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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坏掉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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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蝶很能体会仙儿的感受,五百多年,几乎每日相伴,明知道仙儿执着于飞絮的事情,为何从来不说。

    冰蝶问:“你还未吃饭吧?”

    仙儿点点头,她确实没有吃饭,憋了一肚子的火,她哪有心情吃饭。

    “你……你昨天去妓院了?”仙儿问。

    “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不是与我建立心识了?”冰蝶有些生气,他一直很拒绝仙儿与他建立心识,他觉得被偷窥没有隐私。

    “是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想看吗?看你找了两个?赤身裸体搂在一起?”仙儿生气地说。

    “我那是为了跟踪竹青进的妓院,妓院全都是眼线,我不装作客人根本进不去。”

    “哼,难道只有这一个办法吗?你怎么不隐身进去?”

    冰蝶语塞。

    “你看吧,你就是想。”仙儿见冰蝶沉默,更加肯定地说。

    “好,你觉得怎样便是怎样吧,反正我已经错的不是这一点两点,你也厌烦我了,不想我再陪你,所以我怎样与你何干呢?”冰蝶冷言冷语道。

    这下换仙儿语塞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一个时辰后冰蝶取下仙儿后背的毛巾,浸湿吸满水后又给她敷在左肩上的剑伤。

    “我去给你要点吃的。”冰蝶起身离开,留仙儿一个人在房间里。

    仙儿翻身坐起来,一只手扶住毛巾,另一只手穿好衣裳,坐在床榻边等着。

    冰蝶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我叫他们一会儿送两个包子来,太晚了已经没有别的饭菜了。”

    仙儿点点头说:“无所谓。”

    两个人突然又变的很尴尬,很沉默。

    直到小二来敲门才打断这场沉默,小二端了两个包子进来,说:“需要什么再找我。”

    又一个时辰后,仙儿取下毛巾,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你明日要一起跟着竹青吗?”冰蝶拿了一只包子递给仙儿。

    仙儿接过,点点头。

    “你这伤再裂开怎么办?”冰蝶皱眉道。

    “不会的,我会小心。”

    “你是因为我进妓院才追来的,还是因为不放心我跟踪竹青。”冰蝶问的这两个问题都很难回答,不承认第一个,那就等于说对他办事不放心。

    “都有一部分原因。”仙儿模棱两可地回答。

    “我倒希望你是因为我进妓院,这样才使我觉得你还是在意我的。”冰蝶说。

    仙儿没吱声。

    “我送你的簪子你为什么不戴呢?”

    “簪子……坏了。”仙儿掏出那只蓝尔石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蝴蝶发簪,已经变成了灰色。

    “怎么会变成这样?!”冰蝶拿过,有些震惊,原先发着幽幽蓝光的发簪变的暗沉粗糙。

    “我用它取完心头血后,就这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沾了我的血。”

    “你用它取心头血?”冰蝶眼睛瞪大,怒气冲冲地说。

    “我那时候实在没有称手的东西,就随手用它了。”

    “给我看一眼好么。”冰蝶央求道。

    仙儿虽觉得难为情,但还是慢慢拉下自己的衣领,胸口暴露出来,洁白无瑕的胸口有一处桃红色的崭新的伤疤。

    冰蝶忍不住伸手触摸那一块伤痕,说:“我都不忍心伤你一根头发,你怎么可以拿发簪捅自己?还是用我亲手雕刻送你的发簪。”

    “冰蝶,我那个时候真的没有办法,翼就快死了,我只能出此下策,我很庆幸我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可以救他。”

    “那如果我有一日需要,你会如此为我吗?”冰蝶问。

    “我剜心救你都可以。”仙儿目光炯炯。

    “是因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灵宠?因为这三百多年的陪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都有,不管因为什么,我可以舍弃我的性命去救你。”

    “那你爱我吗?”冰蝶轻声问。

    仙儿语凝口中,她不能承认,不能再给他任何幻想了。

    见仙儿又是沉默不语,冰蝶呵呵笑起来,一开始只是小声地笑,后来开始变成哈哈大笑,直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冰蝶,你不要这样。”仙儿攥着冰蝶的衣角说。

    那衣角是粗麻质地,有些粗糙。

    “你就真的不爱我吗?不爱我为什么亲我?不爱我又为什么总是放任我,不爱我为什么与我合欢?”

