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忐忑
见她快洗好，摘安捧来一套新抹胸和短裙。
道：“这是城长子瑞大人早为你准备好的新衣。白金狂蟒皮，跟你的黑金狂蟒是一样的皮料。”
林娇推辞，这太贵重了，她还不起，说着已经在搓洗自己的脏衣裳。
摘几道：“凤林，湿的也穿身上吗？要不我升火帮你烤烤。”她恨不得马上就带着林娇去见大巫，怎会舍得花时间晾衣裳。
“不用，我是血战，不会生病的。”
两名少女再次对视一眼，便没再劝。
幸好这水缸大，林娇勉强洗好了。
“凤林，潜大巫在等着你呢。”摘几催道。
林娇强打起精神：“对，我应该去感谢他。”
跨出门木，林娇置身在一片错落有致的石屋群之中。这里跟外城低矮的建筑不同，屋高且大，窗口也大，所以装有圆柱形窗棂。每幢石屋窗户间都连着一条条麻绳，上面晾晒有衣裳，充满人类群居生活的气息。
街道非常宽，差不多赶得上现代的双向四车道了，随处可见骑马的男人女人。没走多远又遇到一头长毛象，象背上装有木轿，轿中坐着两个衣衫华丽的女人。
女人们忙着谈笑，没有注意到路边的林娇，摘安说她们是城子暴的家眷，他是城主的次子。城主大人一共有四个儿子，六个侄子，女儿二十三个，除了老来女月，其余都已出嫁。出嫁前，她们也跟城子们一样住在曦堡里。
曦堡就是她们仨马上要去的地方，结构下宽上窄，如同一座堡垒，正对东方晨曦，由此得名。大巫跟城主居第三层，也是最高层。
林娇问道：“加上渊大人六个侄子？”毫不掩饰对这人的厌恶。
摘安摇头：“渊现在不是大人是平民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恢复。我们大人是位宽厚的城主。”
林娇心说，难道你们宽厚的城主大人，看不出这是在他眼皮底下搞猫腻？真令人费解，总觉得不符合高位者的人性。
“那，他的妻子兰巫呢？”
“兰巫去了阳冥洞窟赎罪。”摘几加快了步伐，她是真的很想早些完成任务。
林娇又问：“我还不知道之前养病的地方是谁家呢，走之前没去感谢一下主人。”
摘安正想回答，摘几抢先道：“是城子瑞大人的皮草店，你们可以称呼他耀瑞。凤林，中午了，我们必须赶在午食前见大巫。”
是店铺后面的房间啊，怪说闹哄哄的。
林娇跟着两个城仆走了约摸半小时，来到这座既像粗制版教堂，又像中世纪城堡的曦堡大门前。
目的地到了。
两名虎背熊腰的高阶战士，手持冰冷长枪驻守在大门左右两侧，林娇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这二人身上的兽血气息，有明显的压迫感，怀疑不是四阶后期就是五阶。
门外有很大一片空地，拴着五六头长毛象，牲口棚味扑面而来。这种圈养动物的特殊味道，林娇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不免想到自己总没养好的兔子和山鸡。
摘几摘安上前通报，巨大石门开启中间一道木门，林娇踏着青石板，感受着古朴而庄严的气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慢慢往前走。
来这里快一年了，去年的秋季她在硕士部落走向素巫的小藤棚时，跟现在是相同的心情。
未知，忐忑，担忧，害怕……如同犯了大错被请去校长办公室。
林娇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你们带的谁？”
林娇猛然止步，侧头看向说话的少女。
摘几摘安上前行抚胸礼：“月城女大安，我们奉大巫之命带鲛女凤林去见城主大人。”
林娇深呼吸，学着城仆的样子上前行礼，也不知道对不对，没人教过她。
“哦，想起来了。就是你呀。哈哈哈哈，她根本不是鲛女。”
少女十二三岁，朝气蓬勃一派天真烂漫，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林娇，声音跟银铃似的，很难让人讨厌。
林娇点头：“月城女聪明，我的确不是。”
少女得意地扬头：“我大哥非说她是鲛人，哪有鲛人不长海魂珠的，她的眼睛明明跟我们的一样啊。”说着伸手拉林娇：“走，我陪你一起去见大巫。”
少女的手又软又细，跟秋桃她们完全是两种皮肤。事实上，她们也是两种人类。一个用双手自己打拼未来，一个养尊处优由别人负责未来。
外面烈日当空，一走进曦堡就袭来一股凉意，凉爽中略带土腥气，是一种陌生的味道。
视线阴暗，长而狭窄的古老石梯两旁，燃着动物油制成的油火把，若不是有三个少女陪着自己，林娇一个人走真有些害怕。
上到二楼，楼道里传来小孩们的朗读声，一拐弯见到三名年轻女人，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娇，她们刚刚好像在争吵，头发都乱了。
“你们又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故意吵给我父亲看？”月城女很有大小姐气派，“我二哥管不住你们是吗！”
说着解下腰间的皮鞭朝石梯上猛抽。
女人们都没说话，贴壁站到一旁让出道路，目光扫到彼此的时候，谁也不服谁。
“大巫，我把凤林带来了。”月城女蹦蹦跳跳率先跑上去。
以石梯为界，左边是耀城大巫潜的住所，城主大人居右边。三层只住他二位以及家眷，所以，尽管房间不多也不显拥挤。
耀月的声音把女人孩子都引了出来，林娇还没踏上最后一步石梯，就成了动物园里被人围观的猴子。这层楼只有两个男人，却有十几间屋子，闻声出来的女人已经有六位了，床伴的配比跟封建贵族很像。
“姑姑，就是她吗？真的很漂亮。”
“是漂亮，但她不是鲛人的漂亮。”月城女纠正道。
“骗人，她跟祖画上的人一样，就是鲛女。”
“快走，快走，大巫来了。”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站在左边最大一道门前，看向林娇的眼神锐利而深邃。
月城女拉着林娇来到他面前，“大巫，您瞧她的眼睛，她真不是鲛女。”
林娇抚胸行礼：“硕石风林，见过耀城大巫。”也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要不要加个大安？
老者点点头，声音洪亮：“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