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娇养了白切黑魔子(43)
楼云昭皱着眉头,看向那朝着连殊走过去的少女,没忍住开口喊道。
其他修士都是一脸疑惑,但听到楼云昭的喊话后,也都知道了,这是那个被“逐出”镜玄仙宗的亲传弟子祁婳。
他们都不知道祁婳为什么会被逐出镜玄仙宗。
虽然有传闻说是祁婳自己选择脱离宗门的。
但正常人怎么可能放着玉虚仙尊的亲传弟子不当,非要脱离宗门,当一个散修?
于是,那传闻很快就被众人打上了谣言的标签,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注意了。
所以,这个少女就是祁婳?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楼云昭见祁婳压根没搭理自己,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连殊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祁婳,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下一秒,他笑着说道:“你也要来杀我吗?”
他歪了歪脑袋,“那你动手吧,死在你剑下,总比死在这群废物剑下痛快些。”
连殊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祁婳心口一跳,刚要说话,就听到了楼云昭的声音。
“继续诛杀!”楼云昭眼睛一眯,说道。
阮秋秋顿时瞪大眼睛看楼云昭,“师尊!”
然而,楼云昭已经持剑冲了出去。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祁婳不祁婳的不重要,镜玄仙宗的八卦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诛杀连殊,夺得不朽骨!
当然,没有人会把后一个意向表现出来。
不朽骨再怎么神奇,再怎么能让人的修为强大,那都是魔族的宝物。
人族修士怎么能使用呢!
他们只是想把不朽骨带回宗门封印起来罢了!
仅此而已!
密密麻麻的剑气斩落,而最强大的,是楼云昭的。
祁婳立马拔剑替连殊挡下一些攻击。
连殊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都是一僵,他想说话,但烦人的楼云昭已经逼近身前。
他本该懒得挡,只是想到祁婳,还有些话想说,便又难得认真起来。
然而,前面那不管不顾的作战状况,让他的身体情况很差。
此时虽然能与楼云昭过招,却完全挡不住终于启动的阵法。
镜玄仙宗的长老们一直没有动手,他们分散在人群四周,就是借助人群掩护来布置阵法。
一道金阵从连殊的脚下升起,金色的铁锁链找到机会,禁锢他的四肢。
“婳婳,这阵法是专门针对魔族的!得赶紧让反派脱离阵法,不然……”
嗡嗡的话甚至还没说完,金阵就发生了变化。
无数金光像是化作剑气,砍在连殊身上。
连殊身上并没有增添伤痕。
因为这金光会直接对连殊的魔骨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然而,被金光锁链禁锢的连殊却没有丝毫恐慌,也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疼痛,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婳婳,这些金光一共有三千道!会将连殊的魔骨直接剥离!”嗡嗡着急地说道。
将魔骨直接剥离,等于将一个人身上的骨骼活生生剥离出来。
有阵法加持,连殊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只能硬生生承受这样的痛苦。
追杀了连殊半个月,终于让他们成功将连殊困住,所有修士脸上都浮现了兴奋的神情。
然而,谁也没想到,那被逐出镜玄仙宗的女弟子竟然……直接朝着阵法扑了过去。
阵法启动便无法关闭,若非魔族闯入,造成的伤害也是实打实的。
“祁姑娘!”
人群之中,有几道焦急的喊声。
连殊怔怔然看着朝着他扑过来的少女。
身上承受的疼痛,似乎也在瞬间消失了。
他被比他瘦弱许多的祁婳紧紧抱在怀里,他能闻到不属于他的鲜血的味道。
连殊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你想死是吗?”
祁婳虚弱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
有鲜血不知道从哪里滴落,滴在连殊的指尖。
他下意识接住祁婳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被滚烫的鲜血烫得瑟缩了一下。
连殊看着她惨白擦白的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是想死的。
死对于他来说,是解脱。
因为母亲曾不止一次质问他,连父尊的心都无法拉回来,为什么不去死。
他该去死的。
在母亲死去的时候。
在外祖一族被杀死的时候。
他就该死的。
只是一直没找到有趣的死法。
而现在,虽然无趣,但连殊也觉得自己可以死了。
可是……
在祁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开口给出肯定的回答。
他依旧想死,只是又害怕……
连殊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那我陪你一起死吧。”
恍惚间,他听到祁婳虚弱的声音响起来。
连殊神色震惊地看着祁婳。
在不经意间,他已经将祁婳完完全全抱在怀里,挡住阵法的伤害。
他甚至顾不上疼痛,整个脑子里,都是祁婳的这一句话。
在连殊的认知里,喜欢一个人,等于愿意迎接死亡。
这是他的母亲教会他的道理。
连殊不自觉地搂紧了怀里虚弱的祁婳,低着头看她,没办法说出一句话。
直到一阵惊呼声和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来。
怀里的人挣脱了他的怀抱。
连殊的脑子里空白了一瞬,然后,他们两人的姿势就变成了祁婳将他抱在怀里。
四周安静了好一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有带着哭腔的嘶吼声响起来。
“师兄!”
“大师兄!”
连殊的视线聚焦。
他看到了好几个人。
怔愣的高阳秋。
跪在高阳秋面前的安守骅。
祁婳没有感受到除了阵法攻击之外的、预料之中的疼痛。
她浑身僵硬,从那两句嘶吼中,似乎分辨出什么。
“我不是、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忽然跑出来!”高阳秋慌乱的声音响起来。
祁婳倒在连殊怀里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挡住了高阳秋的一剑的人,跪在地上。
高阳秋的长剑从他的胸膛贯穿。
他的手死死握住剑身,像是不想让剑身再往后穿。
祁婳的脑袋嗡嗡作响,有些头晕耳鸣,思绪乱如麻。
鲜血从安守骅的掌心和胸膛涌出,在地上淌了一汪。
“师兄!”
七绝门的弟子一股脑涌上去,也顾不得什么阵法不阵法的。
“婳、婳婳……”
“对、对不起。”
偏头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话,安守骅眼神涣散,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嘴里涌出来。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他的脑袋也缓缓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