    “冰蝶!”

    “你让我说!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总在我伤心欲绝的时候给我以安慰,让我觉得你其实是很在意我很爱我的,在我觉得你爱我时,又伤害我舍弃我?”

    “冰蝶……”

    “在你眼里我真的就是你排遣寂寞,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灵宠吗?我是你的奴隶,你是我的主人?是我整天白日做梦,渴望与自己的主人在一起,殊不知早已成了别人口里的笑话!”

    “不是,不是这样的。”仙儿摇头否认,冰蝶一脸泪水,悲痛欲绝,她觉得心很痛,比取心头血时还要痛,快要喘不上气。

    “不是这样还会是哪样?那日翼问我,是何身份,我真的没有身份,我只是一只灵宠,一丝心头血幻化来的,我好累,主人,你把我化了血吧,我不想再在这世间了。”

    冰蝶步步逼近,仙儿拼命摇头,嘴里说着“不,不要。”

    “我怎么来的,你就怎么让我回去吧。”冰蝶将仙儿逼至角落,闭上眼睛,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你今夜喝多了,我不与你计较,明日你就会忘了这些话。”仙儿实在不忍看他再犯傻,伸手一掌打晕了他。

    冰蝶身子一软,直直向前栽去,倒在了仙儿怀里,脑袋搁在仙儿的肩膀上。

    仙儿忍着左肩的痛疼,将冰蝶拖到了床榻边,扶他上床躺好,脱了他的鞋袜给他盖好被子。

    看着安静下来的冰蝶,仙儿心里既松了口气又提心吊胆,她没想到冰蝶竟然如此固执。

    银发披散床榻之上,冰蝶紧抿着红唇,即使被打晕在梦中,眉头也是皱起的。

    仙儿叹了口气,将口彩与香粉收起来,靠在床榻边的床帷上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冰蝶缓缓睁开眼睛,靠在床帷上的仙儿一张睡脸映入眼帘。

    以前总看不厌她的睡脸,仙儿睡觉的时候冰蝶总愿在一旁看着她,眼下那种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他轻轻坐起来,还是吵醒了仙儿,她睡眼惺忪地问:“酒醒了吗?”

    好吧,就当作是醉酒后胡言乱语吧。

    冰蝶说:“头还有些疼。”

    “喝点水吧。”仙儿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冰蝶喝下,起身道:“你怎么睡在那里?不舒服吧?”

    “还好。”仙儿摆摆手说。

    “竹青她们走了吗?”

    “嗯,天还没亮她们就走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们今日就会抵达积云城,知道她们的目的地跟不丢,而且你不是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吗?。”

    冰蝶点点头,又说:“你昨日都没怎么吃东西,我们下去吃点儿吧,我饿了。”

    仙儿随他一起去客栈下面的饭馆,要了一碗云吞面和一碗热面,两人慢悠悠地吃起来。

    “他这里的云吞面不错,你尝一个。”仙儿用勺子舀了一只云吞放到冰蝶碗里说。

    昨晚冰蝶一番吐露心声的话让仙儿觉得于心不忍,即使不能与他在一起,仙儿也决定不再那么伤害他。

    冰蝶抬头看了仙儿一眼,说:“你这又是要哄我吗?”

    “不行吗?”仙儿翻了个白眼。

    冰蝶气恼仙儿整日反复无常,又贪恋她给的一点儿柔情,将那只云吞吃进嘴里,确实很好吃。

    “云吞不错。”冰蝶说。

    而另一边的瑚瑜城内,孔雀天王寐儿、鼠天王坷、火凤天王赤郦、鹏天王茨和锦鲤天王阿幺五人在啸渊房门口要求见他。

    啸渊头疼的要命,自从上次大战鹰天王猊战死于翼手里,火凤赤郦也被打至重伤,天王们就来求啸渊亲自出战,为猊战报仇。

    可是恩主前两日还来,让啸渊夜间仍旧撤了防守的侍卫。

    啸渊忍不住问:“翔音太子的邪术已是越来越厉害,猊战那么厉害的一个人都死于他手,若不是赤郦有火凤保护,怕也是死了。还放任他不管,只怕他灵力会越来越高,性情也会大变,终究入魔了。”

