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请现身一见
李落不虞再费口舌,平声应道:“倘若你带我找到流云栈,她身处危难之中,我便放你离去,不再留难。顶点23s.更新最快切记只有今次一次,你残杀我大甘将士之仇异日我定将悉数讨回。”
“这个王爷大可宽心,我只怕去的迟了,流姑娘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李落探手封住柘木合图几处穴道,勉强止住失血,漠然说道:“如果你不等找到她就死了,就算命途如此,怨不得旁人。”
柘木合图心中暗恨,只是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生死只在李落一念之间,倘若李落背誓,柘木合图实难幸免,如今也不敢再挑唆非议,只盼着李落果然如传言般一诺千金。
李落命万一府搀扶刘开山过来,刘开山气若游丝,几乎察觉不到脉搏的迹象。几名将士怒目而视,直恨不得上前将柘木合图碎尸万段。柘木合图置若罔闻,就当做没有看见,也不曾出言讥讽。此际的命暂且是保住了,不过倘若再惹怒李落,难免李落不会再起杀心。
李落眉头微皱,刘开山受伤极重,就算救回性命,恐怕一身武功也要十去五六,无论如何,先救人要紧。万一府早就听闻李落医人的本事非同小可,今夜一见才知所言不虚。不过数刻,刘开山宛若游丝一般的呼吸声已然清晰可闻,神色安稳了下来,至于其余几人所受外伤更加不在话下。
众将士伤势暂且无碍,几将拆了几块门板,将刘开山放在上面,抬着返回军中大营。其余诸将士的尸身就安葬在这里,青山为伴,绿水为邻,反正身死之后也不过一堆黄土而已。
万一府几人辞别李落而去,李落婉拒了万一府留下效命之请,命其先行返回前锋营听令,也不必告诉沿途将士李落的行踪,此间事了,李落自会返回。
李落静静的看着两只火把渐行渐远,万一府趁夜回营,一刻也没有停留。刘开山受伤极重,李落只是暂且压制了伤势,倘若不能尽早医治,恐怕后果更加不妙。
火光下营中诸将的背影显得格外萧条,李落胸口一阵气闷,有些淡淡的血腥气经久不散,便是万一府自始至终不再有任何异色的神情,让李落分外觉得沉重不堪。
“万物一府。”李落呢喃自语,沉默半晌,回头看着神色忽暗忽明的柘木合图,淡淡问道,“格根塔娜人在何处?”
柘木合图一愣,原以为李落会迫不及待的问起流云栈的下落,没曾想李落竟然先问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李落问的很是突然,柘木合图微微色变,一时间没有答言。
“带我去见她。”
“谁?流姑娘?”
李落默然无语,只是冷幽的看着柘木合图。柘木合图脸色僵硬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爷,流姑娘危在旦夕,去的晚了恐怕她就活不成了。”
“哦,既然如此,那你最好快些带我见到格根塔娜,假若耽搁了时辰,误了流公子的性命,你必死无疑。”
“王爷,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耗费时间。”
李落面无表情,清冷说道:“也许我更愿意取你的性命。”
柘木合图脸色极其难看,半个时辰前赌赢了,果然用流云栈的消息暂且换回了自己一条命来。不过眼下柘木合图却不敢再拿自己的命来赌,流云栈到底和李落有什么样的交情实难预料,不过李落想杀自己的心思却做不得假。
“我带你去。”柘木合图阴沉说道,缓缓站起身来。肩头的刀伤已被李落稍做医治,血止住了,只不过此际虚弱的很,身子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就能将柘木合图吹倒在地。
李落并无怜悯之心,但也没有催促柘木合图,只是身上若有若无的杀意刀气却从没有离开过柘木合图周身片刻,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柘木合图命不久矣。
如此冷冽淡漠的杀意让柘木合图如芒在背,心中纵有算计,但是眼下除了赶路却不敢有别的异动。
走了一夜的路,天色将亮,两人到了一处山洞前。这是群山之中随处可见的一处山洞,低矮阴湿,不等进到洞中,单单只是站在洞口就觉得有一股阴寒刺骨的冷气来回流窜。李落眉头微皱,格根塔娜受伤颇重,经脉运转不甚流畅,倘若待在这样一处阴湿的山洞之中,实则于伤势无益。
“就是这里。”柘木合图冷淡的说道。
李落嗯了一声,朗声说道:“蒙厥赞瞬,请现身一见。”
山洞之中隐约有回音传了出来,不过没有人应声,李落并没有贸然入内,当日不单是有一位蒙厥国师的高徒,而且还有那个名唤泊肃叶的武尊传人。
柘木合图逗留在林山县不曾北返,说不准泊肃叶也会留在这里。
过了半晌,山洞中依旧静寂无声,只能听见风穿过乱石发出的呜咽声响,听起来颇是渗人。
“这里除了她之外,是否还有旁人?”
“没有。”
李落看了柘木合图一眼,柘木合图冷笑道:“我的命在你手上,如果我骗你,还不如让你杀了我来的痛快。”
李落点了点头,平声说道:“言之有理,请。”
柘木合图冷哼一声,也没有推脱搪塞之意,径自向洞中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山洞阴暗潮湿,好在朝阳初升,洞中虽是阴暗,但勉强能看清四周景致。
这是一处山岩裂缝而成的山洞,头顶处有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将整个山洞一分为二。从这道缝隙中有不知名的根茎探了出来,不时还有水滴落下,叮咚作响,一入山洞,便有一股黏稠的湿气绕在身外,挥之不去。
柘木合图入洞之后一语不发,这般闷不吭声的模样颇让李落生疑,不过李落倒也无惧,如果柘木合图当真包藏祸心,李落尚还有自信能在变故发生之前出手诛杀此獠,依着柘木合图的心性,想必也不会拿自家性命当儿戏。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