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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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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二年年三十。

    北京德胜门,战争的痕迹仍然弥漫在空气中。葛瑞带兵勤王,正好驻扎于此。李婉儿也跟着勤王部队一起到了京师。

    李婉儿看着满目疮痍,眉头紧锁,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李姑娘,京师城门未开,还要委屈你几日。”葛瑞一身金色山文甲,披挂一件红色披风,看上去威风凛凛。

    “无妨,葛伯父,有李明的消息了吗?”

    &34;哎,这几日我四处托人打听,都说没见过这两个臭小子。&34;葛瑞叹了口气,脸上也是担忧之色。这李明自己瞎跑,还把他儿子给拐走了,真是不当人子。

    距离辽东长城二十里的燕山山脉中,一个营地悄然搭建起来。

    营地位于一处山峰的半山腰上,营地中的树木都被砍伐一空,四周用砍下来的树木搭设了两米多高的围墙。围墙上用绑着茂密的树枝树叶做了伪装。

    此次偷袭建奴,奇山所士兵阵亡二百一十六人,四百多人受伤。越过辽东长城后,是一望无际的燕山山脉,士兵们带着伤员是无论如何都越不过这些大山的。

    李明只能找地方安营扎寨,给受伤的士兵治疗伤口。幸亏是冬季,气温寒冷,不然这四百多个伤员怕是有一大半活不成。

    葛晋中带着张二狗在伤兵中穿梭,好在出发之前李明极力要求带上蒸馏酒精,此时正按照李明说的法子给伤兵挨个清洗伤口。

    葛晋中看着躺在地上的士兵,伤口被酒精刺激的惨叫连连,如果仔细看,他别在后面的手此时正微微抖动着。

    他出身在武将之家,知道战争的残酷,但近距离见到被冷兵器砍的血肉外翻的伤口还是头一次。之前的几场战斗,他都是跟在后面看押着后勤物资,战斗结束后也只是远远的看过躺在地上的尸体。

    葛晋中不忍再看,转身走了出去。

    “还想带兵冲阵吗?”李明见他走了出来,上前问道。

    “你不怕吗?你应该也是第一次跟建奴作战吧?”葛晋中反问道。

    “怕!不瞒你讲,我第一次杀倭寇的时候,差点尿裤子了。”李明笑着回道。

    “即使之前自己杀过人了,这次在建奴的地盘上我也怕。但是我更怕这群相信我,愿意跟我来辽东冒险的士兵,因为我的害怕而失去战斗意志;更害怕这群人将命留在辽东。”李明接着说道。

    “跟这些相比,敌人的血就没那么可怕了。”

    “是啊,平日里好几个都跟我说过话呢,转眼人就没了。”葛晋中叹了口气。

    “今日是除夕,叫人都过来吧,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葛晋中

    正月初,皇太极抵达永平城下,沿河伐木制造云梯。

    皇太极命阿山叶臣挑选二十四名勇士组成敢死队,夜间偷袭永平。出发前亲自交代攻城事宜。阿山叶臣亲自带队,八旗军每个旗各派一千人攻城。

    双方在黑夜中爆发战斗,守城明军用枪炮射击,很快城上发生了火药爆炸,导致明军大量伤亡。建奴乘机登上城墙。永平城破。

    皇太极下令屠杀还在抵抗的明军,又要求城中投降的军民剃发。

    永平守城战中,辽军杨武营参将杨春战死,中军吕鸣云和赵飬忠都被射杀在城上。车左营千总罗峻和其兄生员某,战死。

    文官郑国昌及其中军程应琦,自杀。他们的妻子一同自杀。卢龙县教谕赵允殖率诸生守城战死,武举正科唐之靖和妻子冠带焚香西向再拜后自杀,东胜卫指挥张国翰和妻子一同死亡,乡兵中军房应祥在城墙上战死。

    后金占据永平,开始招降附近城市。迁安知县派使者抵达了永平城,并表态投降。后金军受降迁安,并下令让迁安当地的一名退休兵部官员觐见永平。

    原任兵部左侍郎郭巩,逃出迁安,带领其家口至北京。其妾石氏留在迁安,自缢。

    迁安乡民高应观及其妻子侯氏、刘声远及其妻子杨氏、刘承教及其妻子张氏、王惠民及其妻子沙氏都选择了自杀而不受辱。

    郭巩在北京被下狱论死,之后又改判充军广西。

    永平破城后,滦州知州杨燫,到达了山海关,请求孙承宗派兵支援滦州。于是孙承宗派遣祖大寿率军出发,至滦州进行防御。

    同时令滦州当地壮丁和士绅组成民兵,共同守卫城池。滦州城虽然小,但坚固,储备了足够的食粮,并有一千多名壮丁可以进行防守。

    然而辽军尚未到达,城中的士绅却夺取城门并逃跑,导致城内混乱和掠夺发生。杨燫写下了一首诗,自刎身亡。

    其中包括曾任辽东经略高第,在战乱中率先逃亡,路上家财和妇女被抢劫一空,城市乡村都出现了劫掠暴乱。附近这一带的流氓强横暴行,比后金军更加恶劣。

    滦州的文武官员抵达了永平,表态归顺后金。他们报告,城中流氓进行了抢掠行为,而官府仓库储存了一万九石的粮食和二百四十五两的白银,暗示请求后金军进驻滦州。

    皇太极令固山额真纳穆泰和硕图、图尔格、顾三台各率领本部兵驻守滦州。

    滦州百姓得知迁安已经投降,于是滦州官民出城,设立香案,迎接八旗军。滦州生员郝冲和妻子刘氏,自缢。

    祖大寿率辽军出关西行,得到消息各地沦陷投降了。孙承宗随即发布命令,紧急调动祖大寿辽军返回山海关,准备防守。

    从如今形势看,满桂在永定门惨败,证明各地的援军都无法依靠。永平城很大,因为兵力不足而失守了。山海关附近的小城抚宁,却被辽军守住了,证明只有辽军是可靠的。

    孙承宗跟祖大寿都认为崇祯应该意识到辽军的重要性,朝野间也应该都明白袁崇焕和辽军的冤屈之事。

    永平、滦州、迁安等地相继失守,蓟州马世龙认为遵化城防空虚,遂挑选精锐由惟贤等人统率攻打遵化。建奴出城迎战。然明军先锋奋勇激战,建奴只能撤入遵化城。

    遵化城下明军与守城的建奴互相对射,明军副将惟贤,游击张奇化,在战斗中被射中身亡。明军无奈只能趁着夜色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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