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孤独是常态
对于人生而言，孤独是常态。
老胡刻意将后排的二人隔离，营造出一块无人能探访的区域。之前就说过了，老胡不喜欢太聪明的学生，这些学生的行为都是有传染性的。他们思维敏捷，心理早熟，很容易成为班上的标杆，一举一动都被模仿，严肃的学习氛围会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但是，正是因为他们成熟，所以他们也不需要众人的友谊和陪伴
“一位金发女郎走进披萨店，点了一份披萨，店员问她：请问你的披萨切成多少份？六份，八份还是十二份？”
“金发女郎说道：六份吧，我永远吃不下十二份那么多。”
林筱清微笑，点了林致逸的脸一下，让他再讲一个。
“好，我想想啊”林致逸看了眼自己的新手表，笑着说道：“有了。”
“为什么女人不需要戴手表？”
“不知道诶~”
“因为家里有钟。”
林筱清白了林致逸一眼，修长的手揪着他的领子，逼他讲个讽刺男人的笑话。
“一个男人上了天堂，他问上帝：为什么你让女人那么美丽？”
“上帝回答：这样的话，男人就会爱女人。”
“男人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让女人那么愚蠢？”
“上帝回答：这样的话，女人就会爱男人。”
林筱清哈哈大笑，眼泪都流了几滴，好看的桃花眼此时氤氲着水汽，有一种湿润的美感。笑完了，她又趴回桌子，像小鹿一样侧着脸，盯着林致逸的眼睛看。林致逸不敢直视她干净而忧伤的眼神，转过头去看自己的书，只是他的心思被看透了，一双修长洁白的手盖在了他的《边城》上。
“再给我讲一个吧，林致逸，我要听抑郁症笑话。”
“听了会抑郁的那种，还是抑郁了才听得懂的那种？”
“都可以~”
“好吧，我想想你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抑郁症是个伪命题吗？”
“为什么？”林筱清微笑着配合他的笑话。
“因为大部分抑郁症患者都声称自己有紫砂倾向，但是社会上的抑郁症却越来越多。”
林筱清轻轻地笑了一声，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林致逸长着青涩胡茬的下巴，这次却被林致逸躲了过去，她没有不满，而是收回了手撑起下巴看着林致逸。
“你真的很不一样呢~林致逸。”
“是吗？”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会难受，也不会犯病~”
“什么时候把医药费给我结一下？”
“别人听到这句话，肯定会追问我有什么病，但你一点儿也不在乎”
林致逸打断她道：“不是不在乎，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病，去问别人有什么病，和去问别人的工作、薪水一样，发问者其实都是在斟酌对他人的尊重程度。”
这话听上去很绕，但林筱清一下就听懂了，她低下眉头作思考状，继而抬头展颜一笑，林致逸没有去看她的脸，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习惯了
一整天，林致逸都在自顾自地刷题，一班的进度超前，二班还在赶教学大纲进度的时候，林致逸已经学完三年的所有知识，开始第一轮复习了。林致逸学习，林筱清则在一边打扰他，偶尔也教他两道数学大题。老胡这段时间也看到了二人的关系升温，只是他们并没有打扰到别人，他也不好说什么。
说句实话，只要早恋不影响到成绩和别人，没几个老师那么闲得慌去管这种事情。而林致逸和林筱清两个人明显是不会被影响的那种学生，两个人的心智成熟程度不相上下，说比一些大人还成熟都不为过。
初升高的奥数训练题对于工程学硕士而言，还是有些难了，林致逸看着眼前的一道数学几何大题陷入了思考，他挽尊地想着：这种题目太基础了，没有应用价值，自己不会很正常，多想想就出来了。只是，过了一节课的时间，林致逸还是没做出来，这让他有些难受，于是他向旁边的林筱清求助：
“教我这道大题。”
“你怎么这么笨，这种套路题都不会~”
林筱清接过林致逸手中的钢笔，在图上信手画了两条辅助线，林致逸瞬间醍醐灌顶，但脸上又有些挂不住了。
看到林致逸尴尬的表情，又想起他之前讲的那个家庭妇女的笑话，林筱清指着林致逸手腕上的蓝色iwc pilot，讥讽他道：“你的手表不是电子的，看的懂嘛？”
不得不说，林筱清的刻薄程度比之林致逸也不遑多让，林致逸不堪受辱，只好悲愤地低下头写题。
“还生气了呢~真是个小孩子。”
林致逸有些不服气：“你很成熟吗？”
“嘻嘻，我起码不会因为玩笑生气~小男生~”
“好好好，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搞哭！”
林筱清笑着，伸出手又想去挑林致逸的下巴，却再次被他躲开了
放学，林致逸伸了个懒腰就起身走了，他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尽管二班的同学们不和他交往，但一班的同学们没受什么影响，他们也更不在乎老师。一群好哥们发现了高大的林致逸，冲过来猴抱他，几个嘴巴坏的还要来嘲讽他几句。陈子龙提议去踢球，林致逸耸肩同几人走向日落前的绿茵球场。
踢完球已经是日暮，林致逸看了眼手表，打了声招呼就回家去了。
家里灯光明亮，林致逸只觉得肥皂剧的噪音很大，姐姐嗔怪地捏他的脸，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又让他去洗。几分钟后的饭桌上，林致逸又给姐姐讲了几个笑话，逗的原本郁闷的李舒瑶哈哈大笑。
欢笑声中，他的眼神渐渐涣散，脑海里出现了一张清冷绝色的面容
放学，林筱清独自一个人趴在桌上睡到日暮，等到所有人都不见了，她才起身，揉揉杂乱的披肩长发，走向门外。此时的校园十分冷清，光秃秃的篮球框上锈迹斑斑，水泥路两旁的秋草枯黄，掉了漆的大门半掩着，门口的保安大爷在保安亭里呼呼大睡，唯一陪伴着她的是天上朦胧的月。
她慵懒地走过大街小巷，穿越稀疏的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家。
日暮中残留着暖意，林筱清桃花眼中的昏黄色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黑暗，她习以为常地走到饭桌边，看了眼几盘早已凉了的菜，又从厨房拿了一只碗盛了饭和菜，一个人对着漆黑的电视机屏幕独自用餐。
不知不觉中，她白皙的脸上出现了几道湿润，碗中寡淡的米饭也变得有些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