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蒙混过关 小谨:QAQ是我不合时宜了……
整个辟雍学宫都骚乱起来,尤其是几个公子,莫名觉得这学宫有些瘆人。
“湖里?淹死的?那么点深也能淹死啊?”荣禄很是疑惑,那么点水,连他高都没有,也能把人淹死。
他没想到会有人敢杀死胡亥,毕竟在宫内,胡亥身边那么多宫人,怎么可能是被杀死的呢?
“脖颈上有伤痕,似乎是有人蓄意谋害。”侍卫解释道。
“竟然有人敢杀胡亥?”
“这怎么可能啊?”
“真不是自己蠢到淹死的吗?怎么会啊?”
这下可就不是震惊了,还添了几分惊恐。
“肃静。即刻上报陛下,封锁辟雍学宫。今日便不授课了,带我去看看。”韩非缓缓扫视着公子们,沉声道,“谨,随我一同去。”
“其他人,一个都不许离开,更不许到处乱跑。”
以华从湖边离开后,边走边整理仪容,她虽然走的快,却不失礼。
即使有人从她面前走过,与她打招呼,她也丝毫不露出差错。
远远能看见西门了,她心里不禁打起鼓来,只要能出去,她可能就能活下去了。
“怎么这么行色匆匆的?”侍卫怀疑地看了一眼额角还流了几滴汗的以华,这才开春,有这么热吗?
以华微微一笑,取出胡亥的腰牌,叹了口气说:“是公子有吩咐,要我去给他取物件,还得我自己去。”
“哎,你们也太可怜了,快去吧。”侍卫不由得感叹,这帮公子真难伺候啊,尤其是公子胡亥,听说很可怕。
以华拿回腰牌,踏出了辟雍学宫,一时间松了口气,环视四周,这里有不少马车,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有一辆,格外高大一些。
马车旁站了一个麻布衣裳的女子,正百无聊奈地拨弄着一个木雕的小马。
宫道远处还有些侍卫,她混进了马车群里,小心翼翼地绕路走向那辆马车,以免惊动其他车夫。
他移到那个女子身边,小声问:“你是司工的人吗?”
“嗯?嗯。你是?”姬绥姜疑惑地回答。
“他要我藏在你们的马车之中,带我顺利出宫。”以华压低了声音。
“嗯?我的东西要派上用场了?”姬绥姜惊喜地喃喃自语,“快!上车!看我的机关。”
姬绥姜爬上马车,不明所以地看着姬绥姜在位子那里鼓捣着什么。
一行人匆匆跑到西门,高声命令:“即刻起,不许任何人出入辟雍学宫,半个时辰内出去的,也全都给带回来!尤其是与公子胡亥有关的人!”
“我们刚刚才放出去一个,糟了!”侍卫听着听着,脸色就黑了。
刚刚那个拿着公子胡亥的腰牌的,那岂不是?!
“还不去追!”
四个侍卫连忙踏上宫道,经过尚谨的马车时,只听得嘎吱嘎吱的响声传来。
“有异响!这些马车也要查!这辆车上的,出来!”
“还不出来?你!”
姬绥姜吓了一跳,她机关就这点不好,用起来有声音,看向手里的小马,她计上心头。
“你什么你!那么大声干嘛?饭吃太饱了?”姬绥姜这还是头一次扮得娇纵模样,即使穿着麻布衣,硬生生被她装出坏脾气能随手打人的感觉。
“知不知道我拿着什么啊?这可是要进献给陛下的纸,弄坏了你们赔的起吗!这下子都弄脏了!”她气愤地挥了挥手上的纸。
“你下来!刚刚车上什么响声?”侍卫心里打鼓,但还是坚持要查验。
看着那侍卫为难的模样,她都不好意思了,但是装作这种性格比较容易蒙混过关。
“你们上去查啊?真是的,我怎么跟陛下和司工交待啊?”姬绥姜翻了个白眼,跳下了马车,任由他们去查。
这要是能查出来,当她是吃干饭的吗?
侍卫确实没看到任何人在里面,甚至谨慎地敲了敲座子,似乎也是实心的。
另一个侍卫仍旧有些怀疑:“刚刚那响声是?”
“这个,会自己动的,司工说,从中得了启发,或许能造出什么不用人力的灌溉的法子,我这不是好奇他怎么想到的,所以试着玩一下,差点被你们吓得掉地上,还弄坏了一张纸。”姬绥姜不满地把小马扔给他们,“给你们,给你们,拿去,你看看是不是会响!”
什么不用人力灌溉?她瞎说的,之前看司工在一册书上写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推测应该是可以这样,不过司工可从来没说过他能做出来,这会儿也就唬人用用,演戏真难啊。
那侍卫尴尬地拿过去,发现这木制的小马竟然真的会自己跑,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确实和刚才的声音一样。
又有一个侍卫从另一侧赶来,说:“等等,她一直在这跟前?那边的人说,没人出去,她也很可疑,带进辟雍学宫!”
