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演戏?
舒可犹豫似的低下头。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有什么忌口的。
万一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怎么办?
犹豫了一会儿,她抬头说:“没什么忌口。”
“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吗?”罗林又关切地问了一句。
舒可说:“不喜欢芹菜和一些味道重的菜。不过”她眨眨眼,眼神中透着些狡黠:“应该不止一道菜吧?”
罗林看着她灵动的眉眼微微发愣,随即轻笑:“不止一道,挑你喜欢的吃吧。”
“好。”
罗家的装修走的都是欧洲贵族风,饭厅自然也不例外。
长长的大理石餐桌旁放了几把奶白色的木制古董椅子。此刻,罗父坐在主位,他的右侧是罗母和罗韵,左侧坐了罗韶和舒可。
虽然是欧式风格,但这样的座位顺序却体现带着本国传统色彩。
因为如果按外国礼仪的话,罗母应该坐在罗父的对面。
舒可暗暗想着,看来罗家还是挺传统的,非常注意长幼尊卑。
饭菜端上桌,她轻轻扫了一眼——
烧鸡、熏鸭、鱼头汤、地三鲜、小炒莴笋、番茄炒蛋。
虽然算不上奢华,但用的都是时蔬,而且每一样都很精致,可谓是色香味俱全。更令舒可满意的是,这些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她现在这副小身板,真得好好补补。
罗父首先拿起筷子:“吃饭。”
几乎像是一个信号一样,接下来,罗家其他人才相继拿起筷子。
舒可心中暗暗吐槽:豪门规矩真多。
不过,这也提醒了她,她现在不是在部队,也不是在警局,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了。
想清楚这一点,舒可在整个用餐过程中都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
而在本国人的传统餐桌礼仪中,食不言寝不语可谓是必须要遵守的原则。再有,正所谓“少说少错,不说不错”,舒可在整个用餐过程中都一个人乖乖夹着面前的菜,一个人乖乖吃着碗里的饭。
不仅没有多看别人一眼,也没做出任何不合礼仪的用餐习惯,甚至在罗韵不小心将碗筷磕出声音时都不曾抬眼去看。
见她如此规矩,罗父和罗母对视一眼,对她的印象有了些转变。
本以为她跟着舒家那样的父母长大,也是一个不懂礼仪、毫无教养的人,如此一看,倒也不是。
难道真的是刻在血脉里的修养?
罗韵握着筷子的指节发白,食不下咽地低头吃着罗母给自己夹的饭菜,每一次都胆怯又温柔地向她道谢。
对罗母多了些疏离和客气。
罗母见状忍不住叹气,抬手十分亲昵地抚摸她洁白如玉的脸颊,温声道:“不要瞎想,好好吃饭。”
点点头,罗韵微带哽咽地说:“妈妈,您也吃。”说着,她把罗母刚刚夹给自己的鸡翅放到罗母碗里:“您喜欢吃鸡翅,给您吃。”
罗母轻笑着摇摇头,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夹起那块鸡翅小小咬了一口,不再多言。
她知道罗韵在害怕,但自己是不会放弃她的。
即便她一时接受不了舒可,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家里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这改变不了什么。
她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吃完饭,罗林一边用湿帕子慢慢擦着手,一边吩咐道:“王婶,你收拾一间三楼的房间,让舒可住进去。”
“是。”王婶恭敬应下。
“如果有什么不喜欢的,让王婶给你换。”罗林没抬头,说的也很随意,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跟舒可说话。
舒可摇了摇头,说:“先不用,等dna检测的结果出来再说吧。您放心,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赖在您家。”
罗林闻言手下一顿,看向舒可的眼神多了些探究,也多了些欣赏。
舒可向他点点头,跟其余三人分别打了招呼后跟着王婶上了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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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姐,一楼是书房、会客厅和饭厅。这二楼呢,是先生太太和少爷小姐的卧房。三楼是客房,先委屈您在客房住几天了。”王婶边上楼边跟舒可介绍着罗家别墅。
她不是个没眼色的,她在罗家待了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因为会做人,早就被辞退了。
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道理。
别看这位被抱错了的小姐没个小姐样,但光看样貌,她也觉得舒可更像罗家的孩子。
更何况,今天罗林对她的几次关心,明摆着是要将她留在罗家。
只要留下来,那就是罗家的小姐,自己也没必要自找麻烦不是?
