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交涉
百姓见过最高的官职也不过是一府知府，皇子钦差什么的，那是只能从说书人口中得知。
一时间，竟被唬住了，慢慢安静下来。
甚至有些百姓怯懦的往后退了几步，战战兢兢就要跪下去。
“你说的轻巧，朝廷如果真有心解决灾情，一年了，灾情还在加重，朝廷却连赈粮都不给发，这是要逼死我们吧！”
“就是，知道我们要去京城找皇上要粮，这皇子出来了，钦差也来了，骗谁呢？”
“大家伙儿，咱们受的苦够多了，朝廷和狗皇帝只顾自己享乐根本不管我们，我们还是进京，亲自讨个说法！”
“对啊！”
“就是！”
“杀了这个狗官，让朝廷也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杀了他！”
“诸位！”萧明煜见下面的人靠近了目标，才一脸严肃地大声喊道:“诸位！请稍安勿躁！”
“大家不要受他蛊惑，冲出去，冲出去我们就有饭吃了！”
被饿疯的百姓眼神渐渐疯狂，“冲出去，去京城，去肃州！肃州有官仓，一定有粮食！”
“杀了他！”
人群中有人被摁倒在地，周边的人迅速闪开一个空白的圆圈，看着身穿黑色劲装的人押着几个蓬头垢面的百姓，挤过人群走向正前方。
观望的百姓一下子骚动起来。
楚云卿等人将人押上值房，扯去那些人的衣衫，露出他们精壮的上身。
萧明煜背负双手在几人前来回踱了几步，道:“诸位，你们可看出些什么来了？看看他们，再看看你们自己，饥饿、劳苦、背井离乡的磨难，谁的身体还能如此精壮？他们藏在你们当中，话里话外挑唆你们冲击官府和京畿重地，意欲何为？！
实不相瞒，本王刚刚从常州城过来。相信在场诸位，也有很多人是从常州府过来的。你们想想，为什么你们不留在常州府，而是来到乾州城？是不是常州知府陆远征告诉你们，常州已经粮尽？让你们来乾州谋生？”
底下“嗡嗡”声一片。
有个年轻人壮起胆子，问道，“是又如何？”
萧明煜冷冷一笑，“巧得很，本王在常州城，发现了一个绝密的粮仓，里面堆积了大量的官粮、赈粮！明明有粮，却不给你们吃，反而怂恿你们来乾州，又挑唆你们去肃州、去京城，请问，他们的居心何在？若诸位到了肃州、去了京城，被认定是暴乱谋反，等待你们的又是什么下场？你们可有想过，你们的血肉之躯、赤手空拳，可敌得过朝廷军队的铁马金戈、刀剑长戟吗？！”
更多的人脸上露出惧色，面面相觑。但是饥饿却让这些百姓，多了几分胆气。
“你说常州有粮，粮在哪里？”
萧明煜诚恳地说道:“本王已经命人押运，五日内，必到乾州。”
“五日到乾州，那这五日，我们吃什么？”
“就是，现在一天就有几百人活活饿死，五日，怎么受得了？”
萧明煜抬起手，道:“诸位，既然本王在这儿，就绝不会让你们饿肚子。请诸位给本王一点时间，今日日落之前，一定让你们喝上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问道:“我们能相信你吗？”
“你们是等半日喝粥，还是受人蛊惑反叛朝廷被当做逆贼剿杀，相信各位心里都有思量。梁实秋！”
被萧明煜突然点名，躲在人群后面的梁实秋吓了一大跳，连忙抹着汗上前，深揖一礼，“微臣，参见豫王殿下！”
“你派人，将乾州城所有的员外、富绅、官员、商贾，凡是家境殷实的家主，都请到知府衙门，以一个时辰为限。敢违抗命令不来的，一律以谋逆罪论处！”
梁实秋吓得脸色蜡黄，哆哆嗦嗦跪了下去，“臣，领命！”
萧明煜满意的“嗯”了声，刚要动身，又停下脚步命令道:“来人，这些人，就在这儿，每人执鞭刑一百。但是，只要他们当着这些百姓的面，大声供出背后的主使人，便可免除刑罚。鞭刑执行完毕，仍拒不交代的，杀无赦！”
“是！”
萧明煜跃下值房，人群立刻闪开一条道。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看着这个年轻人，默默注视着他穿过人群，骑马离开。
鞭子的呼啸声在城门前响起，此起彼伏还夹杂着惨叫声。
没几下，就有人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招！我是常州知府的人，是陆远征让我假扮灾民，选择时机挑唆他们入京闹事。”
一个人被免罚带走，剩下的大多数也都忍不住了，纷纷供出了幕后主使人。
还有几个咬紧牙关，硬生生抗下鞭刑，最后还被砍了脖子。
鲜血顺着石板路蜿蜒流淌，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每个人的嗅觉。
有些人看着倒下去的尸体默默咽了口口水，有些人看着尸体面如土色……
那些跃跃欲试想借着机会闹事的人，不约而同生了退意。
一个时辰不到，知府衙门大堂坐满了富商豪绅、达官显贵之家的家主。
北城门发生的事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全城，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豫王殿下，是个言出必行、法令如山、铁面无情之人。
杀人什么的，手起刀落那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啊！
坐在知府大堂里的众人惴惴不安，在心里模仿了几百遍被逼交粮不交就得死的场面。
“豫王殿下到！”
随着一声唱喏，一个玉冠束发、身着玄青色圆领袍服，腰间束着一条玉带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男子眉目疏朗、中庭饱满，相貌极为俊郎，比相貌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男子高贵的气度和冷冽气场。
曾钧仲紧随其后，身高较豫王殿下略矮一点，身形也略显纤瘦。一身宽袖长袍青衣，冠带飘飘。
与豫王殿下凌厉强大的气场不同，曾公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很是平易近人，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所有人一见两人，都情不自禁起身束手而立，长揖一礼。
萧明煜一边走一边抬抬手，“都免礼，平身吧。”
他走到首位坐下，才笑道:“本王今日，客套话便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请诸位来此，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