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绝对服从
万一她保不住他们。
季无名摇摇头,整个人的状态也变了,她站起身,“跟我走。”
所有都疑惑地看向季无名,季无名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十六幕阁。”
说完,走上前,“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此时寂白已经站起来了,“和以前一样,我会把你们送到新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在哪里。”
又看向寂白和依尘,“自然,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家人。”
听到那两个字,依尘才像做梦一样的醒过来,双手紧紧地握拳。
可是没人出声。
季无名摩挲着手中的将军令,“第二种,你们入朝。”
?
季无名是第一次说出了这样的话,从前季无名是从来都不愿意让他们再踏入朝堂这摊浑水的,所以现在为什么?
“只是我不会帮你们。”
季无名现在的眼神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幕主,冰冷无情,眼神里带着些对尘世的厌恶。
寂白开口,“只要幕主同意,便是刀山火海都敢去闯一闯,这又有何惧呢!”
紧接着云展道,“幕主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剩下来的就交给我们吧!”
在十六幕混了这么多年,总不至于连入朝的办法都没有。
其余人也纷纷下跪叩首。
季无名转身,“十六幕阁见。”
说完就向前走去。
季无名的话着实让人疑惑,去十六幕阁做什么?
寂白却是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季无名的背影,他明白季无名的意思。
而另一边,回京的车队上,似乎方才那场血腥的杀戮给所有人都带来了阴影,除了行车的声音竟是其他一点杂音都没有。
或许都是各怀心思,也或许都是被吓住了,总之一切在老梁王看来,却是一点都不怎么惊讶,季无名并非良善之辈,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只是有一点,将军令,老梁王心里清楚,他也想要那一块将军令,在看见那十一皇子和其他人疯魔一样跳进小池里的时候,他也想成为其中一个,那可是将军令啊!
没有人不爱权力,所以他们都想要将军令,将军令的神秘,让每个人都心驰神往。
“父亲?”梁正启总感觉老梁王不对劲,从上车以后,一直都是紧闭双眼,双手还紧紧地握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得人也跟着紧张的样子。
老梁王睁开了眼,看向梁正启,梁正启道,“这阿月————”
老梁王看见梁正启踌躇的样子,于是也放松了下来,“没事,你说。”
“阿月毕竟是梁王府的孩子,这往后的事又该如何?如今这将军令已经亮出来了,田小人都知晓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老梁王眼神看向前方,“梁王府护不住她,只求别给她拖后腿。”
梁正启还未说什么,身旁的雷氏却抢先一步开口,“梁王府家大业大,怎么会成为累赘呢!那孩子出入朝堂,王爷也不必妄自菲薄,她到底尚未及笄,帝王之宠又怎会长久,到底是要靠着咱们呢!等到她真的孤立无援的时候,自会是来求咱们的。”
梁正启许是赞同雷氏的说法,轻微的点了点头,一旁的梁修也点了点头,雷氏看见儿子孙子都点了点头,整个人都有些骄傲的样子,心满意足的看向老梁王,只是对上的却是一双冷漠至极的眸子。
老梁王什么都没说,却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如坐针毡。
雷氏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丈夫竟然会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梁正启看着母亲的样子也有些心疼,“父亲,母亲只是————”
“闭嘴。”
梁正启不敢再说话了,老梁王此刻心里一紧天翻地覆了。整个人都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破口大骂,原来这邪念他竟是活了个寂寞,一大家子人竟然能做到如此的不明事理!
老梁王难掩心中的怒火,便是连喘气声都变得重了些,这是老梁王的无奈,壁纸刀梁卿月就是季无名的时候还要无奈。
一大家子,若是从内里就开始烂掉,那么离灭亡久不久了。
这是事实,梁王府逃不掉的。
木子淮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车里,身旁卿泠和木子江也是同样的沉默。
卿泠早就知道季无名得到了将军令,也知道季无名是十六幕幕主,可是当两件事交错在一起,还是止不住的震撼。
“有人故意针对阿名。”
良久,卿泠才回过神,说了这么一句。
木子淮微微抬头,“不是杜有为。”
木子江惊醒,“大盛不止有季无名,还有其他人。”
或许吧,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发生的这些事里,最少有一大半是那个人做的。
至于杜有为,只是还没真正的开始罢了。
木子淮轻叹,“她什么时候回来。”
听了这话,卿泠和木子江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谁能知道季无名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或许是各怀心思,从等春亭到盛京的距离其实不算短,可是当真正的抵达,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的功夫。
木子淮的皇驾直驱皇宫,连苏公公都能感受到木子淮动作中的急切,“皇兄,你慢点!”
木子江在后头喊着,卿泠抓住木子江的手,借力下来,又捏了捏他,这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吗?
难道看不出来木子淮此刻心头的烦躁吗?
木子江撇撇嘴,“皇兄怎么样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木子江看着木子淮匆匆的背影,一拍脑袋, “我真傻!”
“怎么了?”
卿泠疑惑的看向木子江,“又抽风了?”
“早知道是这样,我还跟着来干嘛!真的是,还不如回王府呢!”说完似乎又觉得不解气,还跺了一下脚。
卿泠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丢人,头也不回的就向着木子淮的方向走了。
“唉,你怎么也跑了,等等我呀!”
“师兄!”卿泠气喘吁吁地进了御书房,她都追不上,而木子淮却是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拿起一边上待批的奏折,“等你做什么!”
卿泠抓起一边的茶盏咕噜一杯下去,才喘过了气。
“我有话要说啊!”