“不委屈,客房挺好的。”
舒可不觉得住客房有什么可委屈的,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要求住二楼的卧室。
王婶闻言脸上的笑多了些真诚,能遇上一个好说话又不多事的主子哪个佣人不高兴?
她手掌压上门把手,转动了一下门把后推开门:“您放心,这些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里面的东西都是干净的。洗手间里各种洗漱用品都有,您要是用的不习惯或者缺什么少什么您就跟我说,我再给您添置。”
走进房间,舒可发现房间和整个别墅的风格如出一辙,都是欧式贵族风。
房间的天花板利用内外三圈的长方形金属架构出层次感,中间悬挂了一盏总体呈圆形,半径为30厘米的水晶吊灯。
灯杯外的灯体是小房子形状,下面坠着的水晶珠类饰物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亮。
吊灯正下方是床尾和深紫色绒制表皮的床前沙发,床上四件套倒是简单,只是单纯的灰色,布料看起来像是某种绸类制品。
床头两边各有一个床前柜,上面摆放着欧式圆台状实木台灯,沁蓝色的百褶布艺灯罩和床上四件套很搭。
左侧床头柜还有一块白色钩花手帕,下面盖着的东西通过形状判断应该是一台座机。
视线向上,床头正上方是一副长约一米五,宽约一米的抽象画。简单的线条勾勒,不算出色,但也不落俗。
再往里,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透过一层白色的不遮光窗帘,舒可看到了两条直立的长条阴影。她猜测,这扇落地窗应该是三块玻璃拼接而成。
靠近房间里的还有一层加厚的蓝灰色窗帘。
即便是为了呼应整个别墅的风格,舒可也觉得这样的设计和颜色选择有些压抑了。
窗前摆放着一台供人喝茶聊天的休闲茶桌,桌子不大,再结合两边的褐色木制座椅,不难猜出这桌子仅供两人使用。
舒可扫了一眼房间,转身推开卫手间的门。卫生间大小约二十平,整体采用了乳白色色调。
进门左手边便是洗手台,右手边是马桶,再往里,隔着一扇磨砂玻璃门的是淋浴。
洗手台上摆放着男女士洗面奶,洗手液和一块崭新的未开封的肥皂。
台下左侧是两个抽屉。
打开第一个抽屉,是小份包装的一次性牙刷和牙膏;第二个抽屉里是备好了的日用和夜用卫生巾。
再看淋浴旁的置物架,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一应俱全。
如果只在这里住几天的话,那这些东西确实是够用了。
走出卫生间,舒可对等在外面的王婶微微一笑:“房间很好,麻烦您了。”
“不麻烦,您满意就好。”
“挺好的。”舒可也不说满不满意,只又夸了房间一句,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换新的卷纸在什么地方?我刚刚没看到。”
“啊,那个呀?”王婶呵呵笑了:“那些您不用担心,那些都会有人替您换的。就是那个卫生巾,在洗手间第二个抽屉里,您记好了,别要用的时候找不着。”
担心舒可一个小姑娘说到这些私事会不好意思,她说到后面话音减小。
谁知抬头一看,舒可神色淡然:“好,我知道了,谢谢。”
王婶微微一愣,不由得多看舒可两眼。
察觉到她怪异的脸色,舒可有些茫然:“怎么了?还有事吗?”
“没没,”王婶连忙摇头,忽然想起什么,又嘱咐道:“房间的座机可以给楼下打电话,您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就行。”
还真是和酒店一样啊!
舒可心下好笑:“谢谢,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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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关门声从门口传来。
舒可等了一会儿,确定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泄力般地将自己扔到床上。
在散发着柠檬清香的被褥中趴了不知多久,舒可翻了个身,看向房间正中悬挂着的欧式吊灯。
层层光晕晕染开来,目之所及皆是模糊的灯光。
没有重心,没有焦点。
一如她此刻无处着力的心情。
“垃圾小说,毁我人生。”
半晌,她低低骂了一句。
她好好的一个维和警察,有理想、有能力、有信念,结果穿成了甜宠文里的一个只谈情不谈钱的炮灰女配?
要不要这么侮辱我的智商?
要不要这么侮辱我的能力?
谈情?对牛谈情?
搞学习搞事业搞钱搞起来呀,原主你是不是傻?
而且最让舒可困惑的一点就是,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身体是有痛觉的,而且脑子清醒,能够清楚且独立的思考问题。
这种种迹象说明,她依然是她。
既不是那个脑子秀逗了的原主,也不是那个在梦里经常神志不清的做傻事的自己。
这到底什么情况?
舒可头疼地扶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