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激战
月影如斧，星光如针。
树林中，一片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的枝叶摩擦声，打破了夜的平静。远处的城墙，若隐若现，如一道道冷漠的屏障。
李明身穿一身黑色劲装蹲在草丛里,他身边紧随着王志。
在他们身后，蹲着二十名同样穿着黑色劲装的士兵，肩背长弓，箭袋垂挂，腰挎长刀。李明的身影如猎豹般灵动，全身紧绷，他的目光警觉而锐利，紧紧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此时县城方向缓缓走来一队人马，赶着数十辆马车，一群人护着马车而行，身穿素色衣袍，紧裹身体，一手扶腰间佩刀，一手拿着火把。燃烧的火焰映照着他们警惕的眼神。
车队缓缓接近李明等人。
对面树林中传出阵阵脚步声，一群衣着古怪的人从树林间穿行而出。
这帮人身穿宽松的长袍腰间用带子系着，头上束成顶髻，脚踩木屐，腰挎倭刀，大多数人衣袍残破。
领头一人头戴兜一直延伸到颈部，上身穿雕刻着如鬼魅图案的甲胄，手甲腿甲俱全。
家丁这边一人抬手挥停车队，走上前来跟领头之人交流。
“大人，是倭寇。”王志在李明身后压低声音说到：“这张明正胆大包天，竟真与倭寇勾结！”
“嗯”李明也是心中一松，走私案本应由巡检司稽查，他一个百户是越权的，所以今日士兵都未披甲，既是倭寇便名正言顺了：“叫兄弟们准备，动作轻点”
说着李明拔出腰间的佩刀，身后传来“吱吱”的拉弦声音。
李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现代电视剧里冷兵器的战斗场景，手掌不由微微颤抖，他心跳加速，汗水从额头渗出。
“放箭”因为紧张声音不由的沙哑起来。
霎时间“嗖嗖”的破空声传来，弓箭飞舞，如黑夜中的毒蛇，狠狠地向敌人射去。箭矢穿透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对面数人应声而倒。倭寇一方穿盔甲的男子勃然大怒，拔出腰间的倭刀，对着对面之人就是一刀，只见寒光一闪人头落地。
他转过头来对着李明所在的树林挥刀嘴里哇哇大叫着就要往这边冲过来。
此时第二轮弓箭已经射出，又是数个倭寇倒地，领头之人左臂也中了一箭，他不管不顾，手上挥舞着倭刀，嘴里呱呱怪叫着继续冲过来。
“大人小心！”李明直觉身侧一股巨力拉扯着他往一边避去，李明眼前寒光一闪，倭刀已经贴着他的脸颊落下。
王志持刀扑向倭首，其余弓手也拔出腰刀向着倭首身后奔去。
双方战作一团，李明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此时只觉双腿发软，一身冷汗被夜风一吹更觉凄冷。
李明抬眼看去，此时王志已身中一刀，这个辽东来的老兵竟是不敌对方，落入下风。
李明急急吐出一口气，提刀上前，同时口中大喊“斩首一人，赏银百两。”周围军士听了顿时士气大胜，本来倭寇被偷袭，两轮弓箭下来已经死伤过半，此时场上只余十数人。
王志余光看到李明上前，连连砍出数刀，倭首被逼退数步。这倭首顿时怒火中烧表情狰狞目光圆瞪，挥着倭刀迎头砍向王志。
王志不退反进，拼着肩头再中一刀左手死死拽着对方的倭刀，李明见机上前一刀捅入对方身体，顿时一股温热流到李明手上。
李明强忍着胃中翻涌，挥刀砍下倭首的头颅高举过头大声喝到：“倭首已伏诛。”
余下数人诧异看来，皆是一惊，转头就跑。
“你怎么样，还能战吗？”李明扶起倒在地上的王志问道。
“大人放心，皮外伤而已”王志扯出布条边给自己包扎边回道。
“张二狗，王大，你二人留下来看着马车，照顾伤员，其余能跑的跟我追！”李明环顾四周安排道，此时家丁那边见有埋伏，丢下马车早跑没影了。
李明话音未落已带头急急往对面树林追去。
李明等人追出数里，见这帮倭寇向着海边一处简易营地奔去。
营地不大，周围围着木栅栏，营门口放着拒马，营地中心区域点着一堆篝火，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营地。篝火周围坐落着寥寥几顶帐篷。
李明等人看的真切，见营地留守人员只有2人，李明推测这处营地应该是倭寇建来临时堆放货物的，故不在迟疑，挥手示意直接掩杀上去。
李明站在篝火边，此时心中被一种混合的情绪所充斥，紧张、激动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身心俱疲。
亲身感受了生死的威胁和刀光剑影的凶险，才能体会到冷兵器战斗的残酷，让他感到自己无比脆弱。
这种不确定性让使他不安，同时思考着自己要怎么在这动荡的年代生存下去。
“大人，发现一群被倭寇关着的明人。”王志的声音传来，让李明一惊，思绪拉回现实。
“过去看看。”李明抬抬手示意王志带路。
帐篷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和沉闷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粗壮的木条拼凑成简易的牢笼，门上挂在沉重的铁链和锁具。
牢笼中关押着一群男男女女，他们大多身体瘦弱、衣衫褴褛，面容苍白，或闭着眼睛，或眼神空洞，似乎已经丧失了希望和生机。
一处单独的牢笼引起了李明的注意，牢笼中只有一女子，身穿大襦脚踩缎鞋面容姣好。
与其他牢笼关押着的人眼神惊恐不同，此时这女子正微抬着头打量着李明，见李明看她也不躲闪。
“王志，安排人登记造册，待上报千户大人遣返回乡。”李明回头对王志吩咐道。
王志拱手转头去安排。
“多谢大人相救。”女子走到李明面前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微曲，低头称谢。
李明遂抱手还礼询问被虏缘由，女子缓缓道来：“小女子名李宛儿，洛阳人士，家里中经营南货生意，然父亲无子，家父年迈，为了维持这偌大的家业，小女子不得已抛头露面替父处理这些许琐事。”
“这次从江南北上因天气寒冷，漕运冻结无法行船，不得已走海路往北，谁料到商船被倭寇攻击被虏，幸得大人所救。”李宛儿微叹口气，接着说到。
李明心中一动，他想在这乱世生存，没钱肯定是不行的，虽然他脑子里有那许多小玩意可以造出来，但是没有销售渠道也不能变现，
李明道：“姑娘不必介怀，天色已晚，不如随我等进城休息，待明日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再登门拜访，在下有些生意想跟姑娘商量。”
“便依大人安排。”李宛儿有些诧异的看了李明一眼，微微一福道。
李明点点头，转头去安排人员护送这批被虏的人员返回奇山所，并找地方先行安置，他自己则准备去查看其他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