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远房亲戚
比赛进行的很顺利。
虽然只比第二名高了一分，是险胜，但罗韵到底是拿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舒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天选之女嘛，不拿第一也说不过去。
而且她还知道，这只是个开头，以后罗韵的路会越走越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贵人想帮，遇到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这是一种运气，也是一种能力。
就比如她之后去首都参赛，会在那里认识国内知名舞蹈家，之后还会拜她为师。
罗母喜极而泣，高兴地揽着罗韵，拿着她手里的荣誉证书翻来覆去地看。罗父也是一脸满意，当即大手一挥，说要到聚贤居吃饭，好好庆祝一下。
本来罗韵还要请她的舞蹈老师一起去，可老师还有别的安排，婉拒了她的邀约，最后便只有罗家一家和祁轻卓还有沈欣月一起吃饭了。
沈欣月本来推辞了一番，但无奈罗母盛情相邀，罗韵又在一边一直劝着，便也厚着脸皮一起去了。
聚贤居是江市非常出名的一家饭店，主打淮扬菜和杭帮菜，味道十分不错，吃过的人都得竖个拇指。
但价格也让人竖拇指。
装修风格偏古朴，桌椅皆是木制不说，在这个遍地都是水泥地和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它的房梁墙体也是木制，更别说假山流水、古玩字画，还有随处可见的古风摆件。
在里面吃饭的人时常会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总体来说，是很有味道的一家饭店。
舒可跟在他们身后进门，抬眼间对店内挂着的一排大红六角灯笼很感兴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看得出来，样式仿的是古代宫廷内的六角宫灯。
这种灯笼一般是两层或者三层，聚贤居选用的是两层款，这么一排下来看着很顺眼，如果是三层款那就有些繁赘了。
木制镂空的设计，中间还有人物画。
舒可仔细看了看，看到两幅八仙过海的图，笔画很细腻。
估计是为了简约，必用的流苏并没有垂坠在每个角上，每个灯笼上只坠了六条。
虽然不是十二条，但这么一排下来，条条垂坠下来的红色流苏喜庆的就跟过年似的。
不再多看，她跟着其他人的步伐一起上楼。
罗父订的是可容纳二十人吃饭的大包间，除了堆成排的酒水饮料，里面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进门洗了手，舒可出来后便安静地坐着，静静等着上菜。
与其他人喜笑颜开地样子很不一样，她脸色一直很平淡。
“舒可，你想吃什么？”忽然，罗韵翻着菜单问她。
淮扬菜和杭帮菜吗？
舒可响起他们刚刚的讨论，思忖片刻后说：“松鼠桂鱼和酒酿圆子羹。”
罗韵笑了笑，让身边的服务员记下这两道菜，又点了一些罗家人爱吃的，之后又很周全地问了祁轻卓和沈欣月。
完美照顾了所有人的口味。
合上菜单，她说：“再来一份水煮青菜和番茄鸡蛋汤。”
“比赛已经结束了，就不要节食了。”罗母皱眉：“点两个你喜欢的菜吃。”
“可是还要到首都比赛啊。”罗韵语气轻柔：“妈，您别心疼我，等比赛彻底结束了我一定吃顿好的。”
罗母看着她，神色有些动容，心疼她这段日子的辛苦，说：“你呀，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认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罗韵俏皮地吐了吐舌，耸肩道：“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您教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得到手啊！
还要求我一定要比别人优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一个出色的女儿。
罗母知道她一直将自己的话当金尊玉令的听着，心中更是满意，面上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是来了之后现点的菜，等菜的时间有些长，众人便又开始聊起天来。
罗母和罗韵商量着去首都的事情，罗韶在一边插话说自己也要去，被罗父严词拒绝了。
商量不多会儿，罗父视线看向舒可，问：“可可，你想不想去首都？”
他这么一问，众人的视线都看向舒可，等着她回答。
罗韵心脏怦怦直跳。
这段时间舒可和罗母的关系一直紧张，罗母对她的不满也日益加重。
如果她跟着一起去了首都，那……
罗韵也拿不准自己想不想让她去，诚然，她不喜欢舒可的性子，可如果能借此机会让罗母和她的嫌隙加深的话，那罗母不就更喜欢自己了吗？
可自己又实在不想跟她多待，这可怎么办？
她暗自纠结着，舒可那边却平静摇头：“不想。”
罗父愣了一下，他还以为乡下小孩儿都向往首都呢，没想到舒可直接就拒绝了。