“你说呀!我又没堵住了你的嘴。”木子淮一边说着,一边在奏折上批复。
卿泠感觉又是一口气喘不上来了,木子江这时候也已经进来了,刚好听见木子淮那一句话,想也没想的就回过去,“像皇兄这样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娶到媳妇呢!”
木子淮此刻又拿起一本奏折,“你倒是会说,那么有能耐,不如你现在娶一个给我看看?”
此时气氛才变得正常了,苏公公终于敢正常呼吸了,经过这一遭,方才的郁闷似乎也是变得瞬间就明朗了,木子淮写完最后一个字,长舒一口气,才抬头。
“你们怎么看?”
木子江刚想问看什么,卿泠就在一旁拉了他一下,“师兄怎么看最重要。”
“卿泠,你知道的,我并不在乎。”
卿泠忍者的看向木子淮,“师兄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若是阿名被万种所欺,又该如何”
“不会有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我以性命起誓。”
卿泠有些惊愕得看向木子淮,“师兄你————”
“我是大盛的皇帝,我不会丢下大盛的百姓不管,可是这不代表我就要放弃她。这并不矛盾,你知道吗?”
木子江看向木子淮,“可是她手里有将军令,还手握大权。”
木子淮猛地看向木子江,木子江也不闪躲,“一个手握重权的将军,再坐上凤位,便是皇兄无所谓,那么底下的那些臣子呢,他们也不在乎吗!”
似乎是这话说得有些敏感,一旁的苏公公心里暗叫不好,卿泠似乎也有些愣住了,慌忙的想要解释,木子淮却已经站起来了,“我不是他们,在绝对的权力之下,不会有任何人说三道四。”
木子江愣在了原地,“皇兄,你——————”
木子淮不以为意,“子江,若是做一个处处权衡利弊的皇帝,那我这个皇帝,还不如不做!”
木子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木子淮竟然有一种想要下跪的冲动。
可是他还是听见了,
“我要的是,绝对的服从。”
——————梁王府
“卿雅?卿雅?你没事吧?”宋明清看着梁卿雅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倒是有些害怕了,轻轻地呼唤着女儿。
梁卿雅却依旧缓不过神来。
说到底,梁卿雅也只是个刚及笄的女孩子,哪见过这样血腥凶险的场面,着实是有些被吓到了,只是别说梁卿雅了,宋明清到现在是惊魂未定。
刚想着扶着女儿回去,这边却来了人,对着门口的一众人说道,“老王爷说了,去慈安堂。”
宋明清心下狐疑,这种时候,这么急?
虽有疑惑,可还是扶着梁卿雅去了慈安堂。
杨忠一家子也在梁王府门口,看着人走了,杨忠大概知道老梁王吧想做些什么,侧头看了看张晓寒和张晓雪两姊妹分开,又看着越柔将睡着的梁霖轻柔的放在乳母的手中,眼前突然浮现那个惊才绝艳的人将手中将军令丢出去的画面。
那样的决绝,那样的疯狂……
——————慈安堂
一众人进去之后,没看见老梁王,只有雷氏肚子在上首坐着。
“卿雅怎么样?”从正门到慈安堂个,再加上梁修他们还有宋明清的轻声安慰,早就已经缓过神来了。
“祖母,孙女没事。”雷氏看梁卿雅恢复了往日的端庄,不由得一笑,“今日之事是凶险,可见见这样的场面长长胆量也不错。”
说完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张晓寒她们,“几个孩子们怎么样?”
张晓寒脸上还是苍白的,却仍然笑了笑,“孩子们都好的很。”
“好。说到底这事是因为梁王府的人而起,可是那孩子她——————”
听到雷氏提起季无名,杨若柳的眸子暗了暗,攥着梁正贤的手也紧了紧,梁正贤回头看了看杨若柳,示意杨若柳不要担心。
雷氏笑,“若是她能同卿雅一样,那就————”
“若是季无名真的同卿雅一样,那么梁王府就不存在了,大盛也早就亡了。”
老梁王从外头走进来,脸上带着凝重,看向雷氏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雷氏心头一惊,却也是连忙站起来,等老梁王坐下才又重新坐下,轻抬手免了众人的礼节,少有的,除了几个孩子,一大家子都在,也都是一样的沉默。
安静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地发酵,方才老梁王进来的时候说得那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没人敢说话。
“卿雅觉得凰语将军如何?”老梁王这么一说,梁卿雅突然想起先前秋山的时候还有一笔账老梁王没和她算。
梁卿雅心里拿不定主意,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梁修就站在梁卿雅的旁边,“祖父————”
“闭嘴。”
梁修吓得不敢动了,老梁王何时有过这样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吓得不敢动了,只有杨若柳和 梁正贤才算是淡定。
他们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梁卿雅倒是没哭,只是有些愣住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雷氏整个人都懵了,她不敢相信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丈夫如今的样子竟然连她都觉得无比陌生。
“王爷?”雷氏试探的开口,老梁王没回应她,只是看向她。
雷氏定了定心神,才又继续说下去,“季————阿月那孩子,虽是梁王府的孩子,可是她不和王府亲,毕竟是从小就不在王府长大,性子又不似寻常姑娘一样,到底是先得紧着自家的孩子,况且她惹出这诸多的事,便是如今对外都说咱们和她闹翻了,也难免会有人暗害梁王府,依着切身的意思,她到底也不算是梁王府的孩子,梁王府是第一位的,所以————”
“别说了。”老梁王突如其来的打断,倒是让雷氏措手不及。可接下来说得话,却让她如坠地狱。
“我可以同你和离,也可以,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