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回幻岛
翌日清晨,众人都收拾好准备离开了。
和雀先跟大家辞别。
她送了阿叶一根自己的赤羽,送了冰蝶一颗闪亮的松星石便离开了。
翼也是跟大家道完别,驾着辒凉车带着翔音王的尸体,身后跟着侍卫和翔音王的暗卫,也离开了。
只留下仙儿、昀、冰蝶和阿叶四人,还有处理战后事宜的后军。
昀唤了孑犬来,人太多冰蝶带不了,加上昀看出两人微妙的感情变化,避免尴尬。
众人飞身上孑犬背上,冰蝶却未上去。
他说:“我先回幻岛了,我找蝶衣有点儿事。”
“也好,你回去见到师父,叫他一定等着我们。”昀道。
冰蝶点点头,展开蝶翅消失在天际。
仙儿等三人在孑犬的背上往幻岛而去。
昀沉吟很久,终于还是开口,问:“你跟冰蝶,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阿叶瞬间来了好奇心,插嘴道:“怎么了怎么了?”
“你先别说话。”昀道。
阿叶撅着嘴噤了声,但眼睛却是紧盯着二人的脸。
仙儿苦笑着说:“他说他要离开我。”
“离开?”昀不解。
“他要脱离与我的关系,独立。”仙儿解释。
昀低头凝眉,说:“还是到这一步了?”
“我想让他离开,也许这样也好。”仙儿言不由心地说。
“你真的确定这样好?”
“还有什么办法,把他绑在我身边日日痛苦?”仙儿反问。
“也许师父会有办法。”
“他如果有办法,飞絮也不会离开他了。”仙儿道。
昀叹了口气,这世间多的是事不由人。
一路无话,到了日落西山,三人决定先休息一晚再继续往幻岛去。
此处是翔音国边境一处小镇,平时与南央国来往密切。
两国的人在此穿梭做交易生意。
仙儿三人在客栈住下,天已经黑透了。
趴在浴桶上,仙儿享受着难得的私人时间。
算一算这个时间冰蝶已抵达幻岛了。
几经纠结下,仙儿还是没忍住,与冰蝶建立了心识。
第一句话就冲击仙儿的心。
“我要离开她。”
是冰蝶斩钉截铁的声音。
蝶衣在药房里炼药,烟雾缭绕中,他长身而立。
“这点儿心痛都忍受不了?”蝶衣冷笑着说。
“我不能一直在无边无际的痛苦里生存。”
“呵”,蝶衣笑出声,自己又在痛苦里活了多久,他都没有想过要放弃。
“你想好了?脱离主体可是要经历巨大的痛苦。”
“我想好了,我能受。”冰蝶跪在地上,眼神空洞。
蝶衣盯着他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直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与她最后的纽带。”蝶衣道:“你要亲手斩断!”
冰蝶缓缓闭上眼,说:“我不要再与她有半分纠缠。”
“好,我帮你。”蝶衣冷声说。
蝶衣伸手,五指张开盖在冰蝶的头顶。
一道蓝光从他的头延伸向门外,正是与仙儿之间的纽带。
“不要!不要!”仙儿大喊着,她在这一刻突然怕了,她怕冰蝶真的会永远离开他。
蝶衣抓住这蓝色的光线,冰蝶的眼角已润湿。
他用灵力,将这蓝色光线挣断,冰蝶承受着身体巨大的痛苦,但仍咬牙不语。
蓝线断了,仙儿眼前的画面突然消失了。
她与冰蝶之间,已经再无关系,心识也就无法建立了。
冰蝶受不住歪倒在一侧,嘴角已挂了血丝。
“你很能忍,这痛仅次于剜心之痛。”蝶衣歪头看着冰蝶说。
“谢谢。”
冰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殿外走去。
他何尝不心痛,剜心之痛,断带之痛,两痛相加在冰蝶身上交替。
踉踉跄跄,跄跄踉踉。
冰蝶在幻岛漫无目的地走着。
海阔天空,他再无去处。
从此他就是孤身一人了,他,自由了。
走着走着,冰蝶就走到了汤泉,汤泉的池水在月光下形成一层朦胧的白雾。
他望着这泉水,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来,冰蝶两眼一黑,晕倒过去,摔进了汤泉里。
汤泉的水好温暖,冰蝶最后一丝意识还在,他看见了圈底的光圈,慢慢闭上了眼。
等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张木床上。
冰蝶闻到了药草香,知道是在无忧的房内,便安心躺着。
他觉得好了一些,但是痛疼还在,全身无力。
无忧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些草药。
“你醒了?你怎么溺在汤泉里了?若不是我早上去取水,你怕早死了。”
“脚一滑。”冰蝶敷衍着。
“行了,不愿意告诉我就别说了,什么脚一滑的破烂理由也拿来搪塞我。”
冰蝶微微有些尴尬,干咳两声撑起身子说:“我斩断了与仙儿的纽带,独立了,所以吃了些苦,晕过去了。”
“哦。”无忧点点头。
冰蝶很感激无忧听完并没有打听具体理由。
无忧将草药丢进石臼里,一番锤爆后,用纱布包着烂掉的草药挤出来一碗绿色的汤汁端给冰蝶。
“喝了吧!”无忧说。
冰蝶闻了闻,有些青草气,他闭着眼一饮而尽,没想到竟然有些辣。
“躺着吧!一会儿吃饭我喊你,你需要休息。”无忧收了碗推门又出去了。
冰蝶躺下,仰望着木屋的屋顶,吊了很多干草药,五颜六色。
可他的心,却如死灰般。
仙儿的心识与冰蝶断了后,她知道冰蝶已经断掉了与她的联系,从此他与她就是独立的两个人了。
他不再是她的灵宠,她不再是他的主人。
仙儿一夜未眠,早上启程时,她的异常逃不过细心的昀。
昀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仙儿不想说昨晚她看见的一切。
“你的脸色非常不好,再休息一天再启程?”昀关怀地说。
“不用,尽早回去吧,也好尽快回翔音。”仙儿说。
“你现在说的话完全言不由衷,你是真的打算一直这样别扭下去?若冰蝶真的断掉与你的关系,你真的就开心了?”昀冷声道。
仙儿猛地抬起头,说:“他既然如此狠心,我有什么不开心的?正合我意!”
“狠心的难道不是你?冰蝶对你的感情一直是坚定果断的,你呢?”
“我?”仙儿愣住了。
是啊,冰蝶对你的感情一直是果断坚定的选择,而她,似乎总是在与他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