜
“好了，不谈其他的了。”皇帝挥挥手，绿豆般的眼里放出精光，“说说药剂的事儿。”
说着，他站起了身，站在原地缓缓转了一圈。他张开双臂，脸上满是自得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得意极了。
“你做的不错！这药剂很有用！只是服用了两次，现在的我看起来几乎年轻了十岁。”皇帝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皇帝伸长脖子，纵是衣着华丽，也掩盖不住他那贪婪的模样。他将视线投向林欣：“不够！这还远远不够！我要你加大药效！最好能让我直接恢复到年轻的模样。”
皇帝声音激动，脸色涨得通红，眼里透露着纵欲过度的血丝，整个人陷入癫狂之中。
林欣被他癫狂的模样震惊到了，她下意识地摇头想要拒绝。
这个药剂本来就是靠透支生命来变得年轻，如果真的要加大药效的话，那么透支的生命力会翻。到那时，纵使皇帝再年轻，估计也没有多长时间可以存活。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皇帝，却也不忍心看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一步步走向死亡。
皇帝看见她摇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皇后？你这是想拒绝我？”他眯起眼睛，声音冷下来，身上透露出些许威压。
“不是的。臣没有想要拒绝您的意思，只是这药的药效过于猛烈，还是缓点来好一些。”林欣缓和了声音，试图让皇帝放弃本来的想法。
可皇帝追求永生的念头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见到能让自己变得更年轻的药就在眼前，他又怎么可能忍住让它慢慢发挥作用呢？
于是皇帝果断将林欣的话当成耳旁风：“药效猛烈又如何？我才不在意那些。”
他声音中带上一丝威胁，“皇后，你自己最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能进入皇宫，如果你还想继续过富贵的生活，我劝你最好听我的话。”
随着皇帝的声音落下，整座宫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是。”
许久后，林欣低头答应了，额前的碎发阻挡住她愤怒的眼神。
听了皇帝的话，她几乎要怒极而笑。
行吧，自己的一腔好心被当成狼心狗肺。
既然自己要作死，那别人怎么可能拦得住？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不劝你了。
见她恭恭敬敬的答应下来，皇帝这才缓和了表情。
“早点答应下来不就行了，”皇帝冷哼一声。
林欣第一次见到这么让人生气的人。但奈何他是皇帝，掌管着杀生大权，即使再生气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强撑着牵起一抹笑意，恭恭敬敬的离开。
怎了她还未走出大门，皇帝就又叫住了她。
“等等。”
林欣转过身子：“请问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皇帝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冲着宫殿窗户喊道：“瑟琳娜，出来。”
然后林欣就眼睁睁的看着一道细长的人影从窗户的窗帘后面出现。
好家伙，我竟然对这个人毫无察觉？
“陛下，皇后，日安。”被称作瑟琳娜的女官恭敬的行了一礼。
她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有着一张极为普通几乎是混入人群中就会立马遗忘的那种脸，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衣裙也是极为朴素的黑白配色。
“这是我最信任的女官，皇后，从今天起我就把她赏给你了。”皇帝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林欣，“瑟琳娜，从今天起，皇后就是你的主人。你可要好好服侍皇后。”
“是。”瑟琳娜说完后，抬起脚步，迅速走到林星身后。
她动作敏捷，行动时无声，一看便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女官。
林欣：……
林欣这下是真的想笑了。
皇帝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这分明就是安排人来监视她！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这个瑟琳娜只需看一眼，便知是经过皇帝细心培养的极为忠心的女官。
皇帝的意思不容拒绝，于是林欣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
皇帝终于满意了，他如同驱赶一只苍蝇般挥挥衣袖，“行了行了，走吧。赶紧去做药剂。”
……你丫的……
林欣强忍不满退出宫殿。
这还不算完。
她前脚刚走出皇帝的宫殿，还没走几步路，便看见之前退出宫殿的舞女重新进入，耳后又响起一片靡靡之乐。
林欣：“……”
她回过头。由于还未走多远，透过还未彻底关上的大门，她能看到皇帝端着酒杯，游走在舞女之间寻欢作乐。
“不是，这种人凭什么当皇帝啊？”林欣在心中愤愤不平的质问系统，“这人一无是处又贪生怕死，喜好美色。把国家交到这种人手上，竟然还没有灭国？”
系统只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未成年，它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类。
在宫殿中宿主与皇帝的对话它全都听到了，别说宿主，它自己都气愤的不行。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需要一位君主，但它并未对这位君主有任何详细的人格塑造，所以这个皇帝才变成这个样子，”系统结合实际猜测着。
“我猜也是这样。”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带着瑟琳娜回到自己的住处。
林欣带着瑟琳娜回到自己宫殿。
一路走来，瑟琳娜的眉头是越皱越深，而等她看到空无一人的寝宫时，终于忍不住了。
“皇后殿下，请容在下说两句话。”瑟琳娜板着一张脸，看起来认真极了。
林欣走了这么久，也口渴了。她随意端起桌上茶杯，倒出一杯水，然后毫无形象的坐下。
听到瑟琳娜的话后，她轻轻皱眉。
怎么？这就开始在自己面前展露皇帝对自己的不满了吗？
“您请讲。”
瑟琳娜的脸皮抽了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严肃。
“皇后殿下，奴婢一路走来，发现您的仆人全都守在宫殿外面。甚至端茶倒水，这件小事都是您亲自做，这样不符合规矩。”
说着，瑟琳娜眼疾手快夺过林欣手中的茶杯，为她又重新倒了一杯水，然后恭敬的递到她面前。
“即使是这些小事儿，也不应该由您亲自做，这样会让那些侍女更加懒惰。”
“还有您的坐姿。”瑟琳娜旅馆轻轻瞥了一眼林欣的背，“按照礼仪，即使是喝水，您的背部也永远不要接触椅背，且喝水幅度不宜过大，应稍微颔首。”
瑟琳娜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桌子，眼睛微微眯起，“您应吩咐侍女们准备好不同规格的餐巾。”
“不同规格的餐巾？”
“是的。”瑟琳娜耐心解释道，“在不同场合下，您应该使用不同的餐巾。午餐17-20英寸，下午茶12英寸，晚餐26英寸，鸡尾酒会6-9英寸。”
“……”
林欣茫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两杯茶水。
等等，怎么开始科普礼仪了？怎么感觉这和自己想的好像……有点，不同？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竟感觉这名女官相比监视自己，仿佛更侧重于教导自己礼仪？
林欣脑中有了一个不成熟想法。
于是她试探着开口：“可是我看皇帝陛下也是自己倒酒……”
瑟琳娜面无表情，眉毛却是狠狠地拧成一团，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满。
就是不知道这次不满是对于皇帝，还是说林欣的问题。
“现在我是负责您的女官，请不要再提陛下了。”瑟琳娜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陛下的礼仪……在下管不住。”
林欣：破案了，这个不满是针对于皇帝的。
所以，就目前情况来看，极大的概率是：皇帝还没有聪明到在自己身边派遣他的眼线，而是把他最不喜欢的礼仪老师打发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