笑了笑，他也没强求，最后拍板道：“那就你们母女俩个一起去，正好是暑假，你们也不用着急回来，正好在首都好好玩玩。”
不用带舒可去，罗母自然求之不得，带她去不是自己找气受吗？
更何况，面对着她这张死人脸罗韵能有什么好成绩？
她松了一口似的点点头：“好。”
“可可真不跟我们去吗？”
罗韵本来犹豫着，可舒可一说不去反倒让她下了决心。
她说：“首都很好玩的，我们可以一起去玩，也有很多好吃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还要学琴，没有时间。”舒可对她的诱惑不为所动。
罗母不满地看了罗韵一眼，不知道这孩子对舒可怎么就能这么宽容。
自己明明跟她说过不必讨好舒可，怎么她事事件件都要考虑舒可的想法？
难道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
想至此，她语带教训的意味：“你去首都是去比赛的，这才是正事，不是去吃去玩的。你光想着陪她，你自己的事情怎么办？”
又来了。
这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话。
罗韶右边嘴角微掀，轻视的眼神直接看向舒可，想看她会怎么应付。
毕竟家里是家里，外面是外面，他就不信舒可在外人面前丢脸还能跟在家里一样泰然自若。
但舒可偏偏就是泰然自若。
她垂眸把玩着面前的古制瓷碗，手指细心描画着边沿的小朵牡丹，沉默不语。
看舒可耳聋眼瞎的劲又上来了，罗母冷哼一声，碍着有外人在，说了一句刺她一下就作罢了。
沈欣月看不出眉眼高低，只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
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只是面对长辈的指责既不辩解也不生气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菜终于开始一盘一盘地被端上来。
“罗韵，你就跟我说吧，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趁着众人低头吃饭的工夫，沈欣月拉着罗韵的袖子，自以为很小声地问道。
她对舒可实在太好奇了。
若说中午时只有一点点好奇，那罗韵多次讳莫如深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彻底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让她特别想知道这人是谁。
罗韵抿了抿唇，秀美微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知道她为难，罗母主动替她解围，神情倨傲道：“她是我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叫舒可。”
罗韵面露诧异，即便她知道罗母不喜欢舒可，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向外人介绍舒可。
不是亲戚，而是远房亲戚。
虽然只是多了两个字，但也能看出罗家的态度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都看向舒可。
舒可神态自然，筷子上正夹着一根荷兰豆，听到罗母的话后抬起头，对沈欣月微微颔首，淡定开口：“你好，我是舒可。”
不生气，不反驳。
倒显得其他人多想了似的。
沈欣月对周围的气氛毫无所觉，闻言笑了笑，大大方方道：“你好，我叫沈欣月，是罗韵的好朋友。”
舒可会以一笑，将碧绿的蔬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没有多话的意思。
真酷！
沈欣月眼睛放光。
“你别介意啊，她性子就这样，比较内向，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熟悉了就好了。”罗韵歉声跟她解释。
沈欣月摇头：“没关系没关系，刚刚认识嘛，都这样。”
她说着瞥了一眼安静吃饭的舒可，想到她是罗家的亲戚，小声奉承了一句：“熟了就好了，她看着挺好相处的。”
还会给小孩儿吃糖。
这种人，脾气应该不会很差吧？
罗韵愣了一愣，漂亮的杏眸颇有深意地看着她，嘴角抿出一个笑来。
吃完饭后，罗父安排人将沈欣月送回去。祁轻卓说家里人来接他，让他们不必担心。
罗父想了想，觉得时间确实有些晚了，刚想开口说要离开，舒可突然开口。
“时间还早，反正明天也是周末，就陪他等一等吧。”
清清冷冷的声音有着莫名的说服力。
祁轻卓眼睫微动，偏过头看她，眼里对她多了丝探究。
这人之前说话能把人气个半死，怎么现在反倒来关心他了？
罗韵也附和道：“是啊，爸，妈，他一个人等我不放心，要不，我在这里陪她等，您们先回去？”
罗母嗔她：“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我和你爸也没说要走啊，自然是要把他安安全全地送上车我们才能放心的。”
比起把祁轻卓自己仍在这里，那当然是看着他上车更保险了。
只是，这心思是不是太细了？
还是，她在故意向祁轻卓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