    黑衣人只冷冷说:“我自有安排,你听我说的去做就可以。”

    所以他昨日吩咐撤了晚上的巡逻兵,天王们早就知晓翼在吸食灵力练邪术,啸渊还如此放任,不知是何深意。

    “宗主说了,不见,各位天王请回。”负责传话的小兵说道。

    “宗主究竟是什么意思,鹰天王死了这么多日,宗主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好歹是几百年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连仇都不给他报就算了,又撤了巡逻兵,这不是上赶子送人头吗?”寐儿嚷嚷着。

    “那翔音太子不就是用我们的兵助他涨修为涨灵力的吗?”鼠天王坷冷声道。

    “那日若不是火凤护着,我和猊战的灵力就被他吸了,我拼死才护住他的尸身,虽然我与猊战一直不和眸,但我们是同僚是战友,他死了我一样会为他报仇。”赤郦双手握拳怒目相向说。

    门突然打开了,啸渊坐于堂中,冷哼道:“有话当我面说。”

    五人也不扭捏害怕,跨步进堂中,也不坐。

    “怎么,你们怨言很深?”啸渊咧唇冷笑道。

    “怨言不敢,只是觉得气愤。”赤郦说。

    “气愤?”啸渊反问,“一个个都是没有头脑的东西,现在觉得气愤了?”

    五人噤声不语。

    啸渊起身,在五人眼前一一走过,打量着他们,说:“第一次他夜闯军营,你们无一人察觉,第二日猊战亲自带三百人驻守,结果又是如何?”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不敢开口说话了。

    “鹏天王”,啸渊在鹏天王茨的眼前站住脚,接着说:“你那日倒是碰上两人了,又如何?还不是被打至重伤?”

    鹏天王沉下头,他的伤刚好没几日,作为八大天王里修为灵力最高的他却打不过区区一个凡人,他也觉得抬不起头来。

    “所以你们觉得巡逻兵的意义在哪里?”啸渊问。

    五人悄无声息。

    “怎么都不说话了?寐儿,你来说,你不是在外面说的最多了吗?”

    寐儿赶紧说:“属下不敢。”

    “哼”,啸渊冷哼道:“能力不够还爱往上窜,想搬我去对付那个凡人太子,我还觉得他不够格呢!”

    “可是宗主,只有您能打过他了。”赤郦不死心地说。

    “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你只需老老实实待着就行,少给我添乱。”啸渊道。

    五个人本来憋了一肚子话,被啸渊怼的半个字都没了,乖乖退下去了。

    竹青这个时候已经抵达了积云城,其余的人还没有到,竹青也不等,直接带着手下两个人直奔南央宫。

    来之前竹青就了解过南央王,南央王今年二十八,正当壮年,十九岁即位以来大力支持发展经商,开通了不少交易之路,国家富裕,算是位贤明的君主。

    司毒教一暗哨在积云城当值,竹青来之前给他送过消息,已经提前在宫门口等候。

    “竹天王。”暗哨抱拳道。

    竹青掏出密信,说:“一定要将这封信送到南央王的手中,确定他到底会不会派人来,然后通知我,我在据点等你消息。”

    暗哨接过信前去。

    仙儿与冰蝶吃过早饭后也赶到了积云城,正好竹青带着两名手下往据点去。

    “看样子她的信已经送出了。”仙儿说。

    冰蝶点点头,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没猜错的话,她需要等消息,我们跟着她就行。”仙儿回答道。

    司毒教在积云城的据点是一家赌场,仙儿暗道,啸渊可真厉害,又是妓院又是赌场又是驿站的,全都是收集消息四通八达的地方。

    “我们不能进去。”仙儿拦下冰蝶说,“赌场都是他们的人,跟进去会暴露,我们去对面的戏院等着。”

    仙儿与冰蝶进了赌场对面的一家戏楼,到了临街靠窗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赌场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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