“谨,你怎么了?”韩非见他一路上犹犹豫豫,欲言又止,忍不住问他。
他抿了抿唇,回答道:“先生,我来的时候遇到了胡亥的宫人,他们说胡亥在湖边,不让别人过去,我去的时候,湖边没有人。”
“为何要说假话?”韩非停下了步伐,压抑着怒气,“你是我的弟子,你说假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能骗过其他人,骗得过我吗?”
他长叹道:“先生,我……也许,见到凶手了。”
“谁?”韩非并不想他牵扯进这件事,毕竟他们与赵高不睦已久,光是这一点动机,就很容易被赵高咬着不放。
“很可能是,胡亥身边的婢女,以华。”
“那为何方才不说,就因为你与赵高胡亥不和?”
“胡亥作恶多端,那个以华的阿姊,照顾了胡亥十几年,被胡亥随手处死了。”
韩非心道自己的弟子又开始奇怪的滥发好心了,连一个奴隶都开始心疼了。
“依秦律,主人拥有随意处置奴隶的权力,奴隶敢噬主,那就是……”
“我知道,奴隶算不得人,连黔首都比不上。”尚谨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直接开口顶撞韩非,“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先生,失去了后路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律已经废除了奴隶殉葬,也给了他们出路了。”韩非摇了摇头,在他自小的认知里,奴隶从来都是最下等的,平日里稍微待他们好一点也罢了,这种敢杀人的奴隶怎么能放任?
“是啊,出路,只要能成为兵卒,只要有军功,甚至能一跃到万人之上,那婢女呢?”他尖锐地问,“她们即使参与了戍边,可也算不得参军,上不了战场,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商君律中,女子也是要参军的,可是大都负责后勤,虽说能获得钱,可根本无法获得爵位。
对于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来说很好。可是对于女奴来说,根本就是无用的。
韩非皱着眉就要反驳他,他却先一步退却了,叹道:“先生,抱歉,我只是……其实也不能确定就是那个婢女做的,我只是看见了她离开,当时也没看见胡亥在那里,所以也没拦她。是刚刚他们那么说,我才想到的。”
“先生最擅断案,还是请先生,查明此事吧。”他眉目间难掩疲惫,“或许正如先生所说,是我错了吧……是我太天真了,我不会再说这些了……先生教我的大道,我从未忘记,我自己瞎想的那些,只是小说罢了。”
要是嬴政在这儿,估计要觉得熟悉了,先是强势地把人得罪了,然后又示弱讨好几句,这行为再熟悉不过了。
“谨,如今天下,只有一道了……你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便要遵循此道。”
“我都明白。我还是想想怎么脱罪吧,我可是独自到过湖边的,我的话不可信,毕竟我也有杀死胡亥的嫌疑。”
尚谨面上苦涩,内心却已经盘算起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指控了。
其实无论他救不救以华,从他走到那片湖附近的时候,就已经陷入名为怀疑的泥沼之中了。
只不过区别在于,他是否违反了秦律。
「太险了。」
【宿主你真的能骗过始皇帝却骗不过韩非啊?也是哦,你以前天天和韩非待在一起,他肯定察觉得出来。】
[水月吟:这算不算是用吵架糊弄过去了啊?]
[皓如山阴雪:怎么看怎么眼熟啊?小谨你跟政哥学的?这下子韩非子重点完全偏到关心你身心健康上去了啊?]
[晴天娃娃:啊?原来小谨早就知道会被看破了?所以是故意的?]
“你那些话,今日也罢,若是被人听去,算是妄言,一样要被定罪的。”韩非安抚地摸摸他的头,一如幼时,“我信你,没有坏心眼,也不觉得你会傻到自己去杀人。”
“这事不会攀扯到你,你要是有错,也只是当时没拦住她罢了。可是赵高不一定会放过你。”
“嗯……我知道。”
「我也不想欺骗先生的,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不这样做。」
【蹭蹭宿主,没事的。你那是没看其他老主播,那谎话说起来一溜一溜的,有的从头到尾连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你都算是清流了。】
等韩非他们走到湖边,姬绥姜也刚巧到了。
尚谨惊讶地问:“绥姜,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该不会?冷静,现在只有绥姜在这里,那么说明以华没被发现。
“你问他们。”姬绥姜撇撇嘴。
“这,是我们不妥。”侍卫们立刻点头哈腰地道歉。
他却像他们躬身赔罪:“哪里,你们严查本就是分内之事,绥姜脾气大些,该是我替她向你们道歉才是。”
没看出来他和绥姜还挺有默契,选择了类似的方法,都是用情绪糊弄人。
“绥姜可以先离开吗?我让她去给陛下送新制的纸。”尚谨扭头问韩非,“她一直待在外面没进来过,并无嫌疑。”
“你看到过什么人吗?”韩非目光如炬地盯着姬绥姜。:,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