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阳子
那些东西玄尘很多都认识，冬虫夏草，灵芝，人参，熊胆，还有刚刚斩下的那颗猴脑。
硕大的捣药杆把这些东西搅碎，草药味，血腥味和一股恶臭味弥漫整个后堂。
咚。
沉重的捣药杆抽出，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青阳子单手把磨盘大的鼎盖提起，盖在药鼎上。
旋即一挥手，指尖出现一团火焰，往下一掷，木材被点燃，熊熊烈火炙烤着药鼎，发出噼里啪啦声。
“师父，吃饭了。”玄尘忍着满屋子的草药味，端着饭菜恭恭敬敬上前。
“放那吧。”青阳子头也不回说道。
此时他正全神贯注凝视药鼎，屈指为剑，一股淡淡的真气，从指尖涌入进药鼎。
火焰随着真气的变化，时小时大。
“是。”
玄尘把饭菜放在桌子上，随即恭敬退了出去。
一出大殿，他就立即回到厨房，拿起灶台上的菜刀，仔细想了想，又把菜刀放了回去。
“青阳子实力高深莫测，要是这次的毒药也不起作用，自己这样提着菜刀进去，那不是找死吗？”
放下菜刀，他来到天尊殿门口蹲着，附耳仔细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门口等了良久，没有惨叫声，也没有求救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又失败了吗？”
玄尘思索着，忽然哐当一声，碗筷碎裂的声音响起。
闻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右厢房传出来的。
“不好！”
玄尘大感不妙，连忙朝师妹房间跑过去，打开门锁，推门而入。
只见碗筷碎落一地，师妹正趴在地上啃食那些沾满泥土的猴肉，连同一些破碎的碗屑也吃了进去，嘴巴被割裂，鲜血不断流出。
“师妹不能吃！”
玄尘瞳孔微缩，连忙上前阻止。
伸手进她嘴里，想把那些吃进去的碎屑给抠出来。
可师妹以为有人要抢自己的吃食，死活不张嘴，还不断挣扎并发出呜呜声。
“快吐出来！不吐出来会死的！”
玄尘手忙脚乱扣动嘴巴，一紧张，导致太过用力，把师妹的嘴皮都给掰烂了，师妹吃痛，一张嘴，直接咬住了他的手指。
“啊！”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袭来，玄尘感觉手指都快要被咬断了，疼得他惨叫连连。
“何事如此喧闹？”
后堂的青阳子也听见了这里的动静，连忙赶过来一看，就发现满嘴是血的少女，正和玄尘交织在一起。
他顿时眉头紧皱，大步上前，一指点在少女身上，少女立即昏厥了过去。
随后扭头，冷漠看着玄尘，一掌打出。
砰。
玄尘只感觉胸口一疼，直接被打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咳咳咳！师父，师妹他吞食了碎碗！”
玄尘咳嗽几声，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指着晕厥的少女焦急道。
“哼！待会再收拾你！”
青阳子冷哼一声，扶起少女，手掌按在少女的后背，一股白色的真气慢慢流入。
“咳咳咳！”
随着真气的注入，少女缓缓睁眼，大口咳嗽了几声，鲜血掺杂着猴肉和碎碗一起被咳出，把身上黑黝黝的粗布麻衣都给染成血红色。
见异物吐出，青阳子手指舞动，在少女身上点了几下，旋即掏出一颗丹药给她服下。
服下丹药后，少女不再咳嗽，脸色也好了很多，慢慢昏睡了过去。
青阳子把少女放在床上，摸了摸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感受到里面的胎儿气息后，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玄尘，随我来天尊殿。”
扶少女躺下，青阳子冷冷看了眼玄尘，旋即一脸不悦走出房间。
“是！”
看着昏睡过去的师妹，玄尘松了口气。
都怪自己太心急，为了验证毒药的效果，居然忘记了监督师妹把饭吃完，差点害死了这无辜少女！
他暗自自责。
来到天尊殿，青阳子拿出一根鞭子，鞭子上发黑的血渍，证明它使用的很频繁。
“玄尘，你可知为师阳元已尽，已不可能再有子嗣，如今只剩下那丫头肚子里的一点血脉你可知错？”
青阳子痴迷丹道之术，早年更是以身试药，加上纵欲过度，导致阳元亏损，才四十岁就满头白发，一脸褶皱，看起来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
“弟子知错，甘愿受罚。”
玄尘没有辩解，也不敢辩解，他脱下青色道袍，露出背后已经结痂的密密麻麻鞭痕。
啪！
鞭子抽在肉体的声音响起，每一鞭都会带出一片血肉，没几下就血肉横飞，鲜血不断从背部流下，染红地板。
玄尘咬着牙，抵抗着钻心的疼痛，额头青筋暴起，豆大冷汗滑落脸颊。
片刻后。
“行了，这次只是小惩大诫，要是再有下次，为师就把你制成符箓。”青阳子收起鞭子，漠然开口，说完便转身离去。
“多谢师父手下留情。”玄尘踉踉跄跄转过身，拱手道谢。
看着青阳子离去的背影，他心里暗自嘀咕：今日羞辱，他日定百倍奉还！
小心翼翼穿好衣服后，擦拭完地板的血渍，又回到师妹房间，把碎碗和血渍也给清理干净。
做完这一切，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那份饭菜给吃完，最后往背上敷了一层金疮药后，他坐在床上沉思。
这样都毒不死！
难道这老东西真的百毒不侵吗？
不可能！
只要还是人，就不可能百毒不侵。
看来还得继续加大毒药的毒性！
玄尘思绪乱飞，越想越头疼，寿命只剩不到一年，要是继续试药，怕是没几天可活。
一天的劳累，加上刚才的刑法，让玄尘极度疲惫，想着想着，一股倦意袭来，刚躺在床上，背后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干你娘！”
玄尘问候了一遍青阳子祖宗十八代，旋即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沉睡了过去。
深夜。
迷迷糊糊中，玄尘感觉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睁开眼睛看了下，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真切，那人慢慢靠近，来到近前。
“小道长，我们村子里有妖邪作祟，还请道长随我去驱邪。”
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耳中，即使站在近前，玄尘依旧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