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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雨夜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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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夜里甄雨亭投井死了。

    巡防的官役听到声响,赶忙查看搜寻,生怕府中进了刺客。

    最后发现是有人投井,打捞出来一看竟是二夫人甄雨亭。

    夜雨伴着她的死讯,让整个府衙陷入肃穆凄冷之中。

    甄雨亭的尸身被停在内宅大堂。堂内挤满了男女老少,专职服侍甄雨亭的贴身丫鬟小容跪在一旁哭个不停。

    烛光掩映下韩承远面容肃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晚间看过郎中,人还好好的小妾怎么就投了井?

    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女儿韩凌云,又看向甄雨亭发出一声叹息。

    韩凌云虽然讨厌这个姨娘,突然见到她真的就死了,却也不敢有半点喜色,毕竟人死为大。

    知道父亲此时心头难受,乖乖站在一边不敢作声。偷偷想着,难道真是我写的那句话,将她气到?心中突突跳个不停,渐渐有些自责。

    这时月前才来韩府做府兵教习的张子建,面色沉重的抚慰韩承远。

    “大人节哀,表妹要是知道你这般伤心难过,走得也不会安心。”

    韩承远约摸四五十岁,下颚、唇边有须,面目堂堂自有威仪。张子建与之说话显得很小心。

    韩承远整夜在书房批阅公文,此时内心满是自责,方才若是早些回房休息。多关心关心甄雨亭也不止于此。

    韩承远点头勉力一笑,“子建,雨亭走得匆忙,大家都很难过。府里的事你多费心。”

    王致仁将张子建打量一番,心中暗自品评,倒是俊秀。

    张子建安抚众人情绪,“大家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跟小容照看就好。”

    众人听说如此,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张子建与小容在甄雨亭停尸板旁跪坐,两人一张一张的烧着冥钱,火光映着泪珠不住跳动。

    “小容,夫人生前身后有你服侍真是难得。辛苦你了!”

    “小容不敢,都是小容该做的,能照顾夫人是小容的福气。表舅爷常过来看望夫人,你也辛苦了。”

    张子建心头陡然一惊,忙呵止道,“这话可不能再说,给人听见了要说闲话。”

    小容小声抽泣着,哽咽应了一声。

    雨在屋瓦上跳动,顺着屋檐落了一夜仍未见停。

    清晨徽州府衙内院,亭台楼阁,水榭廊坊间,或桥架其中,或奇花异草遍地。建得层层工整有序,雕梁画栋。

    韩府依旧是那个韩府,只是上上下下已装点各种白事布置。

    韩承远双目黯然显得老迈,还是没法接受甄雨亭就这么离开了。看来这一夜,他并不好过。

    韩凌云换了一身素服前去致祭。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个小文,一个小月。

    两丫鬟见自家小姐因二夫人亡故烦闷,连早点也没吃。又知小姐素来与二夫人关系不睦,小文关心道,“姑娘不必担心,待会我替姑娘去哭。”

    小月斥道,“小文你可别胡说,我们做下人的,家主过世哪有不哭丧的。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护膝做得够不够结实。”

    果然一到灵前小文、小月便扑通跪倒哭泣。

    仪门忽然来报,擒龙门赵长顺拜访。

    韩承远平素不爱与武林中人交往,这时府中有事更不想见。“让他们回去,本府今日没空理会。”

    那传信府兵正要出去回绝,听得师爷鲁天明叫道,“慢着,大人这些江湖人士大多孤傲清高不受管束,落雨天都不辞辛苦来拜访,若是拒绝只怕会有不妥。”

    言语之中颇含微词拒绝容易,就怕他们回去多生事端。

    小声附耳续道,“何况京里早有发文,各地官员要与奇人异士搞好关系,为朝廷招揽人才。”

    此时瓦剌人在也先带领下进犯边疆,明皇帝朱祁镇志比天高,有心为国建功立业以追太宗皇帝功德。在宦官王振怂恿下御驾亲征,誓与瓦剌争个高低,绝不让其跨过长城一步。

    哪知有心杀贼,力有不逮。瓦剌军中有能人驱使恐怖的僵尸,靠着这些刀枪不入的僵尸在战场上大肆杀戮。明军不能与敌,在土木堡为瓦剌所败。皇帝被俘,天下人心浮动。

    朝廷这才广发州府公文,以求天下奇人异士,望有能人救回皇帝。

    毕竟家国事大,皇帝被俘乃是奇耻大辱,韩承远再有芥蒂也不敢妄为。

    鲁天明见他面色和缓,忙示意门吏将来人请进。

    门吏得令,这才出府引擒龙门一干人等进来。

    赵长顺、陈极领着四名随从,一人一伞带了一些滋补药物进了内堂庭院。见门口灯笼罩了白布,已知府中出事。

    “听闻大人府中夫人有疾,本该早些来访,无奈琐事缠身,如今总算成行。只是没想到夫人她……还请大人千万节哀保重。”

    韩承远淡然道,“赵先生有心了。”

    鲁天明见韩承远言语冷淡,忙从中打圆,“夫人染疾,昨夜猝然离世。韩大人心中悲恸,两位莫要见怪。”

    陈极哈哈一笑,“这有啥说?依我看韩大人再娶一房便是。”

    赵长顺闻言心头一惊尴尬至极,猛踢陈极一脚。这个陈极是没脑子的吗?府中新丧你口出不逊,让人家怎么看我们擒龙门?

    陈极恼他赵长顺无事生端,直刺刺道,“踢我干嘛……”

    墙角忽然跳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扁着嗓子道,“混账东西!人家夫人刚去,正该吊祭,你却口出恶言。世间男子若是都如你这般,岂不叫女子寒心?今日便教训教训你这狂徒!”

    众人都是一惊,这怪人雨中潜伏府衙意欲何为?

    王致仁、许儿、赵长顺、陈极却都识得,怪人正是梁卫华。

    他在沈家等了一夜,不见沈修心中挂怀,便找了来。见知府衙门高挂白布灯笼,灯笼上写个祭字,觉得事出古怪,便伏在房梁墙角暗中观察。

    一夜未眠的张子建,见状横身护在韩承远身前,令韩承远有些动容。

    梁卫华翩然落地,脚下连踏,已欺到陈极身畔。

    他年少时为情所困,为了同门师兄妹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于男女之事,缠缠绵绵总觉厌恶,心中其实仍盼结局美好。

    这时见陈极玷污心中情感纯粹,自是气氛难消。

    赵长顺、陈极来见韩承远乃是拜访,并未携带兵器。陈极见他来斗,早已纵身避开。

    一跃之间,忙抢下府兵手中长刀,以之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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