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抉择
皇后的变脸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对她嫣然一笑。
只是那一笑，却泄露了岁月的痕迹。
眼里闪过一抹恶毒的流光，“陆华兮，你真以为本宫还会听你在这里胡扯？是你天真，还是看压根就不起本宫？”
陆华兮从她的弦外之音听出了另外一重意思，心里一紧，不免叹息，看来今天都是为自己设的局了！
心念急转间，她有意的问，“华兮不敢，只是，娘娘您这是何意？华兮进宫，父皇也是知道的……”
“陛下？”皇后略带一声疑问又像是嘲弄的的重复了一遍，转而闲话家常般的说道：“陛下旧疾复发又晕倒了，一直在本宫那里，不曾出过本宫的寝殿一步，这可是多少御医都知道的，本宫来的时候可还未醒来呢，如何知道你的事呢？”
瞬间，陆华兮已经明白了，有心算无心！
相信今天这一出，皇后怕是为了她准备多时了。
刚刚她回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玉衡。
虽然对他不是很了解，可她还是可以看出，那是个狡猾的家伙，想必早就趁乱逃了。
她的耳朵向来灵敏，凝神细细分辨了片刻，外面皇后带进来的那些禁卫还有宫人加在一起应该足有三十多人，逃脱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她的念头刚起，皇后好像已经猜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想要逃走吗？”
陆华兮抬眼看向皇后，她却对她露出一个怜悯的神情，“女人家还是温柔些好，给她看看几样东西，想必她也就死心了。”
皇后虽然是看着陆华兮说的，可有所动作的却是平公公。
他一副趾高气扬从皇后的身侧走了出来，即便如此作态，可还是摆脱不了融入骨髓的奴才相。
走上前的时候，手里却多了三样东西，“盛王妃可认得？”
那三样东西虽不起眼，可陆华兮却勃然变色，眸里寒光乍现，压下心中的焦急，面不改色的道：“我觉得娘娘不是天真的人。”
那三样东西，分别是文嬷嬷的银簪，香卉的珥珰，燕萍的手镯，都是她平日里见惯的。
她拿不准皇后是随便找来的，还是真的将几人如何了，只能先暂时静观其变。
陆贵妃的痛苦的呻吟声不时的从寝殿里传出，宫人的脚步声有条不紊的穿梭着，好像大殿里的一切都在她们的世界之外。
皇后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就连眼角眉梢都带笑了开来，“这样的声音，本宫也好久没有听到了呢，还真是好听。”
她好像随口而出似的，转而又道：“看来盛王妃认得那物件了？这就好办了，一会呢，我们玩个游戏……你就对她说说这游戏的规则吧，也好让我们的盛王妃做选择。”
陆华兮见她胸有成竹，心中发紧，“皇后娘娘……”
平公公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知道盛王妃有些功夫，但咱们娘娘向来不喜打打杀杀，所以，盛王妃若是乖乖的喝了皇后娘娘专为您准备的美酒，她们几人自然平安无虞。可若盛王妃非要将动静闹大……那么，香卉姑娘和燕萍姑娘的清白，杂家就不保证了，顺便每半刻钟会将文嬷嬷的一根手指，还有两位姑娘的肚兜一并送来！”
陆华兮闻言，呼吸一滞，袖子里的手当即握紧，眼睛瞬间就红了，难道在她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吗？
“我还真是错看了皇后，竟然会做如此卑鄙的事来！”
皇后也不在意，却是抚掌而笑，“听听就觉得这游戏好玩呢，盛王妃怎么样？是喝酒呢？还是要等等看？”
“难道皇后就没想过，您也是有女儿的人？既然你针对的是我，何必牵扯旁人？”
少女身姿笔直，那双令人羡慕又妒忌的凤眸里因怒意而亮的惊人，仿佛燃烧着一团烈焰，粉嫩的唇瓣微启，只听她一字一顿的又道：“难道就不怕您的女儿也会有相同的遭遇吗？”
少女明明只是一个人，甚至手无寸铁，不知怎么的，被她那黑漆漆的眸子看着，让皇后感觉到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一直蔓延到心头。
当即厉喝道：“到了这种境地，你还敢威胁本宫？通知下去，现在就动手！”
平公公阴阴的一笑，“诺……”
“慢着！”陆华兮清喝一声，阻止了平公公的脚步。
到了此时她完全可以确定，皇后绝非随便说说的，那么也就是说，文嬷嬷等人已经落在了皇后的手中。
尽管心中焦急，可她还是缓缓地跪了下去，“以前华兮对皇后多有不敬，还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
其实她知道即便这样，皇后也不会放过自己，可还是希望，能抵消一些皇后的怒火，放过文嬷嬷几人。
从她重生归来之后，唯一收获的就是她们几人对自己的真心，她又如何忍心将她们置于死地？甚至做到无情的不去管她们的生死？
宫婢一直跪在皇后的脚前，手里稳稳地捧着还冒着热气的茶盏，皇后随手端起，轻轻吹了下，慢慢啜饮了一口，“唔，今天这茶倒是格外的清香。”
“那是娘娘洪福齐天，否极泰来凤体无恙了才品出了这茶的滋味儿……”平公公一通不要银子的奉承话信口而出！
“就你会讨巧，”皇后随即放回了宫婢的手里，抬首时，却一目了然的畅意：“那就看盛王妃的表现了！”
就在皇后的话音落下，皇后身边的宫婢端着一个托盘平稳的向着她走来，托盘上是一只精美的全身金黄，代表着皇室至尊之色的酒樽。
到了陆华兮的身前，那宫婢跪在她的身边，将托盘探到她伸手就能拿到那只酒樽的高度，酒樽中那透明的液体轻起一圈涟漪，渐渐归于平静。
到了这一步，陆华兮心里竟然奇迹般的分外平静，甚至还有了时间分神，竟想起了季元修。
心里起了一丝涩意，不知料事如神的他，是否料到了她这一刻的境况？
她并不是在怨他，身在局中，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成王败寇，只能说明自己无能！
皇后见她看着酒出神，顿时冷笑，“怎么，盛王妃不会舍不得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