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产子
他蹲在床边，吹了吹糖水道：
“慢点喝，有点烫。”
钱飞飞看着他被烫的发红的手指，小口小口的喝完了糖水。
愣神间，她想起了以前每次痛经也是杨博冲了红糖水喂她喝。
再看到杨万博的脸，似乎和杨博重合起来了。
看着钱飞飞渐渐充满雾气的眼睛，杨万博手脚不安的慌张道：
“怎么了？
是不是很疼？
要不你掐我，这样也许会好点。”
钱飞飞扑哧一声笑道：
“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应该是糖水起了作用，她感觉自己有些力气了，胃里暖洋洋的往四肢输送着体力。
杨万博还没来得及回想自己从前什么时候说过，就看到钱飞飞的五官又皱到了一起。
“啊！”
钱飞飞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她知道不能喊叫，以免后面真正生的时候没力气，可是真正疼起来真的控制不住。
门口杨家老三听到叫声，浑身颤抖了起来，仿佛穿透灵魂。
他急急忙忙往老宅跑去。
看着夺门而出的杨老三，田氏眼轱辘一转，往厨房走去。
不一会出来，把刚刚杨老三拿来的油纸包塞进自己的衣襟，偷偷摸摸回了自己的屋。
这边，钱飞飞觉得痛感越来越密集。
她知道这是宫口即将开全的信号，她怕自己忍不住叫出声，就将手塞进嘴里咬着。
杨万博连忙阻止她，把自己的胳膊递过去道：
“咬我的，我肉厚不怕疼。”
钱飞飞疼的顾不上许多，报复心理大于理性的一口咬上去。
就见他的眉心微不可查的皱在了一起。
这阵疼过去之后，钱飞飞才看到他疼的一额头的汗，不觉间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愧疚。
“没事的，这样我能陪着你一起疼，我心里好受些。”
说着，杨万博用手掌抚了抚她的泛青的脸颊。
钱飞飞没有力气和他再说什么，有些脱力的浑身颤抖。
心里想着，再忍忍马上就雨过天晴了。
待疼痛又经历了三次，且一次比一次猛烈之后，钱飞飞害怕又期待的便意终于强烈了起来。
在她实在憋不住，感觉要拉在裤子上的时候，钱飞飞知道可以发力了。
“快，快拿包巾，我要生了！”
钱飞飞突然喊道。
杨万博哪里知道这些，手忙脚乱的发现他那老娘根本没有准备，心里不由得又冷了一分。
这根本是没有打算迎接孩子的到来啊！
他们小两口不懂，他娘生过两个孩子的能不懂？
杨万博赶紧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双手捧着准备迎接孩子。
钱飞飞再使了几次劲之后，感觉孩子的头已经抵住了。
不由得身体一沉，使尽最后一口气，一瞬间她感觉浑身舒畅便昏睡过去。
“生了，生了！”
杨万博眼疾手快的接住孩子，激动的喊道。
帘子外这时响起了声音道：
“万博，生了？！”
声音夹杂着惊喜。
“姑姑？”
杨万博惊喜的问道。
杨万博小姑脱了外衫，才掀起帘子一点缝闪身进来，后面还跟了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
“快，敏大夫，这孩子脐带还未剪。”
小姑赶紧给医女腾位置。
女医上前把了把脉，解释道：
“只是太累，昏了过去。”
杨万博听罢才放心。
随即女医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有条不紊的将孩子的脐带处理了。
杨小姑又赶紧去厨房提热水，将孩子擦洗干净，这才重新拿出包袱里新包巾给孩子包上。
“真好，是个男娃。
万博有后了！”
杨小姑一脸欣慰。
杨万博刚刚没有心情看孩子，一直围着钱飞飞，听到自己小姑的话才知道是个男孩。
不禁苦涩的说道：
“可是差点要了秋娘的命。”
话锋一转又问道：
“小姑怎知秋娘今日生产？”
原来杨万博三叔见秋娘情况不好，赶忙回老宅找杨五爷和孙氏二人说明情况。
又上里正家借了马，一路飞奔至镇上杨小姑做工的酒楼，找她请了大夫回村。
杨小姑做事实在，就深得掌柜的重用，碰巧今日东家巡视，掌柜的替她将情况说明了。
东家不仅准了她的假，还派了随身的女医和马车给她，让她安心救人。
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和脸面，杨小姑当时就眼泪汪汪的冲东家磕了头。
听罢小姑的话语，杨万博连忙转身深深向医女鞠了一躬道：
“夫人大恩，万博没齿难忘。”
只见那医女转身连忙摆手道：
“杨公子不必多礼！
要谢还是谢我们家老夫人吧！”
“老夫人的大恩，万博自当结草衔环报答恩情。”
杨万博眼睛微红道。
“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我家老夫人菩萨心肠。
这一年到头救助过的人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杨公子就是想报恩，也得排队排到不知牛年马月了，不必放在心上。”
医女打趣的和杨万博说道。
说罢，又递给了他一个带血的布包道：
“这里面是令公子的包衣，找棵树下埋了吧。
可以祈求孩子平安长大。”
杨万博连忙接过。
“说起来你这侄媳妇也是命大，身子弱成这样，还能平安将孩子生下来。
若是换成一般人，定时一尸两命的下场。”
女医一边净手一边和杨小姑说道。
杨小姑点点头道：
“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女医打量了四周，又欲言又止的说道：
“这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道鬼门关，我看旁边几间正屋都宽敞明亮，怎的生孩子到这柴房来？”
言下之意便是，你这嫂嫂怎么苛待儿媳妇。
杨小姑张了张嘴唇不知该怎么接话。
女医见杨小姑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又明白了几分，不经叹了口气道：
“你这侄媳妇亏了身子，月子里更要好好养养，不然以后会落下大毛病。
远的不说，就这小奶娃还得吃奶不是。”
同为女子，女医见到钱飞飞的遭遇，不免多说了两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